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025】真壞
在謝逾白剝雞蛋時,葉花燃就已經注意到了他的動作。
謝逾白的手稱得上是極為好看的,十指修長,骨節分明,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僅觀這一雙手,只怕會有不少人以為這手的主人是個書生,手握筆端,鳳舞龍游,書生意氣,揮斥方遒;又或者是擅長吹簫的手,君子持蕭,長身玉立,衣袂飄飄,想來那畫面也是極為好看的。
這人實在太過好看,五官也過分精緻。
這樣一個人,這樣一雙手,剝起雞蛋來,自然可以稱得上是賞心悅目的。
葉花燃不願像個花痴似地,盯著人手看,又因為還在跟他置氣,因此早早就別過了眼。
只當他也尚未吃過早餐,餓了,剝給他自己吃的,沒想到,這人那剝好了的雞蛋,直直地遞給了她。
葉花燃愣了愣,過了半晌方知伸手去接。
近在眼前的雞蛋,偏又往後挪了挪,握著雞蛋的那隻手的主人垂下眉眼,斜睨著她,嘴角還噙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不生氣了?嗯?」
原來,這雞蛋是拿來哄她的。
上一世,葉花燃對這人心存偏見,每次幾面都是爭鋒相對,勢同水火,謝逾白的臉色自然也就好看不到哪裡去,每次總是發泄似地在她的身上橫衝直撞,之後便提起褲子就走,從不在她房內過夜。
原來,這人也會有這般溫情的模樣。
以往,她到底都錯過了些什麼?
羞惱,羞惱,本就是羞大於惱。
對方這般溫言軟語,又親手給自己剝了雞蛋,如此殷勤解意,如何還能再氣的起來?
她垂眸,悶聲地從他的手中拿過雞蛋。
那雞蛋卻是生了腳,又往後挪了挪。
葉花燃抬頭瞪他。
怎麼這雞蛋不是哄她的,竟是逗她的么?
「就這麼吃。」
他的手裡拿著雞蛋,遞到她的唇邊。
喂她。
他的眉眼專註,全無狎昵或者是輕漫,彷彿他們已經是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如此親昵的舉動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碧鳶還在邊上呢。
像……像什麼樣子。
葉花燃兩世都不曾同人在人前這般親昵過,她紅了耳根,低頭去舀碗里的粥,不理他了。
「格格脾氣。」
他不咸不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聲音聽不出喜怒。
她如今才不怕他。
葉花燃吞下嘴裡溫熱的小米粥,只當什麼都沒聽見。
她就是瑞肅王府最受寵的格格,千嬌百寵,怎的了?
前世,他還不是……還不是喜歡她喜歡得要緊?
葉花燃被自己這不害臊的給羞到了,自顧自地臉紅。
「吃個東西都這麼不專心,在想什麼?」
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臉湊了過來,又把雞蛋往她唇邊挪了挪。
葉花燃這會兒情思蕩漾著呢,也沒聽清楚男人說了什麼,張嘴咬了口雞蛋。
謝逾白多壞吶,唇瓣貼著她的耳朵,「可是在回味,方才的吻?」
刻意壓低的嗓音,低沉萬端,便是只七分的曖昧,都成了十分,撩人得很。
「咳咳咳咳咳!」
吃進嘴裡的蛋白還沒吞下去,咔在了喉嚨里,葉花燃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張俏臉長得酡紅。
「格格,來,喝口豆汁兒。」
凝香嚇了一跳,趕緊手腳麻利地將豆汁兒給遞過去,喂葉花燃喝下去。
豆汁兒入喉,順著食管而下,總算將那咔在喉嚨里的要命的蛋白給沖了下去。
葉花燃咳得眼淚都出來了,可是遭了一番罪,很是生氣地用手捶了幾下謝逾白的肩膀,「都怪你!」
葉花燃大病初癒,又是個養在深閨的小格格,手上哪有什麼力氣?
這幾個拳頭,便是按摩,謝逾白都嫌力道太輕。
握住捶在肩膀上的那隻玉手,好看的眉眼微挑,像是恍然大悟,「原來格格不是啞巴。」
葉花燃一開始並沒有反應過來,待到明白過來,這人是在取笑她,她陡然睜圓了杏眼。
這人,這人怎麼可以這麼壞?
就沒見……就沒見過這麼壞的人!
這人到底是不是喜歡自己吶?
會不會自己誤會了?
其實他根本就沒喜歡自己?
也許,他那時救她,不過是看在他們曾有過露水情緣的份上?在他心底,她跟他之前的那些鶯鶯燕燕並未有什麼不同?
這人就不能鑽牛角尖,只要一鑽牛角尖,就極為容易產生負面情緒。
明知道這人自從身邊有了她之後便只有過她一個,可一想到他有可能並不是真正地喜歡她,她的胸口就難受得緊,呼吸都要喘不過氣來。
水汽漫上葉花燃的眼睛。
小格格的眼睛紅紅的,竟是要哭。
女人怎麼這麼麻煩?
不願意承認自己被眼前小人兒的眼淚弄得心煩意亂,鐵骨錚錚的大大少不會哄人,只會拙劣地轉移話題,「碧鳶被我關起來了。」
前世,她身邊的人死得死,走得走,最後陪在她身邊的人,也只有碧鳶一人而已。
葉花燃對碧鳶的感情自然非同一般,還當真她成功地被轉移了注意力。
「碧鳶做了什麼?」
她問他。
葉花燃沒有問謝逾白為什要關碧鳶,而是直接問碧鳶做了什麼,這是認定了必然是因為碧鳶做了什麼,才會導致被禁足。
葉花燃話語里流露出的對謝逾白自然而然地信任,令凝香大吃一驚。
倘若不是這張臉的的確確是格格的臉,倘若格格除了性子多少有些變化,其他言行舉止並沒有什麼不同,她都要懷疑格格是被人掉包了。
凝香注意到的,謝逾白自然也察覺了。
他的眸中劃過一抹意外。
「她欲要拿刀行刺我,我便命人把她給關起來了。」
謝逾白三言兩語地將昨晚發生的事情極為客觀地敘述了一遍,輕描淡寫,彷彿昨日夜裡被行刺的人不是他。
聞言,葉花燃跟凝香兩人均是吃了一驚。
她們怎麼也沒想到,平日里性子膽小的碧鳶竟然做出這般膽大的舉動來。
凝香不敢問的,不代表葉花燃不會問。
她狐疑地看著他,「碧鳶的性子我最清楚了,她生性膽小,絕不會她無緣無故地拿刀刺你,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刺激到她了?」
謝逾白眸光閃動。
葉花燃的心底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謝逾白不疾不徐地開開了口,「昨日夜裡,我去你的房中看你。你高燒未退,亦不肯乖乖吃藥,我便只好用嘴喂你。誰知道,就在我起身時,你勾住我的舌頭……」
------題外話------
小劇場:
某大少:誰壞?
小格格:你壞!你最壞!
某大少:呵,本少還可以更壞,格格可要領教一二?
小格格:不用了,不必了,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