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八章[09.05]
幽幽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她,突然咧嘴一笑。
「你是誰」她驚問。
那女子走了過來,越來越近,佟錦素的心急速地跳著。雲耳沖在她的前面,對來人呲著牙,作出炸毛的樣子。
「小女子見過王妃。」
女子瞧著舉止還像那麼回事,只是眼神令人極不舒服。看人的時候,充滿了打探,像是在估量著什麼。
佟錦素從她的口吻中聽出,她不是府中的下人,下人不會如此放肆。她只著單衣,白色的,料子不錯。
細長的眉眼,輕挑的時候極具風情。瞧著年紀應該也不大,瓜子臉兒白麵皮,清清瘦瘦的一位佳人,別有一番惹人憐惜的楚楚之態。
飛散的發還有飄逸的白裙,極像是鬼志話本里出來的嬌艷女鬼。似乎為了印證這樣的氣氛,她那雙光著的足上系著一根紅繩,很是醒目。
「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你是誰既然知道我是王妃,為何深更半夜出現在我的院子外,意欲何為」
女子抬手捋了一下發,似乎很是自得,「我嘛,別人都叫我玉姑娘,就住這王府里。怎麼王爺沒有和你提起過我嗎」
玉姑娘
這名字聽著就不像什麼正經名字,住在王府的姑娘,為何她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而且胡媽媽也沒有提到過。
還有這位玉姑娘說起王爺來,語氣親昵,不像是一般的關係。
她的心沉了沉,早就知道古代男人視女人如衣裳,三妻四妾極為尋常,何況是堂堂皇子。便是真有那麼個侍候的姑娘,也不會有人特意提及。
想著之前她似乎對越千邑還有男女之情的想法,這一刻慶幸自己沒有被美色沖暈頭。古代的男子,終是不能託付的。
「原來是玉姑娘,你半夜不睡,光著腿四處亂跑做什麼」
玉姑娘輕輕一笑,風情萬種。
「自是與王妃一樣睡不著,長夜漫漫,孤枕清寒,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不想巧遇王妃,還真是有緣得緊。王妃長得真好看,瞧著都叫人羨慕。」
佟錦素聽著不太對味,這玉姑娘到底是什麼人,怎麼說話如此不知含蓄她思忖的當口,那位玉姑娘已走到了近前,只離她一步之遙。
「細看之下,王妃越發的美了。」
「玉姑娘,夜深了,早些回去睡吧。」
「別呀,王妃。」玉姑娘一把拉著她,湊得極近,一種幽蘭般的香氣撲面而來,「王妃您瞧這夜色,多麼迷人,就像蒼山的月,總是那麼的讓人沉醉。何人曾記山前月,送君千里不須歸。」
最後那句詩,她念得極低。細長的眉眼低垂時,像極思念情郎的痴女,轉而抬頭之時,那眼裡盈光瀲灧,好不動人。
佟錦素只覺今天的一切都特別的神奇,先前是見到變成了王爺的表姐,現在又遇到這位玉姑娘。
玉姑娘見她不說話,輕輕一笑,「王妃怎麼不說話可是想起了什麼傷心往事哎,同是淪落人,王妃你也是極可憐的。剛剛新婚,便被冷落,試問以後你對著這無邊的長夜,該是如何的寂寥。小女子倒是願意安慰一二,只恐怕兩個傷心人,於事無補。再者我又不是男子,不能解王妃的情苦,真真是叫人傷心得很。」
什麼亂七八糟的,佟錦素聽著,只覺得這位玉姑娘是不是有病。這麼一個幽怨女的做派,從哪裡看出來她們是同一類人的。
她一把推開對方,朝雲耳招了一下手。雲耳立馬竄了上來,跳到她的手上。
「我好得很,既不傷心也不覺得寂寞。夜色確實不錯,玉姑娘自便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關上門后,深吸幾口氣,和懷中的雲耳大眼瞪小眼,「你說,這個瘋女人是怎麼回事難道真是王爺的相好」
雲耳「喵」了一下。
她嘆了一口氣,「罷了,他有什麼相好,有什麼女人,和我有什麼關係。日後我只當他是上司,我做好下屬的本分就行了。」
一夜輾轉,說不出來的焦躁。
第二天越千邑那裡沒派人來請她,她就不用過去。用完早飯後,問了成媽媽墨語幾人,幾人都沒有聽說過玉姑娘這個人。想了想,讓成媽媽去請胡媽媽。
聽到她提起玉姑娘,胡媽媽的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王妃恕罪,老奴也是知道消息不久。這位玉姑娘是王府的客人,住在最西邊的留月閣。聽說已經住了好些日子,平日里從不出來,老奴也不曾見過。」
「這麼說來,胡媽媽也不知道這位玉姑娘的來歷」
佟錦素的聲音有一些冷,她才不相信胡媽媽不知道玉姑娘是什麼人。胡媽媽身為王爺跟前的老人,定是從驪城或是夏國帶回來的,怎麼可能不清楚玉姑娘的身份。
不過是以為她不知道王爺就是表姐,在她面前裝糊塗罷了。她可以肯定胡媽媽不僅知道玉姑娘是哪裡人,也一定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
「媽媽是表姐舉薦的人,我自是信得過的。只不過我看媽媽並未將我當成主子,反倒與我隔著一層。我思來想去,怕是不能留媽媽了。」
胡媽媽臉色一變,認真看了她一眼,然後低下頭去,「王妃恕罪,老奴自是對您忠心的。主子臨走前有交待,若是王妃用不慣奴婢,自有她來處置。王妃可以去信給主子,主子必有指示。」
佟錦素立馬怒了。
好一個越千邑,這是把她當成什麼了。之前冒充她的表姐,得了她的信任。原以為是一個倚靠,是可以倚仗的人。
沒想到搖身一變,成了壽王爺,她的丈夫。這還罷了,之前她還隱有竊喜,覺得對方對自己是費了心的。可是誰知道還有一位玉姑娘,連個下人都幫著隱瞞,怕是見不得光吧。
也是,一個殘疾的王爺,為了圖謀大事苦苦藏拙,自是不會讓自己有破綻露在人前。
她怒極一笑,「也好,既然你是表姐舉薦的人。若不稟明表姐,就將你送走,日後表姐問起來我不好交待。只是表姐一遠萬里,路途遙遠,送信來回起碼費時一兩個月。若不然這樣,我讓我家王爺來處置,你看如何」
胡媽媽心一驚,有些猜不透她到底知道多少。遂低下頭去,恭順地道:「王爺的命令,奴婢自是聽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