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談條件
低頭一看，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從遺像后掉了下來。
她彎腰撿起，那是一個式樣簡單的玉佩，從色澤質地上看，這玉似乎並不怎麼值錢，上面還蒙了一層灰。
這是什麼東西，記憶中好像沒有它的存在。
正想著，屋外響起了門鈴聲。
林煦晗隨手把玉佩塞進了褲兜里，又把母親的遺像放在整理好的行李上，然後才走了出去。
林父已經打開了門，大姑林美賢拖家帶口的來竄門了。
林煦晗心裡一陣狂跳，她這個大姑可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父親本意只是送他們姐弟倆去鄉下，並沒有打算連學校都不送他們去上的，就是因為大姑的教唆才讓父親改變了主意。後來，她是哭著跪著去求父親，父親才給他們姐弟倆辦的入學手續。
「哦喲，璨璨都這麼大了呀？」林美賢一走進來，就沖著仇聆鳳懷裡的女孩笑了起來，看女孩手上纏著繃帶，詫異道，「這是怎麼搞得呀？」
仇聆鳳溫婉一笑，「小孩子玩鬧不懂事。」
林翰毅不悅道，「還不是那兩個混賬姐弟弄的，他們非要帶璨璨出去放煙花，結果讓璨璨把手給燙傷了。」
林美賢一聽直皺眉，「璨璨才六歲，怎麼能帶她去做這麼危險的事呢？這從小沒媽的孩子就是沒教養……」話音一落，見林父臉色難看，連忙改了口，「哥，我沒別的意思啊，就是覺得這姐弟倆欠管教，人家聆鳳畢竟不是親媽，打不得罵不得的，還不只能任由他們胡來……」
林煦晗聽不下去了，走出去笑著喊了一聲大姑，打斷了她的話語。
林美賢瞥了她一眼，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頓時端起一副教育的口吻，「煦晗啊，你也不要怪大姑說話不好聽，你都十歲了，大姑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都開始每天給你爸做飯吃了，你不能因為不喜歡你仇姨就傷害妹妹！」
林煦晗笑眯眯的道，「大姑也知道自己說話難聽啊，當年您做生意虧了錢還是我媽賣了嫁妝掏錢給你們家填的窟窿呢，現在我媽不在了，你就這麼說我們姐弟倆，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不會疼嗎？」
「你……」
林美賢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這死丫頭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當時她才剛出生吧？
林煦晗毫不客氣的繼續說道，「還有，仇姨都說了我們是小孩子不懂事玩鬧呢，你為什麼非要說成是我們故意傷害妹妹呢？」
「……」
林美賢一時啞口無言，這死丫頭怎麼突然變得這般牙尖嘴利了？
林翰毅一臉看不下去的表情，畢竟家醜不外揚，「美賢，你也別說了，我已經決定送他們姐弟倆去鄉下了。」
仇聆鳳又是嘆氣道，「老公，其實我是真的挺喜歡這兩個孩子的，送他們去鄉下我怕他們吃不了這個苦。」
「嫂子，孩子長大就是得吃苦，你對他們好，他們可不定會領情呢！」
林美賢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忙道，「我看啊，哥這個決定還是不錯的，煦晗是個女孩子不用讀那麼多書，在鄉下那種地方能多學點本事，到時候出來就能早點嫁人了，煦陽不是讀書的料，也可以跟他舅舅一家好好學學怎麼種田，現在農民可賺錢了呢，可不像我們以前那樣……」
林煦晗插了一句，「我看堂弟成績比煦陽也好不了多少，要不大姑你也讓他跟我們一塊去鄉下學種田唄？」
「媽，我可不去鄉下啊。」一聽這話，低頭玩著掌中遊戲機的堂弟頓時抬起頭來嚷道。
林美賢白了他一眼，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遊戲機，有些尷尬的笑道，「我兒子現在學習可認真了，上個月老師還誇他呢，他至少肯努力。」
「是嘛，那遊戲機是最新款吧？大姑現在生意做得應該不錯吧？我媽借你們的那筆錢什麼時候還？」林煦晗一臉天真無邪的朝她伸出手掌。
一連被刺了這麼多次，林美賢頓時白了臉色，沖林翰毅不滿道，「哥，你看看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她眼裡還有我這個姑姑嗎？簡直目無尊長！」
林煦晗小臉冷冷的，是不是目無尊長也看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尊敬。
大姑後來生意漸漸有了起色，但父親卻遭遇工廠裁員，最後才不得不把房子賣了轉向從商……父親當時找大姑要求還上當年母親借出去的那筆錢，卻被大姑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拒絕，最後兩人大吵一架，還差點斷絕來往，她就是那個時候得知這件事的。
林翰毅不悅道，「煦晗，怎麼跟你大姑說話呢，快道歉！」
林煦晗倒也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僵，沒什麼誠意的沖大姑笑了笑就當作是道過謙了，然後就看著自己的父親，直接轉移了話題，「爸，我仔細想過了，你想送我和弟弟去鄉下肯定是為我們好，我們不反對。」
看她態度一軟，林翰毅臉色好看了一些，「你知道就好，東西收拾好了么？」
「收拾好了，我等下就帶著弟弟去鄉下。」林煦晗乖巧的說著，卻是話鋒一轉，「不過，我希望爸爸能答應我兩個請求。」
這是要跟他談條件？
林翰毅是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女兒在想什麼了，「你說說看。」
「第一，每個月的生活費要準時給我們；第二，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聽信大姑的話，剝奪我們上學的權利，馬上就要開學了，替我們早點把入學手續辦好。」
林美賢聽得一聲冷哼，「送你們上學那錢都是打水漂的，你們姐弟倆就不會替你爸著想，現在做的錢多難賺啊，哪有那麼多錢可以霍霍的？」
「這個說法可以同樣應用在你兒子身上。」林煦晗不耐煩的看了一眼過去，對方頓時噤了聲。
林美賢心想這死丫頭今天到底怎麼回事，脾氣還是那個脾氣，怎麼說起話來就這麼扎人呢？
「爸，我的這些條件都不過分吧？你也不希望我們以後一事無成對不對？」林煦晗看向父親，蹲下身子來伏在父親的膝蓋上，就像小時候那樣，小臉上滿是真誠，「當然，作為回報，我也不會讓你失望的，我和弟弟都會考出優異的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