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霸王餐
華燈初上，江寧城內車水馬龍喧囂四起！
位於江寧東區的新貿街是這座城市的黃金區域，因為有叱詫商界福布斯企業排行榜前十的天運集團總部座落於此，帶動了整個地區的繁華。
天色已經逐漸黯淡下來!
離天運集團不遠處繁雜的街道口早已擺起了一排排的小吃攤子，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圍坐著各種小吃攤位。
唯獨一個烤羊肉串的燒烤攤位桌椅冷清無人光顧。
「乾坎艮震，嗯？沒算錯啊，今天財位是在東方，可是怎麼會有血光之災呢？」南方十月的天氣已是微涼，攤主王辰僅穿著一件亞麻T恤，看著別家攤主忙碌的樣子，他反而悠哉的點了支香煙，掐著手指喃喃自語。
這可是他創業的第三天晚上，如果今晚還沒有生意，他就要懷疑自己天象推算的本事了！
雖說這夜市小吃街髒亂不堪，卻也掩蓋不住那一臉的英氣，小麥色的肌膚，稜角分明的輪廓上嵌著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在霓虹燈光的映射下頗有幾分氣宇軒昂的感覺。
王辰自語的話音剛落，五六個高大漢子，大模大樣的走了過來，為首的高大個，脖子上紋著一個奇怪的抽象紋身，像是一隻雄踞的老虎，細看又像一隻騰飛的鵬鳥，紋身很大，從脖子一直延續到大漢油膩膩的臉上，臉上橫肉時不時的抽動著，奇怪紋身的襯托下，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兇悍。
紋身的大漢望了下四周嘈雜的攤位，只有王辰這裡最為冷清，而且正對著前面街道酒吧的巷子口，隨即努嘴示意幾個跟班坐在這裡，然後自己也選了個乾淨寬敞的地方坐了下去。
「彪哥，兄弟幾個跟了半天，晚飯都沒顧上，要麼先來幾個串墊下肚子吧。」幾個跟班看了眼王辰攤位上的烤肉恭敬的對紋身大漢問道。
被叫做彪哥的紋身大漢點了點頭道：「低調點，別他媽的耽誤正事，辦成了讓你們天天大保健，辦砸了有你們好果子吃。」
「是！是！彪哥放一百二十個心，出不了岔子。」彪哥身後的一個染著黃頭髮的跟班陪笑著趕緊回應道。
夜市中所有的小吃攤主見到幾人的模樣，早就跟見著煞星一般都趕緊挪開攤位準備躲開。
誰也沒有注意到，坐在燒烤攤上的王辰嘴角竟然揚起一絲小小的弧度，輕笑了下，但很快又變成了皺眉疑惑的表情。
他很奇怪，平日這些小販拉生意都是你爭我搶的，否則他也不至於三天開不了張，今晚卻一反常態，不僅不來拉走客人，反而還收拾攤位避之不及。
就連他旁邊煎餅攤位上的老林也一陣給他使眼色，打手勢，示意他收攤，看來這群人可不是啥善茬。
王辰假裝不懂，回應了一個禮貌的微笑，今天他是算過財運的，正所謂富貴險中求，既然有生意，沒道理不做的。
管他的善不善茬，有錢不賺是傻瓜，王辰正想開口問一群人要吃點什麼，說話的黃頭髮小跟班就沖他喊了過來。
「看什麼看，傻啦吧唧的鄉下佬！耳朵聾了，聽不見大爺餓了嗎。把你那羊肉串給大爺們拿上來。」黃毛沖著王辰喊道。
被叫做彪哥的大漢凝視著馬路對面，並沒說話，像是一隻專註等待獵物的惡狼。
「好呢，好呢，幾位大哥稍等，好吃的羊肉馬上就來。」王辰也沒生氣反而笑了笑，畢竟顧客是上帝嘛，這種耀武揚威的人也不是頭一回見，他叼著煙拿起炭火上的烤串嘩嘩刷著調料回應道。
「特么的，你這是真羊肉嗎？」染著黃頭髮的跟班走到攤位前，上下打量了王辰幾眼張揚的問道。
「那必須是真的啊，別看我這生意雖小，但絕對是說一不二的誠信商家啊。」王辰笑呵呵的回答道。
「知道老子是幹什麼的嗎，你要敢騙老子，老子今晚不烤羊肉，烤人肉。」說著黃毛便從身上抽出一把怪異的小刀。
小刀在黃毛的手指之間有節奏的來回翻轉，刀鋒靈活的在手指之間舞動，既沒割傷手，也沒掉下去，這手絕活至少也是練了數年。
「大哥，不敢，不敢，我要敢騙你……我就讓你嘗嘗烤人肉的味道。」王辰收起笑容，變得有點戰戰兢兢的說著，就連拿著羊肉串的手都開始情不自禁的輕微顫抖起來。
看著王辰哆嗦的樣子，黃毛得意的笑了，本還想刁難下王辰，但瞥見桌邊的彪哥瞪了他一眼，便收斂的坐了回去。
不到片刻王辰拿著烤好的羊肉手腳顛簸著端了上去，「幾位……大哥慢用，這……這可絕對是貨真價實的羊肉！」
王辰膽怯的樣子惹得幾人輕蔑的笑了起來。
「滾滾滾！廢什麼話。」
「哈哈哈，瞧他那慫樣，要不是今晚有正事，我一準好好逗下這傻鄉巴佬。」黃毛也跟著嘲諷道。
王辰向他們擠了個苦笑的表情，順便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一副驚恐未定的模樣。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桌上的餐盤已被幾人糟踐的髒亂不堪，黃毛正想叫王辰再上羊肉。
突然一個跟班指著街口低聲道：「彪哥，那女人出現了！」
「走！抓住她老子論功行賞。」紋身的大漢二話不說，起身就往街口跑去！
幾個跟班爬起來尾隨而去！
看這情形這群人是壓根就沒打算結賬呀，怪不得其他的同行要躲著。
三天不開張，好不容易來個生意還是吃霸王餐的，王辰鬱悶不已，趕緊上去攔住一行人：「大哥！大哥！我這都貨真價實了，小本生意虧不起啊，麻煩你們誰結下我的羊肉錢……」
王辰一把拉住走在後面的黃毛，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問道。
黃毛臉色一沉：「錢什麼錢，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們是什麼人，老子吃你東西是看得起你，懂不，鄉巴佬再不滾開，耽誤了彪哥的大事，信不信老子要你好看！」
說完猛的掀開王辰往彪哥的方向一溜煙的狂奔了過去，唯恐去晚了一步沒有功勞。
一群人瞬間都沒了影兒，夜市中又吵鬧了起來，其他攤販看到這個場景，似乎早有預料，一個個只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誰也不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王辰呆楞了半響，劍眉微微一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喃喃道：「要我好看？難道我的樣子還不夠好看，豈有此理吃霸王餐就罷了還說我不夠好看，叔可忍嬸都不可忍了。」
王辰有點小憤怒的丟下手裡的烤串，要往黃毛消失的地方去！
此時，旁邊煎餅攤位瘸腿的老林一把拉住了他，皺著眉頭重重嘆了一口氣沙啞的聲音道：「小王你該不會是想去追賬吧，算了，這些人一看就是心狠手辣的地痞流氓，我剛給你使眼色讓你躲開，你就是不聽，聽叔的別去招惹這些人，就當餵了狗。」
王辰對老林微微一笑，「沒事，林叔你幫我看一下攤位，我去去就回來。」
老林是這個夜市中跟王辰一樣老實本分的攤販，不會叫賣，也不會搶客人，自然也是生意冷清的一個，而且性格很孤僻，平日也不跟其他攤販閑談，奇怪的是自打王辰來到夜市后，閑暇之餘他兩還能嘮上幾句，也許因為王辰跟他一樣都不愛吆喝，也都不會去搶客人的原因，讓老林感覺遇到了知己。
老林重重嘆了一口氣，直起佝僂的身子沉聲說道：「唉！也罷，你這剛開張也確實虧不起，你要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林叔這把老骨頭陪你走一趟。」
王辰嘿嘿一笑：「林叔你想哪兒去了，就我這膽子哪敢去討債啊，我也就過過嘴癮，放心我去上個廁所就回來。」
「你當我傻啊！」老林瞪眼道。
「嘿嘿，林叔你咋可以不信我呢，你看哈，那群人走的南邊，廁所在北邊，我去上廁所，自然也是走北邊對吧……」說罷王辰已往北邊走去。
聽王辰這麼說，老林這才安心的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