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四章[08.31]
她雙眼一亮,「是我們佟家那個昌元公嗎」
他嗯了一聲。
昌元公這個人,佟錦素久仰大名。書中曾記載過,說這位昌元公極為博學,是千年難得一遇的才子。
只可惜,好像和當時的皇帝有些牽不清。
「他可是我們佟家的老祖宗了,聽說當時的皇帝對他都言聽計從。他出入宮闈,如同在進自家後院。你說也是怪了,為什麼他和當時的皇帝關係那麼好,還要給我們佟家子孫定下那樣的規矩。男不入朝堂,女不入後宮,他和那個皇帝到底有什麼愛恨情仇」
她嘴裡說著,露出一種只可意會不可描述的眼神。
越千邑臉一黑,將書捲起,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
「收起你那齷齪的心思。」
她捂著頭,「王爺,你幹嘛動手」
越千邑腳一收,長腿一抬下了榻,將手放進書架上,閑閑地道:「你那小腦瓜子,成天想些亂七八糟的。有些事情你沒有親眼所見,就不要妄自猜測,免得污人清名。」
「哦,王爺教訓的是。」
她揉了一下被他敲到的地方,他敲得很輕,自是不痛的。不過是她沒有想到自己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像小學生一樣被老師敲頭。
這種感覺怪怪的。
眼珠子一轉,看到定在書架前那個人,猛然睜大了眼。
「王爺,您可以下地走了」
越千邑正懊惱著,方才一時心緒有些亂,竟然就這麼下地了。他慢慢地轉過身,認真地看著她,又看看自己的腿。
「好像是的,我覺得好了一些,不過眼下我動不了,你過來扶我。」
「哦,哦。」
她立馬跑了過去,將他扶著。
這一扶,才發現他真的很高。
而且站著的他,和坐著他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坐著的他,雖然難以親近,卻並沒有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而站著他,光從氣勢上就足以碾壓一切。
她心顫了顫。
他將身體幾乎全靠在她的身上,一股若有若無的清冷香氣往她的鼻孔中鑽,帶著說不出來的熟悉之感。
她納悶著,總覺得在哪裡聞到過。
一直扶著他重新坐到榻上,看著他修長的手指隨意拿起一本書,腦子裡像是一道靈光閃過。這麼漂亮的手,她見過的。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終於知道在哪裡聞到過同樣的味道了。
那個遠離封都的表姐,身上就帶著這樣的氣味。
心裡驚駭著,像是要跳出來一般。
王爺和表姐,看似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若不是與這兩人都近距離接觸過,兩人之間有太多的相似,她就是想破了腦袋也不可能將這兩個人想到一起。
同樣不以真面目示人,同樣喜歡戴著面紗(面具)睡覺。相同的身高,相似的氣味,還有同樣的嘴毒。
除了性別不同,巧合的地方太多了。
想到京外驚魂的那一天,表姐救她於火光之中。那時候表姐對她而言,是天神一般的救世主。表姐說是因為聽說京外有山匪所以不放心她,那有沒有另一種可能,表姐就是王爺,他根本就在附近,所以才會來得那般及時。
這種念頭瘋狂一席捲著她的理智,她越是想,就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表姐從驪城來,王爺從夏國歸,驪城是距離夏國最近的大越都城。
這兩者之間太過巧合,似乎有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繫。
她臉色的變化太明顯,明顯到越千邑鳳眼冷凝,看了過來。「本王的腿疾大好,王妃可是驚到了
「王爺……您的腿好了…這可是機密啊,王爺信任我,我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他冷哼一聲:「在你眼裡,本王是濫殺無辜之人」
她是不是聽信了傳聞,覺得他是殘暴無情的性子。所以才會如此害怕,害怕知道了他腿沒殘的事被他殺了滅口。
「不……王爺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我是在替王爺擔心。要是別人知道王爺的腿是好的,或許會做些什麼。」
她在擔心他,聽到這些話,他心情轉好,朝她招手。
「過來,本王這腿感覺又有些不好了。」
她心裡翻了一個大白眼,這個大尾巴狼,裝得可真好。明明腿都好了,還要裝殘疾人。一想到這個男人很有可能是表姐,整個人更是不好了。
低著頭按摩著他的腿,故意加重了力道。只可惜這樣的力量在他的眼裡,還是如同隔靴搔癢,軟綿綿的。
「王爺在夏國的時候,去過驪城嗎」
越千邑面具下表情微動,身體往後傾倒,閑適地半躺著,「身為質子,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本王焉能有機會隨意走動那驪城聽說極是繁榮,往來商旅眾多,貿易昌盛,人口雜亂,只可惜本王囿於夏國,一直未曾去過。」
說到為質的日子,他輕描淡寫。其中困苦,卻能從寥寥幾字中聽出些許。佟錦素不確定起來,若說王爺是表姐,似乎有些說不通。
「王爺當年受苦了。」
「受苦為大越江山穩固,本王受點苦又算得了什麼看看如今這天下,尚且還算安穩,京中百姓樂業安居,本王心中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