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鬧壇
那天下午我出門辦事,回到家已經天黑。趕巧的是我爸媽剛做好飯端上桌開吃,我進門放下包換鞋的時候聽到我爸媽在聊天,隱約間聽到有『招邪』和『驅邪』等字眼。出於職業的敏感我也沒去衛生間洗手,走過去就問我媽誰招邪了。
我媽瞪了我一眼,讓我先去洗手然後吃飯,邊吃邊跟我講。我連忙乖乖的跑到衛生間把手給洗了,出來的時候我媽已經幫我盛了一碗飯,坐在餐桌前我邊吃飯邊詢問是什麼情況。
我媽也沒瞞著,當做是吃飯的閑聊話題把情況跟我講明。
倒還真沒聽錯,這事的確和『招邪』、『驅邪』有關。而且這個招邪的也不是外人,是我媽朋友的女兒,當初還險些成了我『女朋友』。
我媽小的時候生活在農村,那個年代普遍的農村老人都不太重視子女的教育問題,我媽當初也不例外,小學沒讀完就下學在家裡幫我外公外婆種地務農。年齡稍大一點后就到了宿州一家電子廠打工做流水線工人。當年我媽在電子廠打工的時候認識不少同齡的朋友,可惜後來離開電子廠后就沒了聯繫。畢竟當年不像是現在有手機、電腦,那時候家裡就連電話都沒有。
大概在四五年前的時候我媽經過朋友牽線重新聯繫上了一位之前在電子廠打工的姐妹,按照輩分來算我還得叫阿姨。這位阿姨姓陳,老家在徐州。重新和陳阿姨取得聯繫也算是老友相逢,我媽很開心特地坐車去了徐州陳阿姨家做客。到地方才得知陳阿姨早就結了婚,還有個女兒,和我年齡差不多大。我媽本來打算給我說個媒,可惜陳阿姨的女兒結婚早,四五年前的時候就經人說媒找到了合適的婆家。
打那以後我媽就和陳阿姨互留了電話,閑來無事時經常會通個電話聊聊家常,關係也沒怎麼變。而我媽所說『招邪』的人就是陳阿姨的女兒。
陳阿姨的女兒年齡和我相仿,但結婚比較早,現在都已經有了個兩歲多的兒子,而陳阿姨女兒招邪的事大概從兩個月前開始。
在兩個多月前的某天晚上陳阿姨的女兒正吃著飯身體忽然就僵住,之後就開始胡言亂語說一些不著邊際旁人完全聽不懂的話,而且邊說還邊張著嘴巴流著口水,雙目無神的看著眾人,模樣像是癲癇病發作又像是癔症,把他丈夫一家嚇的不行。後來她丈夫上去掐她人中掐了半天才緩過來。
等人恢復了以後她丈夫隨口一問,沒想到陳阿姨的女兒竟然什麼都知道,說什麼是村子前幾天死的傻子附在了她身上。而村裡前段時間的確有個流浪的傻子死在了村頭,後來報警屍體被警察處理,這事不是什麼秘密基本所有人都知道。但公公和婆婆卻是典型的無神論完全不信這些,都認為陳阿姨的女兒是得了什麼病,讓她去醫院做檢查,沒想到等到了醫院卻又招了邪。
當時在醫院陳阿姨的女兒和之前在家一樣,先是身體僵住不動,之後就開始哭了起來,聲音竟然變的又沙又啞像是個老太太。邊哭邊趴在地上用手拍著地,嘴裡喊著什麼『捨不得兒子』之類的話。後來還是醫院的醫生給打了一針鎮定劑才算好。可奇怪的是陳阿姨的女兒竟然什麼都知道,剛醒來就告訴丈夫說是前幾天在醫院因病而死的一個老太太附在了她身上,因為不放心兒子所以才回來鬧。
丈夫見她說的有頭有尾也信了幾分,但還是在醫院讓醫生給她做了個全面檢查,檢查結果自然是沒有任何精神或者是身體上的疾病,要不然也不能說是中邪。可自打那以後,陳阿姨的女兒一家就沒安生過,基本隔三差五就要招一次邪,犯一次病。其中一次格外嚴重,要不是有鄰居聽到了動靜,非得鬧出人命不可。
大概在半個來月前丈夫外出工作,公公婆婆又去了地里務農,只有陳阿姨的女兒單獨在家看著孩子。正逗孩子玩的時候陳阿姨的女兒忽然就又犯了病,瞪著眼睛看著堂屋外大聲的對著空氣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她兒子還小,才一兩歲,當時就被嚇的哭了出來。聽到哭聲陳阿姨的女兒竟然跑過去用雙手死死掐著兒子的脖子,一邊掐一邊惡狠狠的說『讓你哭、讓你哭』。辛虧當時鄰居家有人聽到小孩哭跑過來查看情況把陳阿姨的女兒給攔住,要不然親生兒子非得被她活生生掐死不可。
那之後公公婆婆更加認定兒媳婦有精神病,要不然誰會對自己的兒子下死手?還要把陳阿姨的女兒送到精神病院看病。陳阿姨一家信這些東西,認為女兒是招了邪,還特地帶女兒去附近村裡的一個神婆家看病。神婆點了香,看了一眼陳阿姨的女兒就給出結論說陳阿姨的女兒身上有神位,這是在鬧壇。
我邊吃飯邊聽我媽講,期間好幾次都被驚的下不了筷,心想自己做牌商那麼長時間稀奇古怪的事算是見的多了,但像是陳阿姨女兒這種情況還真是頭一回。也很好奇,問我媽:「身上有神位和鬧壇是什麼意思?」
「咱也不信這些,所以也不懂。聽說是身上有神位就得立壇口,壇口立正了以後就能給人看事,和神婆差不多。」我媽解釋說。
我一聽腦子裡立馬想到了東三省地區的出馬仙,總感覺兩者差不多。但又覺得有些不符合邏輯,身上要有所謂的『神位』為啥會招邪,兩者能有什麼關聯?
我媽繼續說:「你陳阿姨一家都快被這事逼瘋了,現在也是病急亂投醫,竟然還問我認不認識這方面的人。」
我爸好奇的看向我問:「你賣的佛牌能不能治招邪?」
「當然能。佛牌種類很多,不光有保平安的、招人緣的、招財的、還有鎮宅驅邪的等等。」我簡單回答了一下,但卻沒和我爸媽細說。老兩口雖然一早就知道我做牌商生意,但不知道具體細節。像是黑衣阿贊、入極陰料的小鬼、陰牌以及請阿贊師父驅邪這種事我完全沒和他們提過,一是怕他們擔心,二是解釋不清。
生怕我爸媽多問,我連忙繼續說:「家裡就有幾條泰國大寺廟師父製作加持的正牌,功效和陳阿姨女兒的情況也能對的上,實在不行就讓陳阿姨的女兒戴著試試看,說不定有用。而且價格也不貴,進價也才千把塊錢。」
我媽很高興,說吃完飯就和陳阿姨聯繫問問他們家的意思。我爸則很奇怪的問我這東西是否真的有用,畢竟陳阿姨也不是外人,別到時候再不管用。
「這東西哪敢說百分百就管用?」我笑了起來,告訴我爸:「還是得看陳阿姨女兒的情況,如果情況不嚴重佛牌一般都能起效。如果情況太嚴重超過了佛牌的法力範圍,那就只能另想別的辦法。就跟生病去醫院看病一個道理,有的病吃藥就能好,但有的病就得打針才行。」
我爸媽點點頭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又問如果佛牌不管用該怎麼辦。我想了想挑了個沒有什麼危險性的驅邪案例講述給我爸媽,告訴他們說:「如果佛牌不管用那就只能請泰國的阿贊師父來做驅邪的法事。泰國的阿贊師父一般都具有真法力在,這種事情解決起來也方便。之前在泰國的時候有個在火葬場負責火化的燒屍工偷偷藏了死者的一個金手鐲賣錢,後來就招了邪天天胡言亂語喊著要金手鐲。再後來請泰國的阿贊師父一看,明顯是對死者不尊惹怒了死者才中的邪。阿贊師父給做了法事,又讓他們家人把金手鐲贖回來這才恢復正常。」
我爸媽互相看了看都沒說話,估計是沒想到我除了賣佛牌之外還會接這種生意。我怕他們多問再沒完沒了的擔心就說等吃完飯給陳阿姨打個電話問問具體情況再說,如果佛牌能治那就戴佛牌,佛牌沒用再想別的招。
飯後幫我媽收拾了碗筷我們一家三口就坐在客廳用手機開始聯繫陳阿姨,電話接通我媽先詢問陳阿姨的女兒情況怎麼樣。陳阿姨嘆著氣,回答說:「找了好幾個看事的人,都說我姑娘身上有神位,是神位在鬧壇,得想辦法立壇口,等壇口給立了就好了。問題是我親家一家都不信這些,堅決說我姑娘是有精神病要送到精神病院看病才行。因為這事我們倆家鬧的沒完沒了,現在我姑娘也回了家,平時想看孩子親家都不讓。」
我心想你家姑娘犯起病來連孩子都能掐死親家肯定不讓看。這時我媽把我在泰國賣佛牌的事告訴了陳阿姨,陳阿姨很驚訝,連忙問我佛牌能不能治她姑娘的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