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第286章

琉璃沒說被太後為難的事,只說皇上的意思是將商鋪寫到家人名下。

珍珠明白這其中的意思,於是便點了點頭:「那便寫到珊瑚名下吧,反正她也最愛做生意。」

「二姐姐的鋪子,我不要的。」珊瑚道,「將來我可以自己開鋪子。」

「你二姐如今身份不一般,再開鋪子怕是不方便」,珍珠道,「只是寫到你的名下而已。」

「那鋪子還是二姐的?」珊瑚又問。

「自然了。」珍珠道。

「那行。」珊瑚於是便拍著胸脯保證了,「二姐放心,我定然好好經營你的鋪子。」

琉璃笑看著她們:「都是一家人,是誰的有什麼要緊,反正我入了宮也是珊瑚在管著的。」

「嗯!」珊瑚鄭重點頭,「我替二姐姐打理。」

琉璃於是便也笑笑,沒再說什麼。

珊瑚卻是又想起一件事來:「對了二姐,食肆如今已經穩定了,周掌柜的意思是還想回興坪去,鋪子他打算交給小草打理。」

「小草?」這琉璃倒是沒想到。

「是啊」,珍珠道,「食肆開業,一直是小草在幫著跑前跑后的。」

「我以為小草更喜歡胭脂閣的」,琉璃道,「本打算將來再開胭脂閣后交給小草,沒想到她竟也喜歡食肆嗎?」

「反正周掌柜說小草能行。」珊瑚道,「二姐放心,這不還有我呢嘛。」

「既然周掌柜說行,那便是行了,我也沒什麼意見。」琉璃道,「算算日子,小樹也快該回來了。」

姐妹三人難得相見,聊了許久,直到之雅進來說該用膳了,三人才一道出去用膳。都是琉璃交代御膳房精心準備的飯食,按照珍珠和珊瑚的口味做的,兩人自然喜歡。

吃完了飯,琉璃又帶他們去御花園逛了一圈,本還打算去別處走走的,珍珠怕遇上人,便推脫沒去,直到了傍晚,才出宮來。

這次倒是沒有依依不捨,因為直到他們隨時還能再入宮,琉璃便也沒有那麼多離愁別緒了。

晚上,趙明煦陪琉璃過了生辰,兩人難得的對飲到深夜,琉璃今日高興,便多喝了幾杯,整個人微醺中透著粉紅,夜裡被某人哄騙的十分熱情……

自這日之後,珍珠和珊瑚便可時時入宮探望,琉璃幾乎是隔幾日見不到人,便遣人出宮去接,十次里有八次是小桃跟著的,可把小丫頭樂壞了。

漸漸的,不少人都知道了珍珠和珊瑚時常入宮陪伴青妃娘娘,太后自然也知曉了,卻沒有說什麼,主要是因為香皂的事兒,她對琉璃稍微有了些改觀,本以為只是個沒什麼見識模樣漂亮的鄉下丫頭,沒想到竟能做出這等神奇的東西,實在也不是個一無是處的人。

寧翊宮中,淑慎把玩著一支口紅,面色有些不快,本以為借著這事兒能稍稍打擊一下碧落齋,沒想到弄巧成拙,反倒讓太后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了,就連她自個也沒想到,這風靡上京的口紅,背後竟然就是宋琉璃。

正想著,素月前來回話:「稟娘娘,東西已送去碧落齋了。」

淑慎點了點頭:「青妃可有說什麼嗎?」

「青妃娘娘說,多謝娘娘的好意。」素月回。

「都是上貢的東西,想必宋家夫人也看得上。」淑慎淡淡道。

「宮裡賞的,自然是好的。」心月道。

素月卻接著回稟:「娘娘,之夏來了。」

「哦?」淑慎一愣,放下口紅頗為正色道:「叫她進來吧。」

碧落齋中,珍珠正陪著琉璃說話。

「今日珊瑚怎麼沒來,上回她說想要的簪子,內廷司已經制好了,正想著給她呢。」琉璃道,「莫不是又在忙生意?」

「哪啊」,珍珠道,「文昌伯府的小姐設了花宴,邀她賞花去了。」

琉璃挑眉,「如今咱家珊瑚都有應酬了?」

「自從知道我們常能入宮后,這王府的門檻就沒閑著過」,珍珠頗有幾分無奈的道,「珊瑚近日可忙的很呢。」

「若是不想去便不去」,琉璃道,「推了就是。」

「我瞧著珊瑚倒是挺樂意的,還趁機給胭脂閣拉回不少客人來。」珍珠無奈道。

琉璃:……

好吧,她這個小妹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自從能時常入宮,珍珠去豆腐坊的時候也少了,石勇便著意培養一個大掌柜,生意這麼好,他也想要繼續擴大規模,整日在外面跑生意。

這日,好久不見的張翠卻再次尋上門來。

夥計認出了她,心中撇撇嘴,卻還是招呼了一聲:「舅太太是來尋我們東家的吧,他今日不在,出門去了,要好幾日才回來呢。」

張翠一聽便沉下臉來,他們這些日子在史家豆腐做活,一開始還能安得下心來,活計也的確如石勇所說,並不累人,如今已不用再去小酒樓撿菜葉子了,新鮮的食材也能買得起。

可是一山更望一山高,每次想起豆腐坊這麼大的鋪子,想起珍珠如何享福,自己卻半點好處撈不著,張翠就覺得心緒難平,所以時常來豆腐坊。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那兩人故意躲著她,每次張翠來,都見不著人,以往張翠總會叫夥計裝幾塊腐乳或是拿一瓶醬油,佔佔小便宜也就過去了,今日她卻並不想就這麼算了。

「我上回來你就說石勇不在,今日來又說他出門去了?打量著我好糊弄是嗎?」張翠語帶不善。

「小的沒說謊」,夥計道,「東家真的不在,不信您問他們,東家這幾日真的是有事情忙,早便跟我們交代了。」

張翠忍了忍,又道:「石勇不在,那珍珠呢,你們東家夫人總不能也跟著一道出門了吧。」

「這倒沒有」,夥計頗有幾分得意,又有幾分敬佩的說著,「不過,宋夫人今日也不在府中。」

「你……」張翠認定自己是被敷衍了,不快道,「那你倒說說,她一個婦道人家,不在府中,又能去哪?」

夥計心道,你不是嫡親舅母呢嗎,這都不知道,一時間心中鄙視,嘴上卻也沒瞞著,壓低了聲音,頗有幾分自豪的道:「我家夫人今日入宮去了。」

「你說什麼?」張翠以為自己聽錯了。

「入宮」,夥計指了指皇城的方向,「青妃娘娘宣召,我家夫人入宮去了。」

「青……青妃,娘娘?」張翠整個人都愣了,夥計看著她這一番驚詫模樣,真是好一番欣賞。

「對呀」夥計滿臉得意,「我家夫人那可是青妃娘娘的長姐,雖不是親的吧,那也是有多年的情分在的,得陛下親旨,可以時常入宮探望。」

「長姐?」張翠都不知道自己聽到什麼了,「你是說宋珍珠的妹妹當上皇妃了?」

「正是呢」,夥計點點頭,「所以我家夫人今日不在府中,小的沒騙您。」

「等等等等」,張翠努力轉著她那不太靈光的腦袋,宋珍珠的妹妹,那不就是宋珊瑚和宋琉璃嗎?若她沒記錯的話,宋珊瑚如今才十一歲,不可能嫁人,更不可能進宮當妃子。

那就是……宋琉璃?!

她成了皇帝的嬪妃?宮裡頭的娘娘了?

怎麼可能!

張翠滿腦袋的驚訝,根本忘了自己來的目的,頭暈腦脹的回了家。一路上都在想這個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王長山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道:「怎麼?不是說不叫你去了嗎,我就說你還是太過心急。」

「不是」,張翠彷彿終於找到了主心骨,「我今日聽到了件事兒,你一定不敢相信。」

「什麼事?」王長山頗不耐煩的問。

「我去豆腐坊的時候,那夥計卻說珍珠不在,去了哪裡你知道嗎?」張翠喃喃道。

「去哪了?」王長山問。

「皇宮!」張翠道,「夥計說宋珍珠去了皇宮,還說,還說她的妹妹是宮裡的皇妃!好像叫……對了,叫青妃娘娘。」

「妹妹?」王長山也是吃驚不小,「莫不是宋琉璃那丫頭?」

「否則還能是誰?」張翠道,「可是不可能啊,那丫頭不過是個鄉野丫頭罷了,怎麼竟成了什麼妃,什麼娘娘?」

「你還聽到什麼了沒有?」王長山眉頭皺的死緊。

張翠便搖了搖頭,王長山沉思片刻,起身便往外頭走。

「你去哪?」張翠的聲音從身後遙遙傳來。

「再去趟豆腐坊。」王長山道。

他就懷疑石勇是不是搭上了什麼大人物,否則憑他無根無基的,怎麼能在上京有這麼大的鋪子?還有在史家做活的時候,知道他二人是石勇安排過來的,就連掌柜的對他們都畢恭畢敬的,張翠做活算不上用心,但東家從來沒多說過一句。

既然豆腐坊的夥計都知道,想必這事也不難打聽出來。

整整打聽了三日,王長山不得不相信了,宋琉璃飛上枝頭做鳳凰,真的成了宮裡頭的娘娘。

「可她那身份,怎麼可能?!」張翠完全不敢相信。

「再不可能如今也是可能了」,王長山道,「不過我打聽出來的,都說不是親的,只是收養的。」

「啊!」張翠想起來了,「那日豆腐坊的夥計也是這個話,說雖不是親的什麼的。」

「莫不是宋家到了上京又認的妹妹?」張翠懷疑道。

「不可能」,王長山道,「若是現認的妹妹,又怎麼會說從小養大的情分?只能是琉璃。」

「可是,可是琉璃明明是親生的啊」,張翠不解,「當年你那妹子生她的時候,我可是親眼看著的。」

王長山吸了口旱煙,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到底是怎麼回事,怕是要親口問了石勇才知道。」

自這日之後,兩人便每日來豆腐坊說要見石勇或者珍珠,人不在也沒關係,他們第二日再來問,就這麼接連來了五日,終於見到了石勇本人。

張翠本有滿肚子的怨氣,石勇見了兒人卻先陪罪:「給二老賠不是了,這幾日去了外邊,也是今日才回,聽聞舅舅舅母一隻尋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張翠這火於是就發不出來了。

還是王長山顧著正事,將他們知道的消息同石勇說了,而後沉聲問道:「侄兒女婿,你實話說了,宮裡頭的是不是琉璃丫頭?」

石勇蹙了蹙眉,知道這事情瞞不住,於是便道:「是青妃娘娘,舅舅莫要失了禮數。」

「真的是宋琉……」張翠一聲驚呼,還沒說出口來,便被石勇一個凌厲的眼刀嚇了回去。

「可她是宋家親生的啊」,張翠小聲道,「如何,如何就成了娘娘呢?」

「聖上親旨冊封的娘娘」石勇向著東邊拱了拱手道,「還能有假?」

「侄女婿,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聽人說,她成了宋家的養女了。」王長山不解問。

「青妃娘娘是蕭大統領的親妹妹,自小流落在外,被宋家收養長大」,石勇淡淡道,「如今已然認祖歸宗,只是念著往日情分,高看咱們一眼。」

「可是她明明……」張翠越說越小聲,還不忘補充一句,「是我親眼看著她降生的。」

「舅母的意思,是皇上和蕭大統領和文武百官都認錯了?」石勇冷冷道,「青妃娘娘的身世,可是在朝堂之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認回來的。」

張翠啞口無言,王長山瞬間意識到了什麼,馬上道:「皇上和各位大人們怎麼會有錯呢?是死老太婆記錯了,盡胡沁,當心哪日命都被你作沒了。」

「我……」張翠不明所以。

石勇卻滿意的點了點頭:「舅舅明白就好。」

回去的路上,張翠忍不住道:「你怎麼不叫我說了?我當年是親眼看著你妹妹生孩子的,斷然不會有錯的。」

張翠話音未落,便被王長山發狠似的推到了路邊的一個角落:「你瘋了不成?皇上都說她是蕭大統領的妹妹了,那她就是蕭大統領的妹妹,難道你還想跟聖上唱對台戲?」

「我自然是不敢了」,張翠道,「可是咱們知道這個事情,不正好可以利用利用,多要些銀錢……」

王長山都不知道說這老太婆是蠢還是精了,這樣的話也敢說出來?跟誰要銀錢,皇上嗎?

「你若是敢拿這個事情出去說,不只會害了你自己,說不得咱們一家子都得跟著你喪命!」王長山惡狠狠的道。

張翠一下子捂住了嘴:「這,這般嚴重?」

「你最好將這件事情給忘了,爛在肚子里,永遠別說出來。」王長山警告道。

張翠從沒見過這樣的王長山,畏懼的點了點頭,兩人這才終於又繼續往家走。

「不過,好不容易抓住了把柄,就這麼放過去,真是可惜了。」張翠忍不住感慨。

「這不是把柄」,王長山道。「是催命符。」

張翠於是又閉口不言了,過了一會,只聽王常山又道:「但是,這事情於咱家卻是個好事兒。」

「怎麼說?」張翠一下子來了精神。

「你想啊,琉……青妃娘娘成了娘娘,咱們是她的嫡親舅舅舅母,那咱們是什麼?」王常山道。

「皇?皇親國戚?!」張翠感覺自己都不會說話了。

「正是,只要咱們的身份說出去,還怕沒有好日子過嗎?」王長山道,「到時候,春旺的身子也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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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碧羅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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