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入宮(為被套路的灣加更)
刑際瞧著她桃紅面色,微微一笑:「爹也是像你這樣大過來的,怎麼會不清楚你的那些小心思?」
「爹......」刑曼筠嗔怒道,目光下垂,愈發不好意思。
刑際笑:「原本有些話不想同你說,不過既然你要,也將要攪入其中,那還是知道的多一些比較好。」
刑曼筠低頭,沒有說話。
「現如今在我們府上的『呂徽』確實是個假的。但她不清楚她自己的身份,只當自己是真的。說來說去,這不過是單疏臨設下的一個局,為了扳倒皇后而設下的局。」
「太子身份尊貴,被養在太子府中,此女便按照太子的用度養在西京。」
刑際笑著,摸摸長髯,「想西京有這樣本事的人,確實也只有單疏臨一人。他若是能做咱們刑府的女婿,咱們刑家可再續百年輝煌。」
「爹!」刑曼筠羞澀,頭愈發低,「您在說些什麼,我聽不明白。」
刑際笑:「所以,你何故和那個西貝貨硬碰硬。如今單疏臨面上與她再好,也不過是逢場作戲,她永遠也只是個可憐的傀儡,終究要推出去送命的。」
「真的么?」刑曼筠滿面欣喜,「那她豈不是很可憐?」
「倒也不是很可憐。」刑際道,「等她知道自己不過是一枚棋子的時候,她就已經死了,哪裡來得及可憐?」
「皇后大抵做夢也想不到,她精心保護在太子府中的太子,會被調換成一個女人。」刑際大笑,「囡囡,等皇后被廢,梅家倒台,你爹爹勢必會再登上一層,而單疏臨也定會來迎娶你。」
「爹爹!」刑曼筠似乎有些惱,「您說的什麼胡話,我才不要出嫁,我要永遠陪在爹爹身邊。」
刑際揉揉刑曼筠的腦袋,微笑:「傻孩子,你以後就不會這樣說了。」
他低頭看著刑曼筠乖巧的樣子,目光卻飄到了更遠的地方。
收回目光,呂徽有些不耐。她看著仍舊滿屋子亂跑亂喊的應之問,對蒼蒼道:「他經常這樣鬧騰?」
呂徽已經知道,當初蒼蒼口中的多華公子,就是這位滿屋子亂竄,堪稱毛猴,名動天下的天醫應之問。
瞧著他倒吊在房樑上逗著蒹葭玩,呂徽嘆氣:「蒹葭,你回來。」
蒹葭賭氣,抱著刀站在呂徽身後,很是悶悶不樂。
應之問見沒人陪他玩,從房樑上下來,笑嘻嘻對呂徽道:「怎麼,發現自己身邊沒人打得過我?」
呂徽不搭理他。無賴,不需要人搭理自己也能說出話來。
果然,應之問開口:「來來來,將你的門帘揪給我,算作診費,我再替你瞧瞧,你究竟是哪裡有問題。」
不等呂徽開口,應之問自己動手,去揪那珍珠掛帘。
呂徽皺眉,偏頭:「白露,你不是隨身帶紙筆?記下來,到時問你正主要診費。」
應之問的手停在了半空。
要是讓單疏臨知道他在這裡鬧騰,那還得了?恐怕單疏臨見到他首先就要揪一揪他的腦袋。
白露從袖中拿出紙筆,果然開始記。
應之問訕訕收手:「啊呀,我就是看看,看看怎麼了?」
「還有,這裡被損壞的地方都記下來,等單疏臨回來瞧。」呂徽道,「停,都別收拾,保持原樣,應之問應公子喜歡如此,你們怎能擅自動手整理乾淨?」
於是,所有原本打算將屋子收拾整齊的丫鬟都被喝退了出去,留下滿屋子狼藉,似乎在嘲笑應之問方才的所作所為。
應之問現在,後悔了。
他早就應該知道這女人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故意地招惹她。這下好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腦子。
「唉。呂姑娘。」應之問挨著呂徽旁邊的位置坐下,「這是什麼仇什麼怨?咱們就不能心平氣和好好說話?」
呂徽沖他微微一笑:「不能。」
應之問湊近:「咱們打個商量,我以後幫你個忙,你就別將這件事告訴給單疏臨聽。」
「那怎麼行。」呂徽笑著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畢竟你是哭爹爹告奶奶求來的人,怕什麼單疏臨。」
應之問聽著她的話,臉色從白便紅再憋青,最後愣是擠不出一個字。
因為呂徽說的這些話,都是他方才自己說過的。
正當應之問想找話圓過去的時候,外頭忽然安靜了下來。
呂徽目光微凝,站起身來:「我同意你方才說的話。」
「嗯?」應之問睜大眼,沒明白呂徽是什麼意思。
「蒼蒼,去迎客。」呂徽轉頭,命蒼蒼先出去。
蒼蒼去外頭轉了一趟回來,臉色跟著不大好:「主子,外頭那位當是宮裡來的嬤嬤。」
呂徽頷首,示意自己清楚。她會來,在呂徽意料之中,卻沒有想到她竟然來的這樣快。
恐怕自己剛剛回到府上,宮中那位就得到了消息。
「讓她等等,就說我還需更衣,以免衝撞了貴人。」呂徽道,「應之問,白露,你們同我進來一趟。」
應之問仍舊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不過礙於面子,他沒有開口去問,倒是很配合地跟著呂徽進了屋。
蒼蒼轉頭,去和外頭那位嬤嬤聊會家常,看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
半刻鐘后,呂徽從屋裡出來,頭上戴了頂帷帽。一同跟出來的應之問臉色很不好、同樣不好的還有白露。
她面色煞白,手臂有些顫抖,顫顫巍巍拭去自己額間的大汗。
「蒼蒼,你同我一起入宮。」呂徽搭上蒼蒼的手,示意蒹葭和白露留下,不必跟隨。
蒼蒼回望一眼,瞧見白露似乎想要告訴她什麼。但來不及聽她說話,就被呂徽引著出了門。
應之問拭去額間冷汗,低低罵道:「瘋子!」
呂徽只當做沒有聽見,隨著蒼蒼一齊踏出門檻,瞧見外頭立著的一人。
那人身著天青色上裳,淡黃色下裙,頭頂簪著珠花,淡妝盈面,如松姿站立,行為舉止,無不規矩。
看見呂徽,她上前兩步,稍彎身拜道:「姑娘,我家主人有請。」
呂徽笑著扶她起來:「莫要耽擱,我們即刻就行。」
這嬤嬤身後的主子,不用多問,姜國皇后梅宛之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