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七章,天賜寶書,是真是假?
孔征走了過去,不遠處的攤位,兩個人在爭吵。
一個長臉修士站在攤位前,舉著一本老舊的道經,聲音極高:「這破東西,什麼都練不出來!你還敢賣這個價?!」
老闆外貌約莫二十齣頭,和孔征相仿,聞言輕笑:「怎麼?練不出來就怪我的寶書?那是你自己沒本事!」
長臉修士渾身結出冰霜,目光陰冷:「你再說一遍?!」
「我說了,你能把我怎麼著,賣之前我就說過,天賜寶書,有緣得之。裡面的功法,只有有緣人能練出來,你沒那個緣分,懂嗎?少廢話,退你靈石,趕緊走!」年輕老闆不耐煩道。
長臉修士一把抓住對方衣領,冰霜蔓延過去,老闆掙扎不開,周圍人發現,長臉修士身後合天法相若隱若現,顯然已經到了築基境。
在年輕老闆即將化成冰坨之際,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陽山坊市,可不是你們鬧事的地方。」
眾人看去,一個大腹便便的錦衣男子走了過來。
年輕老闆像是看見救星一樣,咧嘴一笑:「於老闆……你給評評理,這人故意找茬。」
長臉修士看見來者,手掌一松,於老闆是聚靈塔的執事,修為雖低,但背後站著的可是一個龐然大物,他低聲道:「見過於老闆。」
錦衣男子摸了摸肚子,笑眯眯道:「二位都是來坊市換些所需品的,何必爭的面紅耳赤。我陽山坊市,允許切磋,但可不允許隨意鬥法,還望二位見諒則個。」
「於老闆,這算是包庇騙子嗎?」長臉修士低聲問道。
錦衣男子雙眼陡然轉厲:「馬道友,你剛說什麼?於某可能沒聽清,要不然去聚靈塔里好好說說?」
周圍修士安靜了下來,目光投向長臉修士,露出憐憫的表情。
陽山坊市為何聲名在外?為何規矩這麼硬?誰不知道,這裡背靠千機聖宮啊。
在大夏,即便殺了千機聖宮的弟子,性質也沒破壞千機聖宮門下的規矩嚴重。
殺了千機聖宮的弟子,是對方道法不精,自有與那弟子交好的同門出手報仇,這是因果循環。
破壞千機聖宮的規矩,可就是與整個宗門為敵。
千機聖宮絕不允許這種人存在。
千機聖宮犯不著為了一個弟子而霸道地頒布追殺令,可絕對能幹出因為某些人不守規矩,就派整個宗門追殺的事,而且沒少干過。
各路修士無論正魔兩道,在陽山坊市買賣東西,千機聖宮都歡迎,也絕對公允,不偏袒任何一方,不會有任何成見。因為這裡是不談是非對錯、善惡正邪的地方,這裡只談買賣,這,就是千機聖宮的規矩。
長臉修士聞言,拿起年輕老闆返還的靈石,丟下那本道經,轉身就走。
「於老闆,後會有期。」
「馬道友慢走,歡迎再來。」
於老闆笑著送走了長臉修士,又看了一眼年輕老闆,轉身離開了。
周圍圍觀的修士散去,年輕老闆又躺回椅子上,相當愜意。
孔征來到攤位前,拿起那本道經,翻看起來。
椅子上,一個聲音說道:「客官,看上我這天賜寶書了?」
年輕老闆捧著一本書,聲音從書後傳來,孔征笑了笑:「這道經上面怎麼沒有字啊?」
年輕老闆的臉從書後面露出,眉清目秀,與剛才冷嘲熱諷的尖酸樣判若兩人。
只見他丟出一張半透明的紙:「蓋上就有了。」
孔征好奇不已,將半透明的紙蓋了上去:「還是沒有。」
老闆將透明紙抽回:「當然了,得把血滴在透明紙上。」
孔征眨著眼睛:「這麼神奇?」
「要不然怎麼叫天賜寶書呢。怎麼樣客官,這可是我從一個極其隱蔽的地宮中發現的,要不要買走,試試自己有沒有那份仙緣?」
孔徵發現,道經沒有封皮,看起來破爛,但入手后感覺並非普通紙張,比起儒修用的紙張還要奇怪,這紙的觸感,似乎在哪見過。
咦……
很像諸天因果錄的觸感。
孔征嘗試著撕了撕,老闆急忙道:「幹什麼!不買別亂撕啊。」
老闆指了指旁邊的牌子:損壞靈寶、貨物,原價賠償,落款是陽山坊市。
孔征想了想問道:「你這道經賣多錢?」
「五千靈石。七天內,若是沒修鍊出來,退還四千,一個月內,若是沒修鍊出來,退還一半。半年,若是沒修鍊出來,退還一千靈石。一年後,退五百。」
孔征放下道經,準備離開。
難怪這老闆如此悠閑,這就是個下金蛋的雞啊。
在聚靈塔下品靜室住一年,也就三百多靈石,這老闆只要能賣出去一次貨物,就足夠住三年的。
孔征有些佩服這種傢伙的頭腦,他有貨,得天命,是天時;陽山坊市有規矩,是地利;喜歡獵奇的修士,是人和。能佔據天時地利人和的傢伙,做什麼都能成事。
況且,別人還無法模仿他。
孔征看向對方手上,那張透明的紙,也是一個重要的環節。
那是貫穿天時地利人和的物件,孔征頭一次覺得,自己遇見了一個聰明人。
「敢問老闆尊姓大名?」
「龐雨瀟。客官呢?」
「孔玄成。」
「孔兄,我看你對天賜寶書感興趣,勸你一句,別買了。」
龐老闆少了尖酸模樣后,眼神變得真誠了許多,「跟你說句實話,這是一個老仙人交給我的,沒人練成過,我曾在他奄奄一息之際遇見了他,他讓我為此物找到一個合適的傳人。我起初想據為己有,不過……沒那天分,於是才拿出來售賣。」
孔征道:「假話說得多了,就成真的了。」
龐老闆笑容一收,也不生氣,重新躺回椅子上。
孔征繼續道:「真話說的多了,也會變成假的。」
龐老闆原本拿起一本書要看,忽然聽到了孔征的第二句,覺得此中似乎大有深意,於是又把書放下。
他眼神中帶著不解。
孔征將道經放了回去,拿過他手中的透明紙:「這東西怎麼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