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如我們合作
東宮情深，舉世為聘。
還是太子的當今陛下為表達自己對未來妻子的看重，用前朝瑰寶——遊園四季十二屏下聘，震驚世人。
無價寶有情郎，王煒彤都有了，羨煞世人。
但這等寶物，除皇家之人根本無緣得見，世人僅能憑名中一個「屏」字理所當然認為這瑰寶是十二卷書畫，卻不知竟是十二件稀世寶物，每一件都價值傾城。
八百長春，便是其中一件，百年難得的東海紅珊瑚。
不過，明知他們在尋找這個帶著秘密的寶物，梁旭若要隱瞞，他們根本不會察覺，這麼輕易拿出來不可能單純想幫他們。
「王爺什麼意思？」梁旭突然示好，李博衍不得不防備。
梁旭收了笑，眼神意味深長：「少將軍，本王知道你們在查先皇后巫蠱案。正巧本王也在查這個，不如我們合作？」
「王爺查這個做什麼。」李博衍問道。
「我母妃故去后，我就去了東宮，那幾年都是還是太子妃的先皇后照顧我，她於我有恩，並且那場案件疑點重重，先皇后突然故去，我也想查清楚當年的事情。」也許是真的對先皇后情深義重，梁旭說起這些話時，眼神暗淡。
晏娘警惕地盯著梁旭，想從臉上看出他話語的真假，可是除了失落看不出任何東西。
若真如他所說，他想回報姑姑的恩情，那麼與他合作也不是不可，畢竟他身為皇室中人，獲得內部信息比他們容易。
可是梁旭這個人，一時一個樣，虛實難辨，與他共事不外乎與虎謀皮。
思索片刻，晏娘作出決定：「好，我同意合作，不過王爺需要以條件相換。」
梁旭知道她想要什麼，不外乎是她弟弟。梁旭從袖中拿出一封書信，讓下人拿過去遞給晏娘，晏娘一看，信封上寫著「吾姐親啟」，是王燁的筆跡。
把信揣進袖裡，晏娘態度強硬道：「我要帶我弟弟走。」
「你若想他喪命，帶走他本王也不攔著。」
喪命？晏娘慌亂站起身來，急得顧不上儀態，「喪命是什麼意思，你把我弟弟怎麼了？」
梁旭擺擺手：「晏娘子別急，先看信上寫了什麼，一切就明白了，可不是本王要挾你。」
急急拆開信封，晏娘心裡害怕，緊張地雙手發抖，甚至被信紙劃破了手指。
展開信紙，她兩眼掃過，看清楚了信里的內容。
王燁說自己幼時流落在外遭人虐待下毒，被旭王救下后讓專人控制體內毒素，才能夠活到今日，但毒至今不能盡除，必須在山中調養，無法離開太遠的地方。
竟是這樣，是誰如此惡毒，害得她弟弟變成這樣！
「是誰給他下的毒？！」晏娘咬牙。
梁旭沉聲言：「這件事比較複雜，日後我再告訴你。」
如此便不好再問，晏娘失望之餘又說：「既如此，那我要先見他一面。」
梁旭想了想開口：「最近是他祛毒的時期，不太方便，一個月後我再帶你去。」
李博衍也起身了，走到晏娘身邊摟過她，摟著的手微微用力，是在提醒晏娘不要放鬆警惕。
梁旭這個人，不深入接觸前，還是不能輕信。晏娘領會到李博衍的意思，垂著頭靠著他不說話。
「好，一個月後，我陪清兒一起去，王燁如果需要什麼，王爺知會我就好了。」
李博衍看一眼木盒裡的紅珊瑚，「至於這個，王爺您是否知道些什麼，柳封死得不明不白，應該和這個東西有關吧。」
「柳封怎麼死的我不知道，但這八百長春實則是我去找他要的，最開始他不願意給，誰知那日讓他瞧見了先皇后的遺物，他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想起自己為拿到這珊瑚費盡心思，梁旭自嘲一笑，從來還沒為一物這麼艱難過。
頓了頓，梁旭繼續道：「八百長春當年我見先皇后最是喜愛，日日放在寢居不離視線，可突然有一日就不見了，先皇后也只告訴我丟了，來了紜州，我偶然聽聞柳封家中有一株紅珊瑚，他和先皇后是舊識，很有可能手裡的就是八百長春，我想要討來看，柳封躲躲閃閃偏是不給，我就只好借晏娘子的手，來逼他咯。」
晏娘皺起眉頭，問：「你就是為了這個才把我從錦雀樓接出來的？」
梁旭一歪頭，笑了笑：「那倒也不全是，王家嫡女如今的風姿，我也很是想去看看的。」
晏娘看著梁旭戲謔的表情，真想揍他。
「那柳夫人呢？」李博衍試探問道。
「顏洛雲？」梁旭皺眉，卻是稍顯茫然，好像很不明白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人。
晏娘和李博衍對視，都看懂對方眼裡的意思——看來梁旭不知道顏洛雲和先皇后的事情。
如今情況不明，不能輕易讓梁旭知道顏洛雲在他們手裡，李博衍定定看著晏娘手上的幽魄，繞過話題：「當務之急，我們必須先找出殺害柳封的兇手，我看過柳封的屍體，鐵鏈斷人手腳經脈，那種手段……」
「挽寒樓慣用手法。」梁旭接著道。
挽寒樓是江湖上聞名的殺人組織，任務幾無失手，挽寒樓的殺手也都不見其面，非常神秘，但是挽寒樓的酬金非常非常高，也只有很少的人能夠接觸到。
「挽寒樓從來不結恩怨，只接酬金殺人，我們要查的是買柳封人命的幕後黑手。」
梁旭一笑：「這正是我找少將軍來的目的，挽寒樓的入口在海市，本王想拜託少將軍去一趟。」
海市？晏娘知道那兒，各種見不得光的交易都在那兒，私販鹽鐵、拐賣人口還有像挽寒樓這種買賣人命的，幾乎什麼生意都做，但海市沒有固定的地點，不知道內情的人若沒有人交接，根本找不到進入海市的入口。
「不行！」晏娘厲聲拒絕，那裡還是太危險，李博衍一個人去她怎麼放心。
李博衍卻思索片刻后，手上輕輕拍了拍晏娘的背，以示安撫，他回應梁旭：「如此，博衍便親自去一趟。」
晏娘愕然：「博衍？」
李博衍溫和一笑：「放心，一般人傷不了我，你在家裡乖乖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