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眼淚的味道 異端名錄
「這是，凝固后的天使之淚？」
工蜂用兩根利爪夾著一顆水滴狀金珠，仔細端詳著。
「對，正是那名神罰天使的，我想……我想……」疤臉扭捏起來。
「咱們同生共死也有幾回了，你咋跟我客氣起來了？」
「是這樣的老大，您不是非常擅長分析生物這一塊的嗎，我想請您研究一下天使之淚的成分。」
「小意思！」工蜂直接一彈，將天使之淚彈進分裂池，然後閉目進入神識。
「怎麼樣，大群？能提取出神罰天使的基因嗎？」
「最高意志，您能活下來真的是蟲族萬幸！正在為您載入解析畫面！」
畫面中，天使之淚從一小滴不斷地被放大，直到佔據整個畫面仍未停止。一開始是光滑的曲面，到後來，竟然變成了躍動的光點！
「如您所見，這顆天使之淚，其實是由光元素組成的。」
「固體的光元素？能不能將之解構，複製元素固體化的技術？」
「不能！」
畫面再次放大，直到可以看到光元素粒子的運動軌跡——粒子兩兩之間在不停地互相旋轉。
工蜂十分詫異：「竟然沒有催化成分或者連接鍵之類的東西！」
「沒錯！只有光元素，純粹的光元素！這也是我們不能仿造的原因——就像分子間強作用力一樣，這些光元素粒子是被超高量級的擠壓力聚集在一起，使元素粒子之間的吸力大於斥力，這樣就算撤去了擠壓力，元素粒子之間也不會再分散。」
這麼一解釋，工蜂算是明白了：這種技術其實很簡單，就是擠壓就完事了，但是蟲族目前是做不到的，因為沒有足夠量級的處理設備。
「我說怎麼感覺沉甸甸的！」
「固化元素技術，等長子進化成三級主巢時，或許有希望實現。另外根據密度測算，如果全是像表面那樣的緻密光元素，這顆淚珠的實際重量應該更大！」
「也就是說，天使之淚的中間，藏著什麼東西！」工蜂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可若是要拆解天使之淚，那所需要的能量級則更為龐大！並且對能量的精確控制要求更高，不然在拆解的同時，恐怖的能量也會立刻摧毀其中所包含的所有秘密！」
工蜂點了點頭道：「看來這不是如今的我們所能操心的事情。」
將爪子伸進分裂池中，來回撈了撈，卻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於是工蜂無奈地對疤臉說：「壞了！天使之淚溶解了，撈不出來了！」
疤臉吃驚道：「不會吧老大！您這池子不是能夠隨意控制火靈果液么？」
「看把你嚇得！」工蜂得意地晃了晃前爪，原來天使之淚被捏在掌心，「不過呢，以我現在的水平，暫時還不能解析這玩意，總之你一定要放好……」
工蜂還沒說完，爪里的天使之淚被剛到的蜂后一把奪去。
「太美了！蜂！我……我太感動了！」蜂后眼眶立馬濕潤了，「救你小命是姐的職責，我也不能讓孩子沒了爹不是！你不用偷偷為我精心準備這麼好看的禮物！姐這不興人類那一套！」
「呃，姐，其實這個天使……」
「這個正是老大為它心中的天使——英武美艷的大嫂您！所準備的信物！」工蜂正準備解釋，卻被疤臉搶了話，「以表達您在老大心中的位置，就像，呃，就像水一般，就像光一般，不可或缺！」
蜂后緊緊攥住天使之淚，彷彿這是世界上唯一的珍寶，淚水止不住地湧出眼眶，擔心被工蜂看笑話，蜂后趕緊伸手抹去。
「啊！蜂給我的信物呢！」蜂后剛抹去眼淚，卻發現金色水滴不見了！
這下她可矜持不住了，慌到跳腳：「沒了！沒了！我的珍寶沒了！天啊怎麼辦哪！」
「姐！」工蜂輕輕撫著蜂后，貼近蜂后的臉，深情地望著蜂后的眼睛，「別慌，沒有丟！」
蜂后看著近在咫尺、神駿非凡的工蜂，頓時屏住呼吸。
其實蜂后是誤把工蜂好奇的目光，當成深情的目光——其實工蜂盯著看的，是她的眼角。
「姐，天使之淚跑到你的眼角上去了！」
「啊？原來是這樣！哎呀蜂你不早說，害我又哭又鬧的，皇后的威儀全都丟啦！你以後都不怕我了……」蜂后嗔怒道。
「怎麼會呢！我永遠是姐的工蜂！」
這句超有殺傷力的話一出，蜂后哪能忍住，立刻就感動地把工蜂抱進懷裡，工蜂直接進入窒息狀態。
而熟讀情商的疤臉，早在兩蜂打情罵俏苗頭剛出現時，就逃之夭夭，為兩人騰出空間了。
……
冬日寒冷的夜晚，疤臉獨自卧在高高的草丘上。
遙望著遠方的輝月，已是將滿。
猶記的，上次特意望月，是在極南之洋的海岸。
彼時恰逢一月寒流，海水中有大群大群的思歸魚遨遊，儘是從那輝月升起的方向，不遠萬里遷游而來，繁衍後代，又隨返潮離去。
「葬我於南洋，投喂思歸魚。」
如果希望有方向，那麼對已化為光芒消散的神罰天使來說，也許就是思歸魚離大陸而去的方向。
或許神罰天使的眼淚，就像極南之洋的海水，充滿了苦澀。
哪滴承載著無盡憂傷的淚珠，不渴望和幸福感動之淚一樣，像大川決堤，像海水奔涌，肆意地在掛滿笑容的臉龐上流淌？
也許天使之淚，已經徹底厭倦主人拋棄它時，所贈與的悲傷。
頭也不回地，向幸福的淚痕上衝去，也像幸福的淚水那般，盡情流淌一回！
但當它發現自己竟不能溶於淚水時，反而意識到，比幸福淚水劃過臉龐更值得追求的——
難道不是永遠地留在幸福的臉龐上嗎？
……
工蜂撫了撫蜂后的眼角，驚嘆道：「摸不出來，竟然完全滲入皮膚了！沉不沉？」
「不沉啊！你會不會覺得特別喪啊？」蜂后很在意工蜂的評價。
「哪有！」工蜂歡樂地拍著爪子，「倍好看！而且，特搭姐的風格！簡直……咳咳……其實就是我特意為姐量身製作的！」
工蜂又被蜂后施加窒息狀態。
不過工蜂所言非虛，金色的天使之淚，掛在蜂后的眼角，就像眼淚妝一般，點綴了一顆水滴狀金色眼影，與蜂后皇冠似的金色角冠，形成點與面的相互映襯，說不出的和諧！
彷彿那滴眼淚，就應該在那裡。
「蜂，這滴眼淚，是我因你而流。浮生往後，我的淚，也只為你而流……」
……
「老大，這是所有的戰利品，請過目！」
由疤臉負責主持，風狼和偵查蜂配合的戰場清掃工作，早已如火如荼地開展起來。
疤臉的辦事效率向來很高，很快，所有戰利品都被歸置在地下的庫房洞穴中，並親自陪老大清點檢閱。
一把精金聖殿長劍、十二把制式聖殿長劍、湊整的三套無損聖殿騎士全套戰甲。
一根光明魔石法杖、四根聖光權杖、四本聖光法典、一件心口破洞的金紋魔袍。
至於那些破銅爛鐵、破布爛條，疤臉直接就挖了個坑埋了。
工蜂滿意地點點頭。
「還有這個，仲裁官的空間戒指，看成色要比您現有的那些要好！」
工蜂接過疤臉遞上的戒指，將裡面的一本黑皮書、一塊令牌和一把儀式短刀取出，又把戒指還給疤臉。
「咱兄弟倆風雨同舟，攜手度過此劫。不久你又得回去，在各大領地來回跑，沒個空間戒指真的不方便！那片光明聖龍王逆鱗，你不就是含了一路嗎？」
「老大……」疤臉激動地語無倫次。
「這點小東西你激動個什麼勁？」工蜂拍了拍疤臉笑著說，「你有了空間戒指，到時候回來看我時，也能給大哥我多捎點好東西不是？」
工蜂看了看爪中的令牌和儀式短刀，也探不出個什麼作用，便放進空間戒指中。
又掃了一眼黑皮書的封面：「異端名錄？有意思！光明教會的敵人，說不定會是我們潛在的盟友。大群！用我視野掃描！」
工蜂快速地從頭翻到尾。
「信息已錄入，已建立角色檔案！在名錄上，光明教會將異端分為五個等級——禍亂級、災害級、劫難級、天災級和殞神級。」
「哦？我是哪個等級？」工蜂饒有興趣地問道。
「沒有等級——未知級。」蟲群意志答道，「關於未知級，書上有註釋——是指無法評估和預測現有威脅程度，或威脅潛力無上限，或威脅成長速度過快無法定級。而您——被標註為三條全占，並且還加註了神啟之眼標籤？」
工蜂眉頭緊皺：「神啟之眼……我記得麒麟那兩口子曾提起過，好像是能在全大陸範圍內，偵測一些特定的東西。就是這東西讓爺活不自在嗎？早晚有一天，爺要親手戳瞎這隻狗眼，讓它知道沒事別瞎瞅！」
「最高意志！您手中的名錄有異動！」
工蜂低頭一看，正被翻到的自己這頁上，一顆血色骷髏頭在紙面浮現。
「這是一本魔法拓印書，上面的內容會隨母版的更新而更新，只不過會有相當的延時。」疤臉解釋並猜測道，「恐怕這一顆骷髏頭，代表的是一次團滅。」
「你這麼一說，這骷髏頭看起來，還是挺親切的。」
工蜂把書合上，來到底層洞窟交給領主王蟲，命令它經常翻翻，隨時上傳更新數據。
順便不忘用恨鐵不成鋼的老父親眼神，望了一眼地獄裂隙。
「哎！你看看別人家的地獄裂隙，小魔鬼兒三天兩頭往外跑，多爭氣！再看看你，整天窩在家裡，一動也不動！」
「嘩！」
地獄裂隙紅光一閃，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