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世: 師尊您被徒兒惦記了105
繁星並沒有興趣知道阿箬是誰,和心火狐是什麼關係,但有一點還是引起她的好奇了。
她看向狐蝶道:「你們妖獸自己也會起名字?」
阿箬肯定是個名字吧,但是在她知曉的妖獸里,是很少有名字的,比如狐蝶,就叫狐蝶,也就是種族的名兒,第五算是個例外,是原身取的,心火狐其實也沒有名字,假名還特別爛,叫胡心火,只要是認識她的,怎會不知道這名字是怎麼來的。
又比如羅清雲那隻讓其很之入骨叛逃的妖侍白練兔,也沒有名字,羅清雲當年都是小白小白的叫。
所以,她對心火狐的族長有人名,十分的好奇。
狐蝶道:「我們妖獸突破了元嬰期後會更像人,妖氣也會徹底隱匿,為了便於在人類的世界行走,便會給自己取名,多是族中長輩取,或是上一任族長賜名,比喻起來就像你們人類到了大乘期就會有尊號那般吧!」
這麼一說,繁星就明白了。
「也就是說這個叫阿箬的妖獸是一隻大乘期的心火狐?」
「沒錯,阿箬比我長了八百歲,進入大乘期的時候我還沒認識你呢。」
繁星點點頭,隨即看向心火狐,小丫頭哭得淚涕交錯,傷心極了,瞅她這樣子估計也說不了話了。
「你要哭呢,我不反對,畢竟是你的親人,我也不為難你,不如我說你聽?」
心火狐抬起涕淚交錯的臉,嗷了一嗓子:「我什麼都不想聽!!」
「想不想聽不是你能決定的,別記不住教訓。」
「哼,我看你……就不是個人。」
「我不是人,難道你是嗎?你一個妖獸沖著人嚷嚷不是人,哪來的底氣。哭夠了就給我起來,幾歲了還趴在地上哭,沒看到眼淚水掉地上都起泥漿了嗎,臟不臟?我說了不會為難你就不會為難你,你不肯說,那我只好自己分析了。依據我對你們妖獸的了解,通常妖獸是不喜和人類接近的,無論是仙門百家,還是魔宗一族都一樣,在你們眼裡,人就是人,不會分好人還是壞人,只要是人類皆是你們眼中的異族,對不對?所以我就很納悶了,為何你要幫著九天宗和魔宗的人來對付我和阿湛。」
繁星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丟給心火狐一條帕子,「擦擦吧,臉都花了。」
心火狐嫌棄歸嫌棄,但還是接了手,猛擦了一記,喝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就是你姐姐,心火狐的族長,為何屈尊降貴的去幫忙魔宗的人害我,我想了好幾個理由,最後覺得必定是你姐姐有求於魔宗,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兒,但肯定對你姐姐很重要……」
聽聞,心火狐顫了一下。
一看她這反應,繁星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又繼續道:「能讓妖獸如此看重的事情,多半是和你們的族群生死存亡有莫大關係的,你姐姐一個,你又是一個,所以我不得不如此想啊,但我又很好奇,為何你們去求魔宗,而不是求仙門百家。」
心火狐呵呵冷笑了一聲,「百花殿,你這話不覺得說的很好笑嗎,他……」她指向狐蝶,「活生生的一個例子。」
繁星知道她的意思,無非就是妖侍的事兒。
仙門百家無論門派大小,修為高低,對妖侍的渴求都是一樣的,誰身上不帶著一張妖侍符,就算不是自己抓的,也能通過獵妖隊買,可以說妖侍符是當前修仙者們的標配,若出門在外除祟獵妖沒有這玩意都不好意思和人家打招呼。
製作妖侍符的手段也很殘忍,剖妖丹滅妖身,就連妖識都會一併滅除,妖侍符上的妖獸就是一具行屍走肉,是沒有任何思想感覺的工具。
妖獸對此深惡痛絕。
這其中繁星是個特例,因為她的妖侍都是活的,不僅如此,她和第五和狐蝶的感情還很好,第五和狐蝶也從沒想過要背叛她,望眼整個涅槃大陸,她是獨一份,其他人效仿都效仿不來。
狐蝶見她手指刷一下指著自己,喝道:「指我做什麼,我是妖侍嗎,我是她養的童養夫!!」
繁星立時一個白眼翻了過去,「胡說八道些什麼,躺好,讓你說話了嗎?」
童養夫那也是他自己覺得的,她可沒那麼想,說出去也沒人會信。
「童……童養夫!?」
很顯然,心火狐信了,說的時候表情還特別誇張,至於為什麼會信,自然是狐蝶是一隻活的妖侍。
「原來是這樣嘛?所以你沒被煉化在符紙上?我還想呢,她怎麼會那麼好心沒弄死你……讓你做傀儡,原來……」她看繁星的眼神猶如再看一種奇葩的怪物,「你這個女人連妖獸也睡!?膽子很大啊。」
繁星:「……」
別人有沒有睡過,她不清楚,但她肯定沒睡。
她揉揉眉心,有一種雞同鴨講的費力感。
心火狐瞪大哭紅的雙眼,對著繁星上上下下地看,像是在看她身上是不是長著有不同於其他人類的東西。
繁星喝道:「我沒睡過他!」
剛說完,狐蝶來了一句:「以後就會睡了!」他巨大的尾巴搖三搖,颳起了一陣風,吹得洞內飛沙走石。
還說自己不是犬科,這習慣和狗有什麼不同。
要不是看他有傷,繁星鐵定一巴掌拍暈他,現在只好無奈地搖搖頭,見心火狐還在上上下下地打量她,鼻子還一聳一聳的,這虧得是個人的形態,要是原形,她約莫已經蹦躂過來往她身上猛嗅了。
「我和一般人沒什麼不同,你別看了,也被拿鼻子嗅我,回正題。」
「什麼正題?」她還沒研究夠呢,從五十年前偶遇那次開始,她就覺得這個女人很不正常。
「你姐姐為何在元天宗那……」
一提這事兒,心火狐雙眼就暗了,很快又滲出了一汪淚,「和你沒關係!還有我為什麼要在這裡和你廢話,你趕緊撤了禁制讓我走,我要去確定姐姐的安危。」
她絕對不會相信人類的話的,姐姐肯定沒事的,不可能成為陣眼,她要親自去確定。
但是,繁星很篤定地潑了她一桶冷水,「我就是個陣法大能,天下所有的陣法我都再清楚不過,了滅神陣滅的就是化神期修為的大能,你以為是隨便什麼人能造出來的嗎,陣法雖然繁多,可功用和殺傷力卻會因為造陣人自身的修為不同而有區別,同樣是療傷的陣法,我造的陣能讓人滿血恢復,可低於我修為的人,最多是恢復一半的血量,以此類推,催動滅神陣法的人至少也要是個修為化神期的人,又或是高於化神期的,你覺得可能嗎?如果修為不夠,又想殺比自己更強的敵人,那麼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拿命來獻祭,獻祭的東西靈魂越強大,修為越強大,陣法的殺傷力也會越大,這是等價交換,沒有特例。假設不是獻祭,那些魔宗的人有怎麼說,好,就算真如你所說你的姐姐不是陣眼,那人如果真有化神期的修為,那還造什麼陣,直接衝過來殺我不就行了,浪費那麼多人命殺我一個,虧不虧!?」
不僅虧,還特別慘無人道。
所以,她篤定造陣的人修為不如她,既然不如她,但又能啟動滅神陣,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用了禁術,將滅神陣轉化為需要獻祭的邪陣,而這種獻祭的邪陣有個門道就是陣眼要極為特別,戈華昌最擅長邪陣了,也因此他修為雖然不算高,但是每每都能啟動殺傷性堪比大乘期以上的陣法來。
用的是什麼,便是新鮮的鮮血,鮮活的人命,不管是嬰兒,女人,還是什麼東西,只要能作為獻祭的祭品,他來者不拒,也不會抱有絲毫的同情心。
「想這麼大型的滅神陣,陣眼至少需要一個大乘期修為的人獻祭才可,可若是有這樣的人,魔宗早將他派出來對付我了,用來獻祭,那也是等他半死不活沒用的時候才會廢物利用,所以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作為陣眼而用,但若是你姐姐就說得通了。」
心火狐怒道:「你住嘴,誰讓你詛咒我姐姐的!!」
「是不是,你心裡清楚,不然你哭什麼。不過這裡也有個疑問,若是你姐姐已經是大乘期修為了,想要對付她,擒獲她,還將她獻祭太難了,你們妖獸的修為可與我們人類不同,就算與我們是一個階段,可展現出來實力卻要高出不少,這源自你們是獸類,先天就用強健的肉體和野性。「
這就好比人和老虎,要是沒武器,靠肉搏,人類怎麼可能是老虎的對手,早被咬斷喉嚨撲殺了。
「因此我有理由相信,你們找魔宗………應該是因為有什麼是能幫到你們呢,可魔宗能有什麼。」她冷笑了一聲,」修為!「
心火狐再一次瞪圓了眼睛看她,「你……你果真不是個人!」
她什麼都沒說,她就猜中了一半。
對於心火狐這句話,繁星已經習慣了,輕飄飄地哦了一聲,「那麼就是……我說對了!」
「什麼對了,阿箬怎麼了?嗯?」狐蝶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走過來搖著大腦袋看她們倆。
「坐下!!」
繁星覺得他的尾巴太礙事了,搖起來就沒個完,喝了一聲后,狐蝶還真聽話的坐下了,猶如一隻訓練過的大狗。
狐蝶著急知道阿箬的事兒,也就沒計較自己現在活像只大狗的事兒,對著心火狐嚷嚷:「你趕緊說實話,別再隱瞞了,到現在還抱著僥倖的心態,我看你是吃男人吃傻了。」
「你懂什麼!!如果可以誰會求人,難道求你嗎,你這隻百花殿的走狗!」
「我警告你,別再狗啊狗啊的,我是狗,那你也是!!」
兩人都是狐族,罵狗等於罵自己。
繁星摸了摸狐蝶的毛茸茸的脖子,要他安靜點,身上的傷好不容易養好五六成了,別又崩了。
「她不說我也能猜到,妖獸進入元嬰期就非常困難,何況進入大乘期,十不存一啊,大乘期又分了初期,中期,後期,以及巔峰期,我們渡劫還能有同伴幫忙,人多力量大,你們呢,大乘期修為……估摸著所有妖獸加起來,也出不了三個,何況是同一族內的,若是她要歷劫,肯定沒什麼人能幫忙,所以問題就出在這,她恐怕在渡劫的時候受了損傷了。」
心火狐愣住了。
「瞧,我猜對了!!」
是真的猜對了,就像是她親眼看到的一樣。
「你……怎麼那麼厲害?」心火狐覺得不佩服她都不行,修為高,腦子還特別聰明。
「正常推理,我想你姐姐肯定歷劫時出了差錯,導致身體有損,又或是走火入魔之類的,無奈之下就只能尋求魔宗的幫忙了,我想你們當時肯定是這麼想的,要是來找仙門百家,那你姐姐就是妖侍之中的極品了,香餑餑的存在,仙門百家一定會追殺你們,想辦法將你姐姐煉成妖侍,但是魔宗就不一樣了,他們正需要人的時候,如果你們願意幫他們對付我們,那麼元天宗那個老不死的應該是會出手的。畢竟妖丹早年他也吞過,只是效果不近人意。」
這大概就是不是一個種族的,吞了就會有排異反應的關係。
「你說的沒錯,當時我就是這麼答應他們的,他們說過有辦法幫姐姐的,我才……」
「才什麼?到現在還不明白,你上了賊船了,元天宗不吃妖丹,但是戈華昌這個瘋子卻是對你們妖獸尤其感興趣的,做事前你們都不調查清楚的,自己送上門!!」
傻的不能再傻了。
「當時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姐姐如果死了,我們心火狐一族一定會被其他族群殲滅。」
「那麼現在呢,還不是一樣!」
心火狐嚎叫,「你憑這麼說,若是有辦法,你以為我願意嗎,我也知道魔宗的人不是好人,可你們這些自詡正派的人難道就是好人了,還不是拿我們妖獸當成傀儡工具,五十步笑百步。」
「這我沒法辯駁,畢竟我也不能代表整個仙門百家。但是現在……你可以考慮與我合作了。」
「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你既然幫魔宗辦事,那麼必然有特別的聯繫方法,又或是……隱秘進入魔宗地界的通道,別又說你不知道,我一個字都不會信,我最後提醒你一句,我和你現在的敵人是同一個,還有……做陣眼雖說獻祭的威力更大,但你的姐姐如果真是大乘期的修為,那麼我相信魔宗的人不會一下子就用完了她,畢竟大乘期的妖獸太稀少了,還是省著點用比較好。」
心火狐驚道:「你……剛才不是這麼說的?」
「要套你說實話,當然不能說真話,你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心火狐沉默了。
因為繁星說的沒錯。
「你真的覺得姐姐還沒有死?」
「那要看過才知道,時間緊迫,你要再拖下去,就算你姐姐還活著也經不起作為陣眼的禁錮。」
「你能救?」
繁星看了她一眼,「能不能救,還得看你配合不配合!」
「我配合,我告訴你……我知道怎麼進入萬壽峰!」
「你果然是知道的……」
「呃……」心火狐被繁星的冷眼瞪得背脊有點涼,「我總要留後手的,你可比魔宗的人還兇殘。」
「說完了嗎?」
「啊?」
繁星站起身,撤了禁制,「說完了就給我走人了。」
她沒那麼多時間在這裡耗。
「好,你等一下,我有個令牌!」
繁星看了一眼她掏出來的令牌,是魔宗的通行令牌。
很好,從現在開始……心火狐和她是一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