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黑水河與詭船
王大鵬看著前方,喃喃說道:「老馬,你相通道士說的話嗎?」
我見王大鵬有些痴痴獃呆的樣子且臉色不好,於是有些擔心的問道:「大鵬,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我話還沒有說完,便看見王大鵬突然伸出了手,於是順著王大鵬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正是眼前黑水河的河面上,王大鵬手指所指位置正是河面上那個飄浮的黑點。原來那個黑點不是黑點,而是停泊在河面上的一艘船,我心下當即一個寒顫,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雲遊道士從龍洞中進來的那條船?遠遠看去如同一條來自迷霧中的幽冥船,在黑水河上無休無止的日夜飄蕩。
我和王大鵬一咬牙上了船,頓時船身各處傳來吱呀聲,停泊在河面的木船船身早已破舊,不堪重負,船頭上掛著一盞破了的馬燈。我看著那盞搖來晃去的馬燈,給我和王大鵬兩人的感覺是,這條船就像是有意識一般,那盞馬燈就好像一隻眼睛,它彷彿一直在等待著雲遊道士的歸來,只可惜,等來的只是一堆剩下的骨頭。
黑水河的水流速度很快,猶如急水爭流,我們不知道飄了多遠。一路上,我和王大鵬看見黑水河兩岸的的崖壁上有很多奇怪的石洞,形狀各有不同,大小不一,洞口黑黝黝的一片,空洞如野,像是野人的眼睛在注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我倆尋思著,莫非是修建那無頭將軍的黑蛇飲水墓時留下的?可是目測崖壁上石洞的位置之高,與河水的水面距離起碼超過了數百米,如此之高的高度,以黑水河的水勢來推斷,應該不會有這麼高的漲落。我和王大鵬又想到難不成是懸崖存棺,一種遺留下來的古老崖葬風俗,可誰又會在如此深的地下河流的崖壁上開鑿存放棺木的穴位呢?
順著水流的方向小船一直向前飄著,我和王大鵬依靠在船上,看著那盞搖來晃去的馬燈迷迷糊糊中一不小心睡著了。睡夢中,我夢見王大鵬正在和一個女人在親嘴,兩人如膠似漆、難捨難分,我站在兩人的背後靜靜的看著,嘴巴里像是被人用什麼東西塞住了一般,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當那女人抬頭望向我的時候,發現竟然是石甬女!
我發自心底的怒吼,不是被砍頭了嗎!怎麼會和王大鵬這獃子摻和上了?這時候,長著蛇頭的無頭將軍吐著蛇信子突然出現,張口把兩人一下子吃進了肚子里,我被眼前突如其來的景象給嚇醒了。
醒來后,發現王大鵬的臉已經綠得像個粽子,鼻孔眼邊上有一團黑乎乎的液體流了出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我試著呼喊了幾聲,卻怎麼都叫不醒,看來情況不妙,推斷得沒錯的話,定是在黑蛇墓時吸入了從鼎裡面飛出的飛蟲,現在飛蟲已經進入到了王大鵬的身體內部,接著會逐步的蠶食掉他的內臟,吸血殆盡。
我在船上的一個角落裡,找到了一瓶類是解藥的瓶子,打開裡面有些灰色的丸子,頓時飄出一股清香來。王大鵬的情況已經岌岌可危,吃與不吃反正都是死,我思來想去索性做他一次「馬大哈」,也不管是不是毒藥,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給王大鵬服下后不久,王大鵬像是中風一般不停抽蓄,隨後就嘔吐了一大團黑黑的蟲子。
這些蟲子都已經長到了指母大小,肥嘟嘟的身子在船板子上不停地翻滾著,王大鵬又咳了好幾口黑血,喉嚨和胃裡才沒有想吐的感覺,王大鵬抬起大腳一一將其踩死,爆了一地的黑血。
小船飄到了一個緩流帶,環顧四周,這裡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深水湖,船一到這裡便緩緩的停了下來,前面的崖壁上有諸多洞口,小船駛過有餘。王大鵬口渴想喝水,在船腹里倒騰著找到一口塵封的罈子,打開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一股腦全倒了河裡,不多時水下不時傳來動靜,接著便是一聲聲悶雷在水底炸響,水面翻滾如浪,小船在水面上搖晃不定。
原來王大鵬打開的那口罈子裡面裝的是炸藥,不知道道士從哪裡弄來的,民間常有閑散農民,閑來無事搗弄些稀奇事,常把炸藥捏成骨頭或圓團狀的東西,看上去就像一截骨頭或是一顆大甜糖,放在野外各處,每當有野狗經過上前一口咬下,當場炸死,農民聽到響聲便知道有狗肉吃了。
這玩意兒比放夾子還管用,在農村是抓野狗、土豬的好手,被夾子夾住的野物有時力大會掙脫逃跑掉,而這種農民自製的炸藥,往往會炸掉整個頭,百發百中,因為野物的頭上沒什麼肉,所以留著也是沒用。
還好王大鵬只是口渴沒有肚子餓,如果這玩意兒吃了下去,估計王大鵬也就和水裡的魚一樣的結果。這時,水面上漂浮了不少奇形怪異的魚的屍體,原本黑色的水裡混雜著魚的血紅色,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
小船突然一陣搖晃,船底下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給撞了一下,發現水下有動靜,我和王大鵬頓時警覺了起來。我倆雖不是旱鴨子可這船上畢竟不比在岸上的實在,但凡一個不小心,便是連人帶船的一股腦全部翻進這黑乎乎的黑水河中去,我倆心中打鼓實在沒底。
一道黑影從船底劃過,圍著小船打轉,突然水面爆開,從水底衝出一個東西張著大口把死魚的屍體全部吞了進去,那怪物的動作很快,我和王大鵬沒來得及看清楚是什麼東西的時候,怪物瞬間又鑽入了水底,在船底徘徊了一會兒便消失不見。
船被撞開了一個窟窿,水不斷的往船腹裡面灌,我和王大鵬賣力的划著船向岸邊靠近,黑石崖壁上有很多洞口,黑水河的水流經這裡后再由這些洞穴中流出去。石洞前從裡面傳來嘩嘩的水流聲,是急水!說不定進去後下面便是瀑布懸崖,只有其中一個石洞的水流明顯比其它石洞的水流緩和平靜。
地球是由西向東自轉的,而水源的流向大抵相反,於是參照水流的流向,我和王大鵬一番無師自通的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底下終於找到了方向感,不至於向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我們奮力的划著小船,駛進了其中的一個石洞,船頭上的馬燈泛著黃光,穿行在幽暗的石洞中,石洞規則且壁面光滑,我們在石洞內發現石壁上有很多規則的水槽,像是某種通道協助物體通過時留下的划痕,一直順著石洞延伸沒有交叉也沒發現中斷過,直到石洞的出口才嘎然而止。
小船駛出了石洞,終於承受不住不斷往船上灌水的重量,往河裡傾沉下去,沉沒前我和王大鵬縱身一躍雙雙跳入了水中,王大鵬將那包道士的骨骸奮力扔向了岸上。我們像兩條落水狗一樣在水裡掙扎著游向岸邊,這黑水河地下的河水冰冷刺骨如同寒冬之水,我和王大鵬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在河水裡瑟瑟發抖,險些抽筋僵住。游著游著,王大鵬感覺一沉,使勁在水裡攪動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