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結拜
陳劍平聽了心中大奇,驚嘆道:「下面住的不是咱們紫雲宮之人?這深山幽谷的,難道還有尋常百姓居住?」
陸大勇搖搖頭,說道:「當然不是了,這下面住著一位老者,脾氣性格十分古怪,他很早以前便住在這裡了,且極不喜歡人打擾,沒人知道他的來歷,前幾年,咱們宮裡一名小弟子,忍不住好奇,下去看了看,被那老頭捉住,痛打了一頓。」
田友仁接茬說道:「當時咱們師尊親自來到這裡,對著山谷朗聲說道:『在下紫雲宮陸正山,御下不嚴,打擾閣下清修,還望恕罪則個。』」
誰知底下那老頭陰陽怪氣的說道:「什麼紫雲,紅雲的,我種我的草藥,你開你的道觀,這麼大的紫雲山又不是你一家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沒什麼好說的。」
陸大勇看著陳劍平說道:「師父見狀也沒什麼辦法,此後便立下嚴旨,不需宮內任何人進這山谷,並且立了一塊石碑以作警示。」
陳劍平聽罷讚嘆不已,不由得向崖下多看了兩眼。
當下三人折回,不一會兒來到眾弟子居住之處,田友仁說道:「小師弟,本來入室弟子中每人皆有一間獨立的靜室居住,但在此之前你需先與普通弟子同住,歷練兩年,咱們現在就去你的住處吧。」
陳劍平點頭稱是,隨著田、陸二人來到一處院落,推門而入,只見屋內並沒有人,陳設很是簡單,只有一張方桌,一張通鋪,與普通客棧的大通鋪有幾分相似。
陸大勇指著房間說道:「小師弟,屋內連同你在內共有三人,此刻眾人應都在演武場,師父命大師哥傳你功法,估計晚些時候大師哥便會召你,忙活了一天了你肯定也累了,先在這裡歇息下吧。」
當下,田、陸二人各自離去,陳劍平簡單收拾,不一會兒,進來兩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二人一胖一瘦,臉上帶著瘀傷,進得屋來,看見陳劍平先是一愣。
一旁瘦的少年當先開口問道:「哎?你就是今天剛來的陳師兄吧?」
陳劍平說道:「是呀,陸師兄說屋裡除了我還有兩位師兄,就是你們吧?」
那少年忙說道:「我們那是什麼師兄,我叫紀小武,你叫我小武就行了」,指著旁邊胖點的少年說道:「他叫趙大壯,我們兩個也剛來沒多久。」
陳劍平笑著說道:「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想別跟我一起住的又是個老氣橫生的老師哥,那可就憋悶死了,這下可好了。」
這三人年齡相仿,都是小孩心性,坐在一起嘰嘰喳喳,不一會兒便好似老朋友般相熟,陳劍平自小四處乞討,在他這個年齡來說可謂是見多識廣,跟紀、趙二人聊起天來滔滔不絕,紀、趙二人盤膝坐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陳劍平說道興起之處,抬手在紀小武肩膀上一拍,只聽紀小武「哎呦」一聲,皺著眉頭大聲呼痛。
陳劍平歉然道:「哎呀,小武,對不住,拍疼你了吧。」
趙大壯說道:「陳師兄你不知道,小武肩上有傷。」
陳劍平這才想起,他二人進屋時臉上都帶著瘀傷,關切的問道:「我看你兩個身上都有瘀傷,想必是練功太過辛苦了吧。」
紀小武狠狠地說道:「要是練功落下的傷倒也罷了,無端吃那殺千刀的欺辱,有朝一日,我定要向他討還。」
陳劍平聽完一頭霧水,不解的看了看趙大壯,趙大壯一拍大腿,說道:「哎!我們這些普通弟子,平日練功,八人一伍,那伍長欺我們新來,處處給我們使絆子,今日演武場上較量,那人公報私仇,對我們下手頗重,他內功比我們精深,我們雖然心中有氣但也奈何不了他。」
陳劍平聽完,頭一歪,憤憤的說道:「小小伍長就敢欺負人了嗎,改天我倒要看看他有什麼手段。」陳劍平從小乞討,沒少遭人白眼,對仗勢欺人之事最看不慣!
紀小武擺擺手說道:「陳師兄,還是先忍忍他,你雖是師父的入室弟子,但他畢竟先於咱們入門,好漢不吃眼前虧呀!」
陳劍平憤憤的說:「沒什麼好怕的,前些日子我見耿師哥、陸師哥在山下跟妖人決戰,那才是所向披靡的真本事,量一個小小的伍長,就算我一人不行,難不成咱們三個還料理不了他?」
說到這兒,陳劍平靈機一動,想起之前秦百川跟自己說起很多習武之人山下行走之事,遇到意氣相投的朋友往往便結為八拜之交。
當下跟紀、趙二人說道:「咱們不如就在這裡結拜為兄弟,以後大家共進退,這樣看誰還能欺負咱們。」
紀、趙二人早就聽說他一入門便得掌門師伯青睞,又得師父收為入室弟子,對他很是崇敬,一聽他這麼說,都喜出望外。
此時天已大黑,一輪圓月高高掛在天上,三個小孩學者大人模樣,跪在窗前,對著天上明月老氣橫生的說道:「我等三人今日初次相見,意氣相投、心意相通,願對明月起誓,從此結為異姓兄弟,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違此誓者,天誅地滅!」
三個小孩在窗前對天起誓,若在大人看來,自會笑他們小孩心性,只會胡鬧,可在他們三個看來,卻是顯得無比神聖,論起年齡,陳劍平最大,趙大壯最少,三人起身相視,不禁哈哈大笑。
這時,緩緩傳來三下鐘聲,紀小武說道:「大哥,晚課時間到了,咱們同在一伍,你隨我們一起去吧。」
陳劍平正想借著這個機會見見那個伍長,欣然答應,當下三人出的房來,朝演武場一側的課室奔去。
片刻便到了課室之內,此處乃是眾弟子聽講道法之處,玄羽門源出道家,道家本意講究清靜無為,一切順其自然,而修習高深內功,卻是練氣培元,採氣練勁之法,不合周天運行法則,乃是逆天而行之事,因此,凡玄羽門弟子,日間修習功法,夜間便研習道法,以此互為補充,方可克制心性,不至走火入魔。
此間課室頗為寬敞,陳劍平到時,眾人多以到位,盤膝而坐,放眼望去,屋內黑壓壓的坐了一片,少說也有二三百人,只見每八人一伍,並排而坐,陳劍平隨紀、趙二人來到一蒲團前,見已有五人先於他們坐在這裡。
為首一人,生的白淨面皮,穿著一件青道袍,肚大腰圓,張口便沖紀、趙二人呵道:「兩個只會偷懶的傢伙,那回晚課不是你二人晚到,還不趕快坐好!」紀、趙二人沖陳劍平努了努嘴轉身坐下。
陳劍平心想:「是了,此人定是那伍長了,哼!道士吃素,還長得這般胖,定不是什麼好人,今日初見也就罷了,來日再做理會!」當下大刺刺的往蒲團上一座。
那伍長下手一人,生的精瘦,長得一臉尖嘴猴腮,細聲細語的說道:「這位小兄弟面生的很呀,大家同門師兄弟,初次相見,難道都不要給伍長見禮的嗎?」
陳劍平暗自冷笑,心想:「我還未發難,你便自己撞上來了。」當下不動聲色,慢悠悠的站起來,走到哪伍長跟前。
那胖伍長,抬著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本不需那些俗禮,不過家有家法,門有門規……」言下之意,竟是一定要陳劍平與他行禮。
陳劍平聽罷微微一笑,拱手施禮道:「紫雲宮師尊入室六弟子陳劍平,參見伍長師兄。」那胖伍長一聽,先是一愣,接著一臉尷尬。
陳劍平看在眼裡微微一笑,說道:「小弟年紀雖小,但卻是入室弟子,照此說來便是各位師兄,敢問伍長,依照本門門規,初見師兄,應當如何呀?」
那胖伍長乾笑一聲,狠狠地瞪了一眼旁邊多嘴那人,便欲起身給陳劍平行禮,陳劍平見狀,忙一抬手,學著那胖伍長的口氣說道:「大家都是同門師兄弟,不需那些俗禮。」
說道這兒故意頓了頓,那胖伍長一聽喜上眉梢,剛想坐回去,突然陳劍平接著說道:「不過家有家法,門有門規……」。
那胖伍長一愣,屁股落到一半僵在半空,坐也不是,站起來也不是,一張胖臉漲得通紅,真是尷尬之極。
陳劍平一轉身,坐回蒲團,朝著紀、趙二人一眨眼,三人低頭一陣竊喜。
就在這時,門前忽然有一陣騷動,隱約聽見人群中有人說道:「哎呀,又出這種怪事了」「怎麼回事?已經是好幾次了」、「來人呀,快去稟告劉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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