第5章 你的情書還給你

原來她叫郁圓圓，長像倒是跟名字挺配的。

「圓圓，你老看我幹嗎？難道我臉上有什麼東西？」李言無視她的欲蓋彌彰，故意疑惑的問道。

郁圓圓震驚的睜大眼睛，雖然她跟李妍做了快半個學期的同桌，但說實話，兩人的關係並不熟絡，互相稱呼從來都是連名帶姓。

「哪、哪有！」郁圓圓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傲嬌的否認，也不知道是否認偷看還是否認臉上沒有東西。

這個郁圓圓雖然有點小傲嬌，但是眼神清澈，一看就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子。

「班上的同學為什麼老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李言湊近郁圓圓問道。

不管是她之前誤入的125班，還是現在這個126班，大家看她的眼神明顯不對，雖然她不是很在意，但是這種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裡的感覺還是有點小不爽。

郁圓圓瞪著眼睛拉開與李言之間的距離，隨即有些鄙夷的冷哼一聲，為什麼看你難道你自己心裡沒點逼數？

被鄙視的李言：……就是沒有逼數，所以才不恥下問的呀！

這時，早讀鈴響起……第一節課之前，有一個二十分鐘的早讀時間，早讀過後才是真正的課程時間。

鈴聲剛響完，兩個瘦高的男生手插著口袋，一前一後的從前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這是兩個渾身散發著我很帥，我很牛逼，我很閃亮的少年，李言瞟了他們一眼，就馬上敬謝不敏的收回了視線。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走在前面的那個少年，好像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應該是錯覺，肯定是那個少年的位置正好在她這個方向。

這樣想著，李言快速的掃了一眼教室，看到三組七排和八排正好有兩個空位。

果然如此，她暗嘲自己疑神疑鬼。

在李言的印象里，早讀一般都是讀語文和英語的，所以她下意識的拿過一本英語書打開。裡面的英語對於本科畢業的她來說都比較簡單，讀大致是沒問題的，寫估計就有些嗆了，畢竟畢業以後，再沒寫過幾個英語單詞。

所以她決定重新來過，把丟掉的英語單詞再全部補回來。

幹勁滿滿地拿出一個新本子，正準備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突然感覺身邊的光線一暗。

李言拿筆的動作一頓，偏頭看去，這不就是剛才走在前面的那個少年嗎？

少年有一張眉目俊秀的臉，頭髮微長，劉海半遮著眉眼，一隻耳朵戴著一顆銀色的耳釘，他單手插著口袋，一邊嘴角微挑，眼神滿是惡意。

少年的舉動，很快吸引了全班同學的注意，大家興緻勃勃的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李言坐地椅子上，仰視著少年，語氣淡淡地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也許是少女的語氣太過平靜，眼神太過冷淡，擺好姿勢準備羞辱她一番的少年有一瞬間的怔愣，不過他很快恢復正常，插在口袋裡的手，夾出一封淺藍色的信，嫌棄地扔在少女桌上，神情倨傲的說道：「你的情書，還給你！」

少年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教室頓時炸開了鍋，旁邊的郁圓圓看看情書，再看看同桌，也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李言一時間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雖然不是她做的事，但是她現在頂著李妍的殼子，在別人眼裡，這就是她的鍋。

「哦，謝謝。」嘴上笑眯眯，心中mmp，李言的嘴角彎出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弧度。

不然，她還能怎麼辦，掩面而泣或者羞愧欲死，不好意思，臣妾做不到！

少年想過無數種，自己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把情書還給少女的情形，卻沒料到會是這樣。

他仔細的盯著少女的臉，發現她的表情平靜淡然，沒有難堪，沒有屈辱，沒有悲傷，甚至沒有一絲惱意，他心中有些失望。

勾起的嘴角滑落，少年高傲的轉身就走。

被這樣打臉，同學們本來以為李言肯定會羞憤欲死，甚至會難堪的哭著跑出教室，結果褲子都脫了，就給他們看這個。

整個教室安靜了一瞬，又很快陷入竊竊私語的狀態。

叮鈴……這是早讀的第二道鈴聲，這道鈴聲響過以後，再進教室就要算遲到了。

李言無視四周若有似無的目光，打開淺藍色的信封，拿出裡面的信紙輕輕一抖全部展開，正準備拜讀一下，就聽到有人小聲叫道：「老班來了。」

李言趕緊把信紙連信封一起塞進桌子，抬頭向門口看去。

只見一個二十五六歲剪著平頭的年輕男子，自門口走上講台，站定以後，他微笑著環視教室一圈，乾咳兩聲說道：「同學們，大家早上好，還有一個多星期，就是這個月月考了，大家一定要抓緊時間學習，爭取比上個月的成績更進一步。好了，大家自己看書吧！」

班主任姓蘇，叫蘇建平，是個應屆研究生，126班是他進入茗華以來，帶的第一屆高中生。

下面的同學，聽到班主任的話，大部分不以為然。

有的則覺得煩躁，小聲咕噥，考考考，就知道考，乾脆把他們考焦算了！

當然也有認真看書的，比如前兩排的學生。

茗華中學跟其他重點中學一樣，都是以成績說話的，座位也是按照成績來排，越靠後，成績越差。

李言這時還不知道這個情況，在她的印象中，座位應當是按高矮來排。

聽到老師說還有一個多星期就要月考，李言頓時心無雜念，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手裡的課本上面。

期間，郁圓圓的目光幾次看向李言，欲言又止，發現李言根本毫無搭理她的意思，小嘴一噘，這才目光悻悻的落在課本上。

一個人一但全副心思做一件事，就會覺得時間過的飛快，當第一節課的鈴聲響起時，李言就是這種感覺。

今天是星期四，第一節是數學課。

教數學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帶眼鏡，禿頂，瘦小，一身中山裝，看著有些古板的模樣，人稱「瘦老師」。

其實老頭姓粟，不過這個字有兩個讀音，一個讀su，一個讀sou，因為粟老師長的瘦小，所以同學們就順勢給他取了這麼個外號。

粟老師的課講的中規中矩，雖不出彩，但勝在非常詳細，李言的底子到底在那裡，雖然對很多公式已經忘的差不多，但老師一講，該明白的馬上就能理解。

一個知識要點講完，接下來就是例行的學生上黑板做題時間。

黑板上一共板書了三道題，「有沒有同學自告奮勇上台的？……沒人舉手的話，那老師就點名了。」粟老師的眼鏡片兒反著光，透過鏡片他目光悠悠地掃過台下。

不會的同學刷刷低下頭，不敢跟老師對視，一個個在心裡祈禱，千萬不要點到我！

這三個題都是對今天講的知識點的鞏固，李言全部抄下，在草紙上演算起來。

「黃珍珍，宋勤，郁圓圓。」粟老師照著花名冊隨口一點。

聽到自己的名字，郁圓圓一臉喪氣，她恨恨地瞪了台上的瘦老頭一眼，不情不願的站起身。

郁圓圓的座位靠牆，李言在她外面，要出去必須李言挪動椅子讓一讓才行。

李言看她起身，趕緊拖動椅子，讓開一個小過道。

郁圓圓側身從李言身後經過的時候，目光隨意的瞄了李言桌上的草紙一眼，看到上面抄著三道題已經解了兩道，她腳步一頓，定睛看了看，這才快速的跑向講台。

她選的是靠左邊的第一道題，憑著剛才看到的記憶，她刷刷刷的寫下解題步驟和最後的答案。

一起上去的是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中間的題是女生在做，她稍一思量，就寫下了解題過程。

男生就比較苦惱了，一會寫一會擦，抓心撓肝的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看到兩個女生都寫好下去，粟老師透過鏡片睨著男生說道：「行了，你也下去吧。」

男生如蒙大赦，扔下粉筆跑的飛快。

「好了，大家來看看這三位同學做的如何？對不對？」粟老師敲著黑板，眼睛看向台下。

郁圓圓心虛的偷覷李言一眼，她寫的答案都是照著李言草紙上抄的，其實自己也不知道對不對。

「第一題，答案正確，郁圓圓同學的公試代入的非常好，只是中間省略了兩個步驟，恐怕有的同學看不懂，我把省略的兩個步驟給大家補上。」

聽到老師說答案正確，有同學向郁圓圓投去羨慕的目光。

面對老師的誇獎，郁圓圓抿著唇，偷偷拿眼去看李言，李言感覺到她的目光，回以一個恭喜的微笑。

「第二題，前面所有的解題步驟都是對的，但是最後一步的時候，sin和cos搞錯了，所以最後的答案是錯的。」

「第三題……」

……

叮鈴……

「好了，今天就講到這裡，下課！」

「起立，老師再見。」接下來就是課後十分鐘休息時間。

有人上廁所，有人聊天，有人出去走廊透氣，李言坐著沒動，她在抓緊時間去看數學課本前面的內容。

郁圓圓本來想出去走廊透氣，但是看同桌一副認真看書的模樣，她遲疑的沒有起身。

總覺得她的同桌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她們的成績本來差不多，那些題她看著一知半解，對方卻全做對了，這不科學！

而且之前，唐烈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把情書退給她，那麼打臉難堪的事，她竟然冷靜的彷彿被退情書的不是她。

還有她對自己的態度，以前叫她從來都是連名帶姓，讓她給自己讓個道，有時還會甩臉色，現在不但笑眯眯的叫她圓圓，還非常配合的給她挪椅子，她都快以為對方是不是被人冒名頂替了。

雖然有很多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是身邊這一道卻是存在感最強烈的，李言停下筆，轉頭對上同桌的視線，似笑非笑道：「圓圓，你再這樣盯著我看，我會以為你愛上我了！」

郁圓圓一愣，隨即內眼可見的紅了臉，她羞惱成怒道：「誰、誰愛上你，真不要臉！」

好吧，看來妹子的臉面比較薄經不起調戲，李言挑挑眉，收回視線繼續看自己的數學書。

班裡的同學湊在一起，三三兩兩的在議論早讀發生的事情，還有李言跟125班班草的三兩事。

當然，他們都是背著李言在議論，所以李言並不知道自己成了他們的談資。

「郁圓圓，下課了，你還坐在教室里幹嗎？快出來，我有話跟你說！」平日里與郁圓圓交好的女同學，隔著半個教室叫她出去。

李言聽到這話，配合的挪了挪椅子，手下的筆卻未停。

看著明顯讓出來的過道，郁圓圓輕哼一聲，起身擠了出去。

教室外的走廊，前門一片是女生聚在一起聊天透氣的地方，後門那塊則是男生聚在一起打鬧的天地。

看到郁圓圓出來，李閔同學一把挽過她的手臂幸災樂禍的說道：「圓圓，剛才唐烈給李妍退情書的時候，李妍的臉色是不是很精彩？好可惜，隔的太遠，我沒有看到。」

郁圓圓想說並不，但是又不忍破壞李閔同學的興緻，只好似是而非的嗯了一聲。

「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你說她一個同樣跟咱們走後門進來的學生，憑什麼一臉高傲看不起我們所有人的樣子！看她出醜真是大快人心！圓圓，你當時近距離圍觀，是不是覺得特別解恨？」

郁圓圓猶豫了一下，對唐閔說道：「閔閔，你有沒有覺得，李妍今天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不一樣，哪裡不一樣？對了，她今天下課竟然沒有去125班找那個嚴莉玩，肯定是發生了那件事，她沒臉去125班了！」

「那件事還不知道是真是假，還是別亂說了。」

「哪有亂說，那件事現在全高一年級都傳遍了，如果不是真的，難道大家都是亂說的嗎？」

……

對面的男生天地，幾個男生圍著唐烈，其中一個調侃的說道：「唐烈，你還真壞，當著全班同學的面把女生寫給你的情書還給女生，這種事也只有你才做的出來！」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們唐烈是誰，給她寫情書的女生海了去了。」

「對了，唐烈，李妍的情書上面寫了什麼？你看了沒有？給我們念幾句唄！」

唐烈背靠在走廊，陽光給他渡上一層金色，只看他勾起一邊的唇角，語氣桀驁的說道：「不記得，忘了。」

「別這樣嘛，背兩句來的聽聽，是不是寫著，親愛的烈烈，自從我第一次遇見你，就喜歡上了你……」

「哈哈哈……」一堆男生轟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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