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吾之自信，吾之實力

風七懸於明月領域之外，宛如天地間的唯一孤影，獨對天地。

看著那衣衫獵獵作響的身影，南宮輕衣微微一笑，美眸中也多了幾分神采，自從無極大陸平靜之後，她已經近百年不曾看過風七的意氣風發，不曾看過那個少年獨戰天下時的無上風采，如今在異域他鄉，曾經的少年，再次展現了他的傲世鋒芒。

紅明部落上下眾人，同樣是眼含震驚，一個神魔之境，能與天玄之境一戰，這本身就足夠令人震撼，若非親眼所見，他們或許也不會相信會有這種事發生。

很快，紅明族長就忍不住對南宮輕衣說道：「夜夫人，他能應對嗎？」

聞言，南宮輕衣淡然道：「他從不曾令人失望！」

簡單的話，卻讓紅明族長暗鬆一口氣，道：「賢伉儷均是風采無雙啊！」

他這話，有幾分奉承的意思，但更多的則是真實心情的表達。

南宮輕衣卻悠悠道：「我們雖是夫妻，但與他相比，我不過是那螢火之光，沒有他，我不會有今天！」

紅明族長苦笑一聲，道：「是老朽有眼無珠，這段日子，怠慢了賢伉儷！」

「族長說笑了，我們夫婦初入無常天域，對此地的情況一無所知，是族長為我們提供一個棲身之所，我們自是感激，豈有怠慢一說！」

「夜夫人客氣了，以賢伉儷的實力，只要小心一點，問題不大！」

「留下也有留下的機遇！」

對此，紅明族長不甚明了，但他也沒有多問。

南宮輕衣此話並非虛言，若非在紅明部落的這段日子，她也不可能和風七有這段平靜的日子，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悟出天人合一之真我，僅憑這一點，她和風七留在紅明部落的日子，就完全值得。

短短盞茶時間，一艘戰艦式的飛驛，就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尤其是戰艦上隨風招展的旌旗更是醒目。

「曹家……場面頗大啊！」

風七淡淡一笑，一艘數百丈大小的戰艦飛驛，上面站著一個個身影，宛如出征的將士，場面的確是很壯觀。

他的目光也立刻落在那站在船首位置上的一個老人，錦衣玉帶，威儀不凡，和當初出現在曹宇身外的老者虛影完全相同，不用想也明白這個老者就是曹家家主。

同樣，那戰艦上的曹家眾人，不管是什麼境界，他們的目光也都落在了風七身上。

一人，一個家族，雙方的無形目光，在虛空中碰撞，肅殺冷冽的氣息，彷彿要將虛空撕裂。

十幾個呼吸之後，這個戰艦式的飛驛，就在風七數千丈之外停下，艦上過百人，卻給人一種大軍出征，征戰四方的威武雄壯。

而風七，獨自一人，與這支大軍相對，彰顯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萬丈豪情。

風七和曹家主的目光交匯，均是那樣冷冽，甚至那虛空，都因為瀰漫的肅殺氣息，而傳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只是曹家主還沒有說話，他身邊的一個中年男子就當先開口，道：「夜無人，你殺吾子，今日不但你要死，整個紅明部落都要為之陪葬！」

聞言，風七神色不變，什麼樣的場面他沒有見過，什麼樣的威脅他沒有聽過，什麼樣的冷血他不曾經歷過，他自己都雙手佔滿鮮血，腳下伏屍百萬，用區區一個小型部落眾人的生死，又如何能讓他變色。

南宮輕衣同樣是神色不變，她同樣見過太多的死亡和殺戮，而今天風七站在這裡，就是為了紅明部落上下眾人的生死，她也相信他能做到。

因為他從不曾讓她失望，從來沒有。

但紅明部落上下眾人的神色卻是齊齊驟變，儘管他們都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但現在，此話真正的從曹家之人口中說出，就說明再無迴環餘地。

紅明族長張口欲言，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知道不管自己再說什麼都不能改變曹家的決定，不管紅明部落在曹宇被殺一事中，是否只是一個無辜者，現在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更不可能得到曹家的高抬貴手，如今，唯有以戰決定結果。

曹家敗，紅明部落無恙，曹家勝，紅明部落毀滅，再無其他選擇。

而這一戰，全部繫於風七一人之手。

「果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若非曹宇自大狂妄，他也不會死，而他的自大狂妄，也和你們息息相關，所以他的死，是你們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曹宇的父親，曹銑頓時大怒，道：「死到臨頭，還敢嘴硬……」

只是當他剛要動手，曹家主卻一伸手，將其攔下。

「夜無人，你若自裁於此，本座可以饒他們不死，包括你的妻子！」

「哈……曹家主，你我都不是三歲孩童，這樣的話，你覺得對我有意義嗎？」

「有沒有意義，只有試過才知道，你或許不會在乎紅明部落的生死，但你不會不在乎你妻子的生死吧？」

風七冷然一笑：「你說的不錯，有些事情，總要試過才能知道結果，我也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卻不能不在乎我妻子的生死，但是，只要我還活著，就沒有人可以傷害我的妻子！」

「你自信了！」

「我一直都這麼自信！」

「盲目的自信，帶來的只會是毀滅！」

「吾之自信，來自於吾之實力！」

「很好……那就讓本座來見識一下你自信背後的實力如何！」

話音落，曹家主就直接從戰艦上飛出，與此同時，整個虛空的天地之力瞬間凝結，且與曹家主融合，這一刻，在所有人眼中，這個天地就是曹家主本人，而他也就是這片天地。

風七輕哼一聲，那凍結的虛空一震，他所在位置及其周圍的虛空頓時從曹家主所掌控的天地之力中分離，恍如兩個虛空相對。

曹家主眼神微動，道：「能在本座手中，爭得天地之力控制權，你的真我之境，不差！」

同樣的真我之境，三天境中的三個境界，對天地之力的控制力也是各不相同，因為這三個境界本身，就是對真我之境造詣深淺的劃分，天人之境最差，天玄之境最強。

在天玄之境面前，天人之境想要奪取對天地之力的控制權，是很有難度的，甚至完全失去這個控制權，這就是境界上的絕對壓制。

而現在，在曹家主這個貨真價實的天玄之境面前，還只是神魔之境的風七，不但從其手中奪得了對天地之力的控制權，且還有種分庭抗禮之勢，這很不可思議。

「你雖是天玄之境，但想要斷絕我與天地之力的聯繫，那也是不可能的！」

「是嗎？」曹家主冷笑一聲，身體驟然一變，到不是模樣大變，也不是憑空消失，只是身體變得有些虛幻，如同一個虛影，隨時都會徹底消失似的。

且隨著他的這一變化，他對天地之力的控制力度也大幅度增加，而這則是天玄之境才擁有的能力，肉身與天地之力融合，由此可以做到肉身消失於虛空之中。

隨即，曹家主所掌控的那片虛空，就開始無聲的壓迫風七所掌控的虛空，像是兩個無形的大軍交鋒，風七的軍隊正在節節敗退。

高手之間的戰鬥，有時候，反而更加簡單明了。

「即便你在真我之境上的造詣很深，但有些事情，不到那個境界，任你再怎麼妖孽，都無法觸及！」

曹家主的傲氣，倒是讓風七心中暗動，聽其話中的意思，明擺著是說天玄之境的這種能力，不入三天境就無法做到，這和個人天賦悟性無關，這是修為境界的事情，只有到了這個境界才能觸及，否則就不可能。

「看來還真和我所想的一樣，想要肉身與天地之力融合，從而在天地之力中，來無影去無蹤的穿行，必須要進入三天境才行！」

「未必……」

風七冷笑一聲，心中卻突如其來的平和，不只是寧靜，也不只是心無雜念，恰恰相反，風七現在的心情和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七情六慾皆在，只是這種駁雜的情緒很靜，一種安靜的駁雜。

且隨著他的心之變化，他和天地之力的聯繫也隨之變化，天地之力與他的契合在無聲中再次加深，與他相融的虛空，那節節敗退的虛空，也驟然停止了敗退，並再一次和曹家主所掌控的虛空，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這是……」曹家主的雙眼不由的一縮，眼神中也有幾分驚訝不解，他承認面前這個夜無人在真我之境上的造詣很深，一點都不比天和之境的神武者差，但正如他剛才所說，天玄之境的肉身與天地之力融合，這是境界問題，不是參悟真我之境的深淺來決定的，不入三天境，就不可能做到這一點，做不到這一點，那同樣真我之境對天地之力的控制力，就不如天玄之境，這是規則。

可現在，夜無人卻做到了這一點，且是以神魔之境的境界修為做到了這一步，這讓曹家主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不過，曹家主還是感覺到面前這個夜無人有些變化，一種說不上來的變化，彷彿他變得更加平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