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18:鄴三少,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3)
拾七也不跟他客氣,畢竟是自家男人的地盤,而且,浪費可恥啊。
一頓晚飯過後,拾七便就走到陽台處去消食了。
嗯,有點吃多了。
而鄴晾則是負責在廚房涮洗碗筷,待廚房的碗筷盤子都一一洗完后鄴晾還特意榨了一杯新鮮的果汁走到陽台處遞到了拾七的面前。
拾七伸手接過,「謝謝。」
「不用客氣——」
仰頭,一咕嚕喝完,還舔了舔染在嘴邊的果汁,拾七又看了他一眼,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還不走?」
鄴晾頷首,眸底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劃過。
最終也只是輕嘆一聲。
繼而道:「我過來這裡其實是有事想和你說的,雖然對於九爺的記憶仍舊是有些模糊,但是我猜想,有個人應該知道九爺在哪裡——」
「誰?」
拾七幾乎是瞬間就給來了精神。
鄴晾伸手接過拾七手中的杯子,不徐不緩道:「席子凨——」
拾七愣了一下,繼而就是眸色一亮。
是了,城主夫人向來都是跟在她家男人身旁的。
而且,自打她男人不見了蹤影后,這廝也好像就跟著一起銷聲匿跡了般,不見了蹤影,她之前竟然沒有想到。
隨即咧了咧嘴,「那他現在在哪兒?」
「回家繼承家主之位了——」
拾七「......」
哎喲卧槽,城主夫人果然是有皇位需要繼承的人吶,瞅瞅——還回家繼承家主之位,不過,鄴晾顯然沒有說謊。
雖然席子凨向來低調,但是,他的家世背景卻是叫人倒抽一口涼氣。
因為,很詫異。
席子凨,席家第四十九任繼承人,席家以j火,人體實驗,生化藥品等各方面暗黑產業為主,經過四十多代繼承人的發展至今,已然形成了一條完整閉合的產業鏈,可見,席家在T市那也是十分強悍的存在。
席子凨的爸爸席天冕一生更是狂放不羈,擁有過很多的女人,給席子凨的媽媽頭上戴了不止一頂兩頂的綠帽子,都快成呼倫貝爾大草原了。
自然,席子凨就有很多的弟弟妹妹。
而且,其中不乏有野心勃勃的私生子想殺了他這個名正言順的席家下一任繼承人成功上位。
期間,自然是無一成功的。
但是,席子凨也早已厭煩了這樣的日子。
直到,地下屠宰場的一次拍賣會上,席子凨的爸爸像往常一般又給帶回了一個女人且還是直接帶回家的。
至此,席家就不太平了。
起初便是向來跟外面的女人只是玩玩而已的席天冕竟是開口讓席子凨的媽媽與他和離,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因為,席天冕雖然生性狂放不羈,但是,對於結髮妻子涵丹還是非常喜歡的,想當初,要不是因為太過喜歡席子凨的媽媽涵丹,席天冕也不會主動劃分地下產業到席子凨的外公家,可見,那時對他媽媽是真愛無疑的。
而且,起初的幾年,席天冕雖然也愛玩女人但是從來都不會帶回家的,要帶也是帶去他的私人基地。
藍汐情是第一個,而且也是最後一個。
這個女人擁有一雙蠱惑人心的蔚藍色眼眸,凡事與之對視的,都會不由自主的聽她的話,再加上她的聲音甜美,長得魅惑天成。
席天冕自從得到這個女人後就完全跟變了一個人般,見到涵丹不願離婚竟是十分強勢的就讓藍汐情搬到了家裡來住且還以夫人自稱。
整日就在菡丹這個正牌夫人的眼前各種秀恩愛,菡丹自然每日都是以淚洗面,後面都還曾想過自殺。
席子凨真心對他的這個父親心灰意冷,而且,很討厭身在席家的自己,留著席家血液的他,他自己都覺得噁心。
席家整個嫡系和旁系的關係簡直是混亂不堪。
從小到大,他見到最多的就是人性最陰暗的一面,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毫無人性道德的觀念,有的只是金錢和權利,內在早已是腐爛不堪。
那是在他還未成年之際就已經發覺的一些存在了,那些刻意接近他的女人十個有八個竟都是他爸和其他女人酒後的產物。
還想來荼毒他。
簡直噁心。
也是因為身在這樣的家庭,自小,席子凨就養成了一副面無表情,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不屑秉性,久而久之,他就真的成了一個面癱。
因為,早就忘記了笑。
卻也倒是難得,雖是身長在這樣腐爛不堪的壞境里,他竟是都還沒長歪。
非常有主見且殺伐果斷。
自然也是眼高於頂。
而且對於席家的家主之位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
席子凨對於外界那些私生子拼了命的都想要搶到手的家主之位一點興趣都沒有,如果可以,拱手相讓,都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對於那些私生子所搞出來的一些動靜,他向來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反正他爸的私生子多,今天你捅我一刀,明天我給你槍的。
實乃常事。
他最多也是淡淡撇上一眼。
然後該幹啥幹啥。
不過,如果這些人要是敢民目張膽的來惹他,那易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結果,畢竟身長在這樣的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族。
他早已見慣了生死。
優柔寡斷,心慈手軟,他的墳頭草怕是都不知道長多高了。
可是,雖然看的透徹,也深知自己也不是個什麼好人,但是,還是被他的那個渣爹給震撼到了。
在席子凨19歲生日的時候,不僅沒有收到來自爸爸媽媽的祝福還親眼目睹自己的父親一槍擊斃了他的母親。
血,濺了他一臉。
那個女人就在一旁笑看著。
憤怒之下,席子凨差點掐死了那個女人,但,終歸只是差點,因為,他的父親竟是為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對他拔槍相向。
胸口,兩條腿,都各開了一槍,鮮血淋漓。
他差點就死了。
不是差點死在渣爹的手上而是差點就死在眾多得到風聲的私生子的圍剿之下,最後是九爺如同天神一般降臨,救了他。
他永遠都記得那一天。
夕陽像血色一樣紅,他像天神一般不可侵犯,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竟是僅以一人之力就讓那些人都頃刻倒下。
他很是震驚。
以為是自己眼花,因為,其實,他也是有特殊的能力的就是還不怎麼熟練,再加上受到打擊,一時就給生了死志。
否則,應該會是個魚死網破的結局。
畢竟他也是個吃不得虧的主兒。
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明明什麼都沒有做,明明,雖然如此,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就跟著他走了。
至此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如今之所以會回來,是因為,他的那個后媽不僅殺了他的渣爹,還跟其中的一個成功上位的私生子攪合在了一起。
是涵丹帶著席天冕的屍體來找他回去的。
席子凨震驚不已。
當初明明是被席天冕給殺了的涵丹竟然沒有死?同時,在面對母親的苦苦哀求和一些其他因素時,席子凨就不得不暫時回去。
因為,外公家也遭到了波及。
外公啊,他的外公,那是他唯一的軟肋。
所以,他回來了。
而且倘若他不回去,席家世世代代所積累的家業都將成為那個女人和那個私生子的所有物,雖然他從未稀罕過。
但是,看在自己渣爹當年終是沒有對他媽媽真的下死手的份上。
答應了。
當然,最主要的是,不想讓外公家備受波及。
畢竟,太骯髒了。
他不想污了他老人家的眼睛。
可是不曾想,這一切竟然會是個局!
席天冕雖然一生風流不羈,但是,說到底也是席家之主,手下的舊部個個都誓死效忠,私生子傅藝博名不正言不順,少主還在世憑什麼讓這個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子坐到家主之位上!
手底下的人不服,再加上老舊部都想讓席子凨回來當這個家主之位,傅藝博自然就如了他們的意願。
這才設下一個局,瓮中捉鱉,將席子凨以及他那個好父親的一眾舊部一網打盡!如若沒有拾七的橫插一腳,怕是就如了他的意。
原本,鄴晾還不清楚為什麼拾七前一秒還是笑眯眯的,但是,在提及席子凨之時就突然臉色大變且還在第一時間就讓他開車出發去往T市。
可,在看到眼前的局勢時。
明白了。
不遠處的一個巷子口裡,正有兩幫人馬在火拚。
而且其中的一幫也已然明顯是處於弱勢的,最主要的是,那被幾個黑衣保鏢護在中央臉色煞白卻仍舊面色不改的人,不是席子凨還能是何許人也?!
拾七眼皮一跳,面癱席子凨在離開了自家的男人後就過上了這般血雨腥風的生活啊,可不血雨腥風么,因為她和鄴晾才連夜趕到T市時,那個向來都是一臉處變不驚的男人竟是渾身是血的被一眾保鏢慢慢簇擁著靠躺在了一個垃圾桶旁,呼吸孱弱,這,怎麼看怎麼都跟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啊!
因為,奄奄一息的席子凨後面還有一大幫手持傢伙的黑衣保鏢正一邊「砰砰砰」地開槍掃射著,一邊還在緊追不捨。
顯然已經將人給逼到了絕境!
「卧槽!弱雞你快閃開——」話落,拾七直接就從車上跳下且還在第一時間就給自己的身上畫了一道隱身符。
鄴晾懵了一秒,隨即立馬就反應了過來,畢竟,對方來勢洶洶且為今之計只能智取,他立馬調轉車頭就避開了那幫黑衣保鏢。
「砰砰砰——」
敵方明顯是早有埋伏,席家的一些舊部眼看著自家的少主就要被那狼子野心的傅藝博趕盡殺絕,狠狠咬牙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席子凨。
「少主,得罪了!」
然而,還不帶那人打算先將自家的少主打暈后就將自己當成人形盾牌護主先離開,眼前的人卻是憑空消失了?
看著一地的血跡,舊部們個個都很懵。
席子凨更是在第一時間就將那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拾七的身體,拾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城主夫人,你幾個意思?」
聲音很輕,席子凨卻是渾身一震。
也是因為看不見拾七的緣故,所以,剛剛拿槍抵住看不見是敵是友的拾七,純屬是下意識的反應。
席子凨一把就拽住了拾七的手腕,「快走!」
總多舊部「......」
簡直是驚悚!
明明看不到少主卻仍舊可以聽到少主的聲音,這——
拾七直接伸手就堵住了他的嘴,席子凨身體微僵,呼吸都不敢太用力了。
拾七抬眸掃了一眼前方像是掃射儀一般對著這邊猛開槍的一群黑衣人,抿了抿唇,對於修行之人而言,殺戮是十分忌諱的。
可是眼下,瞅了面色慘白的男人一眼,唉,都是為了她家的男人啊,畢竟要是席子凨死了,那她問誰去呀?
感受到手心傳來的熱氣,拾七斥責道:「別動也別說話——」
席子凨抿唇。
話落,拾七這才悄咪咪的一邊躲著對面的子彈,一邊就將一旁的一個垃圾桶也給挪了過來,嗯,打算先將城主夫人護嚴實些然後再行動。
然而總有豬隊友要來拖後腿。
這不,當席子凨老爹的一眾舊部在看到原本還是一動不動的垃圾桶竟是猛地就往他們這邊襲來之時竟是顧不得正在與對方的黑衣保鏢火拚反倒是嚇得對著拾七猛開槍。
「哎呦我去這群傻X——」
拾七氣得下意識就給爆了一句粗口。
然後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畢竟,她也是個人啊。
要是真被那不長眼睛的子彈給穿透了身體不僅是會痛,也是一樣會死翹翹的,所以,她當下就是飛快咬破手指,繼而就是騰空虛化,「定——」
「噗——」
因為陡然就被拾七定住的緣故,對面的子彈襲來之時眼前的人就猶如是那砧板上的魚肉就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且還好死不死的是直擊腦門兒的。
當場斃命。
血濺了拾七一臉,滾燙滾燙的,久違的不適感讓拾七的身體猛地一僵。
「小心——」
「噗——」
一股更加濃郁的血腥氣撲鼻而來,拾七真是不知道該說席子凨什麼好,明明看她不見竟是還能這般準確無誤的替她檔下一顆子彈。
默了默。
「不是讓你不要亂動的嗎!」
拾七眸色一厲,從地上站起來,然後飛快的竄到了對面的一眾黑衣人身前,咬破手指,手指翻飛,「定——」
「砰砰——」
「噗噗噗——」
對面的一眾黑衣保鏢因為忽然就被拾七給定住的緣故,瞬間就被其他幾個未曾被拾七定住的黑衣保鏢給打成了個篩子。
但,那兩人還是十分謹慎的。
也是為了不讓這兩人對自己開槍,拾七再次走到席子凨的身上,抹去了他身上的符咒,同時還有自己身上的。
「少主!」
「你沒事吧?」
席子凨並沒有搭理那兩個舊部,反而是對著拾七關切道。
拾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且先顧好你自己吧!」
「我沒事,謝謝——」
拾七睨了他一眼,這人果然是古板的夠可以的,明知敵不過也不知道先回去搬救兵?想想特調處的那些個天賦異稟的存在,隨便拉一兩個出來,他又豈會淪落到這般田地?
蠢得可以。
「少主,為今之計,我們還是先離開這個地方吧!」其中的一個老舊部雖然震驚眼前這個少女的能力,但是還是不得不謹慎對待眼下的局勢。
畢竟,萬一傅藝博的人再來一波,今晚怕是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席子凨剛想點頭,但是還是先看向了剛剛解開其他幾人定身術的拾七就道:「你一個人來的嗎?」
「鄴晾在街口。」
「好,我們去那邊——」
「少主,不可,眼下我們該回地下屠宰場,以防——」席子凨只是淡淡瞥他一眼,那人就當即閉嘴,同時躬身就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