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接近尾聲
韓子非昨晚一夜未歸,今天一直到正午都沒回來。
沈月嬌憂心不已,若是要回衙署處理公務,那早上也該回來換衣服,洗漱一番才是,可現在人沒回來,連個信兒都沒有。中午她還差人去衙署問了,他的同僚說他今天沒有去應卯,昨晚也沒回去。
夏蘭見她魂不守舍的,時不時到屋檐下翹首以盼,等著大人回來,又想起她今天沒怎麼吃東西,擔心她的身子吃不消,
低聲詢問:「夫人,您早上和中午都沒怎麼吃,小廚房裡還溫著魚片粥,要不奴婢去給您端過來?」
沈月嬌輕輕搖頭:「我不餓,先溫著吧,等會兒餓了再吃。」
夏蘭擔心著她的身體,哪能由她任性,繼續勸道:「夫人,奴婢知道您沒胃口,但多少也要吃點啊,不然大人回來看到了該心疼壞了。」
沈月嬌眉頭深鎖,若是他偶爾會這樣,她也不會胡思亂想,但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忽然間渺無音訊的。
「怎麼我才離開不到一天,你就不聽話了?」
這時,韓子非的聲音兀地響起,語氣寵溺又無奈。
沈月嬌一聽,驀地轉身一看,只見韓子非站在門口,目光溫和地看著她。他還穿著昨天的衣服,滿臉疲倦,但人還是好好的。
她眼眶一熱,小跑過去,撲進他懷裡。
韓子非抱著撲過來的身子,輕輕拍著她的背以示安撫。心中嘆息一聲。他這才離開多久?她就這樣了,以後他要是死在她前頭,她可怎麼活?
夏蘭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倆人,不動聲色地退下。
沈月嬌仰起頭,伸手撫上他長出胡茬的臉,聲音都帶著哭腔:「夫君,你昨天出去,現在才回來,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
韓子非將她的小手拿下親了親,揶揄地看著她,笑問:「嬌嬌這是在管我的行蹤了,嗯?可是在擔心我在外面會找別的姑娘?」
沈月嬌嗔了他一眼,控訴道:「才沒有,你以前都不會這樣的,每次回來晚些都會讓人告訴我的。」
韓子非一聽,就能猜出她這段時間是怎麼過的,看她一臉憔悴,臉色蒼白,昨晚估計一夜未眠,如今又欲哭不哭地看著自己,他瞬間心疼不已。
柔聲道:「昨天情況緊急,沒來得及告訴你,下次不會了。」
沈月嬌吸了吸鼻子,似乎聞到一絲腥味兒,她神色一頓,又在他身上嗅了嗅。這腥味兒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而且還是血腥味!
「嬌嬌,怎麼了?」韓子非疑惑了下,旋即笑道,「我昨天衣服沒換,現在又是大熱天的,身上味道可不好聞。」
「不是汗味,是血腥味。夫君,你身上怎會有血腥味?」
沈月嬌說罷,從他懷裡退了出來,後退一步,仔細打量著他。很快就看見他衣擺的地方也有兩點暗紅色,白衣上兩點暗紅色,非常顯眼,一眼就能瞧見。
她黛眉一蹙,指著他的衣擺,緊張地問:「夫君,你身上怎麼會沾上血跡,是不是哪兒受傷了?」
韓子非先是一愣,旋即輕描淡寫道:「這血跡不是我的,是一個犯人的,不小心沾上了。」
昨晚兇險萬分,對方的人不容小覷,他與人打鬥時,也盡量讓敵人不流血,就怕沾了血跡回來讓她擔憂,沒想到還是沾了。
沈月嬌聽后,微微詫異了下:「犯人的血?」
韓子非頷首:「對,就是犯人的血。昨晚刑部有個重要囚犯,審訊時動了刑,我審問犯人時不小心沾了他身上的血。」
沈月嬌將信將疑,一臉深究地看著他,見他神色淡定又從容,任由自己打量。他越是從容,她越是覺得有貓膩,明明她差人去過刑部,也去過內閣,都說他昨晚至今都沒去過啊。
「夫君,你昨晚都在刑部?」她一瞬不瞬地盯著韓子非問,生怕錯過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
韓子非頷了頷首,反問:「是啊,怎麼了?」
「下次晚上不回來得告訴我,不然我會擔心。」沈月嬌不滿地嘟嚷了句,又上前一步挽著他的手,接著道,「你昨晚一宿沒睡吧?我讓丫鬟備水,你去沐浴,然後好好睡一覺。」
韓子非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道:「好,方才夏蘭說你沒怎麼吃東西……」
沈月嬌忙道:「我現在馬上吃。」
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沈月嬌現在真覺得餓了,吃了兩碗魚片粥才放下碗,讓夏蘭把東西撤下。
韓子非沐浴過後,倒頭就睡。
沈月嬌看著他的睡顏,心裡很滿足。她知道他剛才騙了自己,但也是善意的謊言,目的就是不想讓她擔心,他不想說,她也不拆穿,不管他做什麼事,只要不讓自己受傷就好。
晚飯過後,韓子非原本是陪著沈月嬌散步的,但韓七稟報說許平洲過來了,就馬上趕去書房。
沈月嬌望著他的背影,心下疑惑。以往妹夫有事來找他,他都是不情不願的,還要她哄著才乖乖過去,估計他即將有什麼行動了,昨晚沒回來就與此事有關。
書房。
韓子非到書房,剛坐下的第一句便是:「平洲,怎麼樣?」
許平洲抿了抿唇,自信一笑:「你放心,他們找不到雲藝的。」
韓子非微微頷首,又問:「那些大臣呢?可聯繫好了?」
許平洲回道:「他們本就是忠臣,我跟他們提起,他們震驚之外,也答應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臨時變卦。」
韓子非聽罷,滿意一笑,忙活了那麼久,現在接近尾聲了,後天估計就真的結束了。
許平洲看著對面那個運籌帷幄的男子,由衷佩服。幾年時間,兩股勢力毀在他手裡,兩個皇子永無翻身之日,就算沒有自己幫忙,他仍然能做到。
須臾,許平洲問:「子非,後天平王不到場?平王不到場皇上會信平王還活著?」
韓子非目光深幽,淡聲回道:「後天不太平,平王到場反而多了幾分危險,除了婉妃肚子里那個還不知曉是男是女的孩子,皇上就只剩平王一個兒子,不得有任何損失。」
他說著頓了頓,意味不明地看向許平洲,繼續道:「雖說繼位的不一定要皇上的孩子,可從宗室中選擇,安王世子是最合適的人選,你覺得安王世子繼位好,還是平王繼位好?」
許平洲聞言一怔,馬上想到這其中的利害關係。肯定是平王繼位好啊,這樣他們活得輕鬆,又能得到重用,而安王世子繼位,他們很有可能被打壓和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