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空戰（二）

作為日本在二戰前中期僅次於海軍「零」式的第二主戰機型，隼式的發動機馬力基本和零式相同，雖然因為製造金屬差異和加裝了一定的防護裝甲，隼式在速度和機動性上不如後者，但差距也不是很大，還是要比身體笨重的P40要強上不少。

所以，雙方剛一接觸，日軍飛行員便主動散開，引誘敵人進行單機狗斗，企圖憑藉飛機性能來抵消掉中美空軍在數量上的優勢。因為害怕日機突襲身後的轟炸機，中國飛行員隨明知日軍的意圖，也只能迅速分散以雙機編隊迎戰。

隨即空戰正式打響，噴繪著青天白日和旭日的戰機中日戰機，猶如一隻只靈巧的燕子，在這萬里碧空之中游曳飛馳、纏鬥互毆，往來縱橫的機炮炮彈在天空中形成一道道曳光流線，不過這看似優雅、絢爛的空戰，實際上卻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殊死搏鬥，無論是哪方的戰機被那奪目的光線掃中，都意味著被淘汰出局。飛行員們運氣好的變成一朵朵潔白的傘花。運氣差的則直接就隨著座機一同變成一團火球，消散在空中。

因為戰機性能和飛行員技術上的差異，日軍逐漸佔據上風，被擊落的飛機中圖的青天白日的P40佔據了6成以上，中美飛行員雖然拿出了渾身解數，但依然無法改變局勢。沒到半個小時，雙方的數量比都發生逆轉，超過一半的P40被擊落，而飛行在空中的隼式則還有將近80架。

擊落4架敵機的木村飛禽少佐一臉猙獰的囂張叫道：『就憑這種垃圾戰機和低劣的駕駛技術，也配向大日本帝國的雄鷹發起挑？諸君，既然這幫**人不想活了，那咱們就成全他們，將他們全都送入地獄，也好讓他們的政府和百姓都清楚的知道，除了地面之外，這**的天空也是有我們大日本帝國所掌控的！'

"殺光這幫不自量力的**混蛋……」

「把他們統統擊落……」電台中傳來了其他日軍飛行員那同樣狂妄的咆哮聲。

旋即，隼式就化身成一支支雄鷹，以超高的速度再次向它的獵物們發起攻擊。

「我們無法戰勝敵人，應該繼續撤退！'看著不斷掉落的己方飛機，美方空軍指揮官史密斯上尉一邊操作操縱桿，努力擺脫跟在自己屁股後頭的隼式，一邊對著通訊器喊道。

中方空軍指揮官柳哲生少校聞言說道：「上尉，我們接到的命令是轟炸武漢的日軍軍事設施，現在任務還未完成，不能撤退！'

柳哲生是既」四大天王」之後的頭號雙料王牌飛行員，也是當時中華民國空軍的頭號傳奇，從「八一四」空戰協助中隊長李桂丹擊落一架96式轟炸機起，在六年的抗戰中，柳哲生駕駛老舊的霍克Ⅱ和伊—16創造了擊落11架敵機的奇迹戰果，成為了日軍飛行員談之色變的「荒鷲」。

面對著國軍空軍的第一次大規模反擊，作為李桂丹的高徒和繼承了第一代飛行員遺志的空戰王牌的柳哲生當然不甘心就這麼半途而廢。但美國人顯然不想繼續送死，史密斯搖頭說道：「上校，那些日本人的飛機實在是太過強大了，我們完全是在拿雞蛋和石頭硬碰。繼續打下去話，除了付出更多的損失之外，不會取得任何戰果的！」

「我接到的是死命令，就算全軍覆沒，也必須執行下去。」柳哲生語氣堅定的說了一句，隨即便駕駛飛機一個側滾，躲開身後日機射來的機炮炮彈，同時一拉操縱桿，讓飛機在空中做出一個小盤旋，來到日機身後，鎖定目標后，就狠狠扣動扳機，四道火蛇噴出，密集的12.7毫米和7.62毫米子彈瞬間就將敵機左側的機翼撕碎。失去平衡的隼式帶著濃郁的黑煙、翻滾著向地面載去，機內的日軍駕駛員連忙打開座艙蓋，選擇了跳傘。還沒等那朵潔白的降落傘完全展開，墜毀的飛機就在地面上炸出了一團碩大的火球。

取得戰果的柳哲生來不及慶祝，便對通訊器叫道：「看見沒有，小鬼子的飛機也不是無法戰勝的。咱們就算是一命換一命，也一定要給轟炸機編隊打通前往武漢的道路！'

「對，一定要和小鬼子死磕到底了……」

「他奶奶的，都憋屈一年多了，這次上頭好不容易下令發動了反擊，咱們說什麼也要讓小鬼子也嘗嘗被轟炸的滋味。」

「就是早死早托生，18年之後又是一條好漢。能拉那麼多小鬼子陪葬，咱這條命死的也算值了！'受到鼓舞的中國飛行員紛紛對著通訊器表達的自己捨身成仁的決心。

美國飛行員雖然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雇傭軍，但也不是孬種，聽見那些他們手把手教出來的菜鳥一個個都這麼英勇，他們身上的熱血也瞬間都被點燃了。史密斯上尉對著手下的說道：「先生們，既然如此那咱們也就讓那些日本人見識見識是山姆大叔的厲害吧！上！」

「呼哈！」美軍飛行員大喊一聲，用力推動操縱桿駕機向前。

中美空軍駕駛的P40與日軍的隼式單對單、隊對隊的糾纏在一起，萬里碧空中，到處都有中日戰機交戰的身影，從幾千米打到不足百米，在從低空打到高空，雙方的飛行員都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領，不顧一切的想要自對方於死地。

戰鬥的激烈程度也逐漸升級，為了彌補靈活、機動性上的劣勢，中國飛行員開始利用P40的超速度和各種技巧，找機會撞向日機，與敵人同歸於盡。

玩兒自殺性攻擊日本人可是行家裡手，打紅眼的日軍飛行員，也開始把飛機本身當成武器。

「告訴我娘，兒子不孝，不能給她老人家送終了……」

「祝閣下武運昌隆！……」

「爹，我沒給您丟臉……」

「替我照顧好杏子和三個孩子……」

「中國是不可能被佔領的……」

「大日本帝國萬歲！」雙方的通訊器中，不斷傳出飛行員或不舍或豪邁的遺言。還活著的飛行員牢記中國戰友遺言，然後瞪著通紅的雙眼繼續與敵人血戰，直到他也喊出遺言……。

這樣的戰鬥已經完全超出了普通的空戰範疇，倒像是兩群巨鷹在為了生存空間而互相撕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湛藍的天空被道道帶著流線的彈鏈、濃郁的黑煙以及不時爆發出的奪目火團和朵朵降落山所籠罩。

雖然隨著中美飛行員的全面爆發，日軍的戰損有了很大提升，幾乎每分鐘，都有隼式被擊毀、擊傷，但中國空軍付出的代價更大，僅僅二十分鐘之後，塗著青天白日旗的p40就只剩下了不到40架，而隼式起碼還有50架。

2比1的戰損比。雖然這是中國空軍自開戰以來打出的最高交換比。但也無法改變他們落敗的命運。

地面上那些觀看空戰的中國百姓，看著那一下接著一下墜落的P40，臉上已滿是淚水。

既心疼、又感動，有這樣一群為了保家衛國而捨生忘死的熱血男兒，中國又怎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