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6、米蘭米蘭

第七卷 6、米蘭米蘭

第七卷6、米蘭米蘭

奧地利皇帝的首席副官、軍事委員會主席格呂內伯爵,一直以來倍受指責。人們稱他是「編外的政府首腦」,是一個「非王室的**者」,頂著「皇帝代表的光環」,在內閣會議上,他常常以「皇帝的聲音」說話。

但是皇帝和皇后都對他很信任。

格呂內伯爵不僅僅只是皇帝最信任的大臣,有時候他還作為卡爾親王的代表出現在弗蘭茨面前。皇帝幾乎有點依賴他——僅次於茜茜。

在伊麗莎白皇后看來,卡爾親王只是一位名義上的父親,他的脾氣和性格本來就是羸弱的,索菲30多年的威壓使他習慣了不聲張自己的需求。索菲給他什麼,他便接受什麼,從不要求更多。所以,他在孩子們的心中,大概就是母親的丈夫這樣的地位了。弗蘭茨有時候會忘記,這頂皇冠原本是他父親的,如果沒有母親索菲要求父親放棄繼承權,這頂皇冠現在還到不了他頭頂,而他現在也只會是一個皇太子而不是皇帝。

不過,這對於他能否遇見茜茜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干預,謝天謝地。

「格呂內伯爵,你怎麼看待這些針對你的言論呢?」弗蘭茨將發表對格呂內伯爵負面言論的報紙輕輕放在桌上。

「陛下,這些話我也不是第一次看見了。」格呂內伯爵苦笑:「我習慣了,當然如果這些言論僅僅只是損及我個人,我是從來不怎麼在乎的。」

「我看了一下。大部分指控還都不算空穴來風呢。」

「……唉,陛下,同樣地一件事情,用不同的辭彙來表達,意思就會完全不同,這真是……我就算想解釋,也沒法解釋。只要陛下了解我就好了。」

「伯爵。這一點您不用擔心,我仍然十分的相信您。」弗蘭茨微笑起來。確實顯得很誠懇。

不過……誰能夠真正的相信一位君主的承諾呢?倒不是說弗蘭茨是個習慣出爾反爾的人,而是……君主們制定政策的時候往往需要以國家需求為前提,因此「此一時彼一時」,隨著不同階段地不同要求,做出不同的選擇,乃是最正常不過地。

現在弗蘭茨需要格呂內伯爵,可以不計較對他的負面言論。以後會否改變心意……誰也不知道。

伊麗莎白皇后習慣於弗蘭茨的身邊有格呂內伯爵的存在,伯爵老成持重,很適合成為弗蘭茨的謀臣,而格呂內伯爵也正是起到了這個作用。

帝國首相仍然是鮑爾,只是弗蘭茨對他越來越不滿了。鮑爾空有大志,手段卻不怎麼樣,也不能夠另闢蹊徑改善帝國外交狀況。他的外交手腕有時候顯得很是生硬傲慢,是奧地利最令人討厭的人之一。弗蘭茨總想撤掉他。但因為沒有合適地首相備選人,只得作罷。

****

久拉.安德拉西伯爵在一個恰當的時候,被當作首相候選人提了出來。

弗蘭茨十分震驚:「不,我不能同意這個人選。」

「我也不同意。」索菲太后嚴肅的道。

「為什麼呢?」茜茜裝作不了解的樣子,問。

「他曾經想要殺了弗蘭茨!弗蘭茨宣布對他的特赦已經是格外開恩了,竟然還有人想要一個暗殺者留在皇帝的身邊?」索菲太后猛烈反對:「這堅決不可行。」

「只是作為一個可能的人選而已。並不是就要任命他。」伊麗莎白不以為然的道。

「即使只作為候選人,我也不能忍受!」

「媽媽,您不要太激動了,這對您地身體不好。」弗蘭茨無奈的說。

「這是個原則問題!」

「……好吧,」茜茜暗中嘆氣:看起來,婆婆一定會堅持自己的意見了。跟憤怒的婆婆爭執沒有必要,茜茜主動退讓,「否決這個提議。」

媳婦的態度總算稍稍安撫了索菲太后。如今弗蘭茨更多時候會跟伊麗莎白討論國家大事,索菲一來力不從心,二來面對越來越能幹的媳婦。竟然有點氣短。伊麗莎白能夠考慮到婆婆地感受。主動退避,這令弗蘭茨感到很欣慰。他總算再也不用夾在婆媳之間左右為難了。

之後。伊麗莎白悄悄的對丈夫說:「儘管安德拉西曾經是一個激進的反對派領袖,但是他的出發點乃是為了匈牙利的興盛和進步,這總是好的,只是採取的方法不好。」

「茜茜,我明白你的意思。國家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能夠跨越民族界限任命新的大臣,其實是很符合國家需要地。」弗蘭茨是個保守地君主,但是不是頭腦糊塗的人。

「你說地對,」伊麗莎白讚許的看著眼前這名日漸成熟的青年,「弗蘭茨,我很高興你能有一顆開朗的高尚的心。不管安德拉西以前做過什麼,他現在已經宣誓效忠你,並且實實在在的在為奧地利和匈牙利的融洽關係付出了努力,我們應該看到他的努力。安德拉西此人不僅是一個普通匈牙利貴族,他幾乎能夠代表大多數匈牙利貴族,得到了他,就幾乎等於得到了匈牙利。」

「我也仔細考慮過安德拉西的情況。就像你說的,他現在佔據在一個極其敏感的位置上,我不可能放任他僅僅作為一名普通貴族遊盪在布達佩斯,他有能力,而我希望他的能力能夠為我所用。」皇帝淡淡一笑:「至於他曾經派人暗殺過我,那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他並沒有傷害到我,所以我覺得原諒他也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情。」

想到自己剛剛加冕成為奧地利皇帝地那一年,到處逃跑躲避暗殺者和叛軍。無比兇險、狼狽,都過來了……現在更沒有什麼理由畏懼此人。

「弗蘭茨,」伊麗莎白很是驚喜,「很高興你能這麼想。」

「即使國家之間原本有怨隙,在合理的條件下也能夠化敵為友,更何況僅僅算是個人私怨。」弗蘭茨拿得起放得下,頗有些明君的風度。

「至於安德拉西的任命。先暫時擱置一下,母親的反對意見總還是要顧及的。先讓他在匈牙利待著。」弗蘭茨思忖著:「讓他參與匈牙利議會的建立與完善,如此可好?」

「這樣安排極好。」伊麗莎白也很滿意。

1860年地弗蘭茨,已經有了一些明顯的改變。他地思維方式不再是墨守成規的保守、冰冷,也學會站在別人的立場去考慮問題。伊麗莎白曾經跟她的哥哥路德維希說過:「弗蘭茨受過良好的教育,青年時期處在充滿呵護的環境中。如果有人謙卑的向他提出他無法恩准地請求,那他就會以和藹親切的口氣加以拒絕。然而,如果有人對他提出強硬而有分量的要求。那麼這種方式就會使他大吃一驚,他就會不知所措而做出讓步。」

伊麗莎白很早就看出了這一點,在與弗蘭茨婚姻生活的早期,她往往利用這一點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

紅衣主教華倫斯塔近月來頻繁往返與維也納-巴黎-羅馬-米蘭之間,並作為羅馬教皇的代表,會見了米蘭總督費迪南德親王。

年輕的皇弟跟老奸巨滑的主教談了些什麼,沒有人知道。羅馬紅衣立即返回維也納,連夜要求覲見奧地利皇后。

值夜班地男侍從非常為難的說:「主教閣下。皇后早已就寢……」

「我有重要的事情。非常重要。」華倫斯塔強調了「重要」二字。

「……可是閣下,如果每一個人都以重要為借口,半夜叫醒皇后陛下,那皇后陛下也不用睡覺了。」

「哪有那麼多可是?」華倫斯塔主教很不耐煩,不住催促侍從。

侍從無奈,只得戰戰兢兢去叫醒了皇后。

伊麗莎白自從生育過孩子之後。生物鐘有點紊亂,夜晚睡覺總是睡得比較淺,很容易就醒來。

「華倫斯塔主教要見我?」皺眉,有些不高興。睡眠不好的人總是更為惱怒睡眠被打斷。

弗蘭茨也醒了:「這位主教有點冒失了吧。」亦很不悅。

「主教閣下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立即覲見皇后陛下。」

「……」弗蘭茨疑心重重的瞧著妻子。

伊麗莎白沒奈何:「真是……有什麼事情不能等到白天再說?」還是起身略微梳妝了一下,去見紅衣主教。

「皇后陛下,請原諒我地冒失。」華倫斯塔主教搶先自責:「打攪了皇后安眠,我實在心有不忍。」

「不用客套了,我不會責怪你的,主教閣下。有什麼事情請你趕緊說吧。」伊麗莎白臉色不大好。

深深吸了一口氣,「皇后陛下。我剛從米蘭回來。」

伊麗莎白疑慮的看著中年主教:「米蘭?你去哪裡……你去見了費迪南德?」

「是的。陛下,我見到了費迪南德親王。跟他討論了一些事情;並且,我還發現,米蘭的總督府前不久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誰去了?」茜茜大惑,聽主教的口氣,彷彿情況很糟糕似的。

「法國皇帝的一位私人顧問,據說他是個奧地利人。」華倫斯塔觀察伊麗莎白臉上神色,慢慢的說出那人地名字:「布萊克.馮.艾蘭德曼伯爵。」

然而奧地利皇后卻是一臉茫然:「這個人……怎麼了?」

華倫斯塔主教只得嘆氣了:「皇后陛下來到維也納地時候,奧地利最危急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當年這位艾蘭德曼伯爵率領叛軍,幾乎要捉住了剛登基地奧地利皇帝陛下。」

「叛軍?」反應有點遲鈍的伊麗莎白想了又想,才明白過來:「哎,明白了。然後這位伯爵被宣判死刑,於是逃亡去了巴黎,在法國皇帝那裡尋求庇護;然後他現在又跑去跟當年想殺掉的人的弟弟密謀什麼,是不是這樣呢?」

「艾蘭德曼伯爵是否跟費迪南德親王密謀什麼,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確實跟親王殿下會面了,並且……」主教猶豫了片刻,才道:「親王殿下似乎言談之中,對義大利局勢有著不一樣的看法。」

「他怎麼說的?」伊麗莎白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問。

華倫斯塔主教便說了他在米蘭的所見與其他情報匯總得出的推論。伊麗莎白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喃喃道:「我雖然早有預感這事跟費迪南德有點關係,想不到還真的是這樣的……」

「皇后陛下!」主教充滿期待的看著伊麗莎白皇后:「費迪南德親王對義大利志在必得,利用加里波第推翻各國政府,然後他再以哈布斯堡家族皇室成員的身份,去重新佔據那些國家。」

伊麗莎白一挑眉:「你怎麼知道他有這個想法?」

「親王殿下當然不可能直接告訴我,我是根據各種線索綜合出來的結論。」華倫斯塔主教振振有詞。

「您只是推論而已,經不起推敲的。」皇后搖頭:「最大的問題就是,費迪南德根本無法保證,他能夠順利的取得加里波第打下來的城市與國家。」

「加里波第所倚仗的就是軍隊而已,親王認為,只要能有比加里波第掌握的軍隊更強大的力量,再加上哈布斯堡家族在義大利的勢力,又能得到羅馬的支持,收復南義大利易如反掌。」

「我會仔細考慮的,但首先,我要你拿出來確鑿的證據。您知道,費迪南德不僅僅是米蘭的總督,他還是皇帝陛下最信任的弟弟。」

「是,正因為我知道費迪南德親王對於皇帝陛下來說是很重要的人,我才會那麼焦慮。」

「既然他不會對羅馬不利,那麼主教大人您也不必擔心了。」

華倫斯塔苦笑不已:「皇后陛下,話雖這麼說,但是沒有人會知道事態最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我擔心,如果無法控制局勢,羅馬也非常有可能遭劫。據我所知,加里波第此人並不算是堅定的信徒,很難確定他會如何對待羅馬國——畢竟中部義大利還有為數不少的教皇國領地,加里波第想要統一義大利,就無法避免進攻教皇國領地。」

「嗯……費迪南德似乎太過於急進了……如果最後他無法控制加里波第怎麼辦?」歷史已經跟原本伊莉莎知道的不一樣了……在原本的歷史時空中,是撒丁國王篡奪了加里波低的**成果,堂而皇之的給自己冠上了義大利國王的頭銜。而現在……這個野心家換成了奧地利皇帝的弟弟。

吃了敗仗,因而不得不蟄伏的撒丁國王,一定很不甘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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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泥沙俱下、魚龍混雜的黑暗年代。

英雄、奸雄,愛國、賣國,顯貴、草莽,紅顏、悍婦逐一粉墨登場,用王道、霸道、權謀、血腥還有詭計編織著一幕幕似曾相識的情景,在這裡,朋友與敵人、聯盟與爭鬥、忠誠與背叛已經成了家常便飯——《**軍》,書號146399,看的不爽請速度抽打作者晶晶亮同學,本人不負連帶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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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伐利亞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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