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七十七章 習俗
「你家孩子結不了婚，你就來找你姐鬧事？」唐繼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知道什麼叫有多大鍋下多少米嗎？」
衛寧說道：「繼成哥，你這是想教訓我？」
「不敢不敢！」唐繼成朗聲大笑，搭著衛寧的肩膀，指了指不遠處的唐小寶，笑道：「你知道那是誰嗎？」
「不知道。」衛寧強忍著甩開唐繼成的衝動，板著臉回了倆字兒。
「不知道也不礙事！」唐繼成點了支煙，樂呵呵的說道：「你知道我們鎮子上下屬的村子都養了牛羊的事兒吧？你們雖然不是我們鎮子上的，不過你們那邊也有信兒了！」
「真的？」衛寧也打聽過這些事，激動道：「是不是跟你們鎮子上一樣？前期都賒賬提供牛羊和飼料？最後才從第一批牛羊的貨款裡面扣？」
「那我就不知道了。」唐繼成彈了彈煙灰。
衛寧冷著臉說道：「唐繼成，你這是耍我呢？」
「你也配？」唐繼成冷笑了幾聲，說道：「那就是唐小寶！你們想想你們今天辦的事兒！把他惹急了，別說沒牛羊可養！你們幾個種的莊稼都沒人收！給臉不要臉的東西，跑你大外甥的婚禮上搞事！你真是個東西！」
衛寧愣了，怔怔出神的說道：「唐小寶不是大老闆嗎？」
「他不像大老闆？」唐繼成譏諷道。
「不像！」衛寧搖搖頭，說道：「我在外面工地上班的時候，那些大老闆都是開豪車，戴金錶，穿的一身的名牌，一雙皮鞋就十幾萬呢。出門都得領倆小秘書，再喊上十幾個膀大腰圓的保鏢開路，那叫一個氣派。」
「像不像的你已經給自己埋下釘子了！」唐繼成看他臉色怪異，提醒道：「老老實實的帶著你們幾個人去屋子裡坐著，少說那些廢話。不然你姐到時候給你說好話，都沒你家的名額。那個時候，你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衛寧嚇得縮了縮脖子，催促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屋裡！怎麼連這點眼力勁兒都沒有了？」
「大哥，你這是說什麼胡話呢？咱們不是說好找我大姐借錢的嗎？我兒子要處對象了，城裡的房子還沒著落呢。」衛華一臉不滿的說道！
「借個屁！你長的像特庅錢！有手有腳的不自己賺錢，就知道找咱姐借錢！咱姐那些年過不下去的時候你給過咱姐一分錢嗎？再胡言亂語，小心我大嘴巴子抽你！」衛寧說著扯了他一把，說道：「趕緊屋裡去！」
衛華也沒想到他是這副模樣，怒道：「你罵誰呢！誰受你罵呢！有你這麼當哥哥的嗎？你今天給我把話說清楚，不然這事兒沒完！」
「吵吵什麼呢！」唐小寶臉色一寒，獰笑道：「再吵吵都給我滾出去！別以為我不搭理你們，你們就能在這裡鬧事！」
「唐老闆，消消氣，你別和她一般見識！我這妹子打小就沒腦子！」衛寧點頭哈腰的說了幾句好話，拽著衛華著急道：「還不跟我回屋裡去！不然你以後有什麼事也別找我！」
衛華心裡雖然有些不滿，可也不敢繼續叫板，只能甩開他的胳膊，怒氣沖沖的走進了屋裡。
「行了，大家都忙去吧，別在這裡聚著了。還有，別亂叨叨，小心有人知道了不高興。」唐繼成說完又看了看唐小寶，這才快步走進了屋內。院子里的眾人一鬨而散，又各自找樂子去了。
「tui！」孫斌啐了一口吐沫，獰笑道：「這要是換成別的地方，我高低得給他套上個麻袋揍一頓！」
「別這麼大的火氣。」唐小寶笑道：「大牛大喜的日子呢，不要給他們添堵？」
「等下鬧不？」
「我這裡準備好膠帶和醬油了！」
「再往脖子里倒幾個雞蛋！」
「對對對！在扔幾個菜葉子！」
…………
眾人嘻嘻哈哈的出著餿主意，有幾個人還想讓大牛喝芥末油！
「你們幾個怎麼這麼損呢？咱們這邊鬧歸鬧，可沒這麼鬧的。你們要是在這裡開了先例，小心大家都跟著學！」唐小寶打斷了他們，說道：「蹲幾下，點點煙就行了，誰也別搞亂七八糟的。」
眾人嘿嘿一笑，極其乖巧的點了點頭。
臨近十點，大牛娘和殷舒娜來到了新宅，直接找到了唐小寶。
「小寶，今天的事多虧了你了。不然那幾個人鬧起來，大牛又得讓人看笑話了。」大牛娘一臉感激道的說道：「以後你有什麼事就招呼大牛，不用不好意思。他要是敢偷懶，我跟他沒完。」
「大娘，您這是說的哪裡話？大牛也是我的員工，我不給他鎮場子，我今天還來這裡做什麼？」唐小寶滿臉笑容，說道：「您老把心放肚裡，有我在這裡，咱們這喜事兒辦的高興著呢。」
「好好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大牛娘臉上掛滿了笑容，「大牛這喜事兒辦完了，我讓他請你們幾個吃飯。」
眾人紛紛答應，還說了幾句俏皮話。
大牛娘和大家閑聊了幾句，這才朝著堂屋走去。
「小寶，你看著那幾個人點，我怕他們中午喝多了鬧。」殷舒娜丟下句話便追了進去。
「你們幾個盯著點。」唐小寶直接把這事兒交給了老仙兒和苗龍等人。
十點半，村外傳來了二踢腳的響聲。不多時，衚衕里便響起了鞭炮聲。
十點三十八分，婚車準時停在了門口。
「新媳婦來了！」
「大牛叔娶新媳婦咯！」
「我看看新媳婦在哪裡呢？」
「我去坐坐車！」
婚車剛剛停穩，一眾頑童便竄了出去，趴在車玻璃上東瞧西看，有的還去拽車門。不過很快，他們的行動便被各自的父母壓制了，有幾個特別調皮的小傢伙皮鼓上還挨了兩巴掌。
可這也絲毫不影響他們好奇，當父母撒開手的瞬間又亂糟糟的跑了過去。
「給給給，你們幾個小貓猴子就知道添亂。」殷老歪從兜里拿出大把的喜糖和瓜子分了出去，才將這些小魔頭趕到了遠處，催促道：「轉香的呢？趕緊的！別耽誤了吉時！」
轉香就是祈福。
儀式也很簡單，兩位身披紅布，兒女雙全的婦女雙手舉香，圍繞車子正轉一圈，逆轉一圈，寓意趕走晦氣，祝一對兒新人和和美美。隨後，車門打開，凳子放在車門旁邊，新娘要先踩在上面，其意就腳不沾地，寓意一塵不染。
假若是走進家門，那在新郎的攙扶下離開凳子，步行進家。假若是不肯走進去，那就是新郎自由發揮了。
新娘進屋要先吃麵條，寓意順順利利；再吃餃子，寓意和和美美；隨後，便是麵皮沒有煮熟的紅糖餃子，紅糖代表甜甜蜜蜜。不過這一步細節較多，新娘是坐著，新郎則是站著，一隻腳要踩在床邊上，腳下還要放著笤帚，寓意『立規矩』。然後眾人起鬨，詢問：「（餃子皮）生不生！」
新娘要回話：「生！」
眾人哄然大笑，屋子裡喜氣洋洋。
這個紅糖餃子也不用全吃，只要吃一半就行。
不過隨著時代的進步，踩笤帚的這個環節多半都省了，只有少數思想守舊之人才會遵循古禮。大牛和劉萍是自由戀愛，今天就沒踩笤帚，只是象徵性的踩住了床幫，吃餃子的時候還不忘對劉萍擠眉弄眼。
「來來來，清場了呀！」孫夢龍和馮彪一行人走了進來，扯著嗓子喊道：「趕緊吃，吃完了還得進行下一項呢！」
「先蹲媳婦還是先點煙！」
「那不得先喝個交杯酒呀！」
「一看你就是沒結婚的，那是晚上的活兒了！」
「我們來鬧洞房怎麼樣？」
「你鬧個大鐵鎚！」
…………
眾人嘻嘻哈哈的跟著起鬨，屋子裡笑聲也愈發響亮。
「幹嘛呢！幹嘛呢！」唐小寶快步走了進來，咋咋呼呼的說道：「商量好了嗎？到底先進行哪一項？我給你們喊號子！快快快，別磨磨蹭蹭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村只有動嘴的，沒有敢行動好爺們兒呢！」
「你們敢！」
「要蹲先蹲我！」
「別以為我們家萍萍嫁過來了，你們就能欺負她！」
…………
劉萍帶來的閨蜜也加入了行列，跟眾人吵嚷起來，還一副誰也不怕的架勢。
驀地，徐宏泰上前一步。
「啊！」幾位姑娘還以為他們搞偷襲，尖叫著向後退去。
徐宏泰大模大樣的點了支煙，笑道：「你們這麼緊張做什麼？我又沒蹲你們的意思！」
「哈哈哈……」一眾男士笑的更加猖狂了，劉萍的閨蜜也尖叫著沖了上來。只不過一個回合，便被徐宏泰拽住了胳膊。緊跟著，大家便將其舉了起來，又輕輕的放了下去，也引得屋子裡尖叫連連。
衛寧趁著屋子裡鬧哄，借著上廁所的間隙跑到了門外，也看到了停在衚衕里的十幾輛豪車，拽著一位煙家霧村的村民，詢問道：「這位大姐，這些車都是大牛租的呀？花了不少錢吧？」
「花什麼錢？我們村的結婚都是小寶和孫斌出車，油錢都不用我們掏。」婦女提起這事兒也頗為得意，高興道：「我家孩子下個月也結婚了，婚車也是小寶給出。」
「那勞斯萊斯和賓利也跟著出呀？」衛寧狐疑道。
「對呀！」婦女點了點頭，笑道：「小寶和孫斌他們倆加起來，就能出六輛這種車呢。這也不算什麼，農場有的是豪車，大皮卡就有十來輛，聽說都特別費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