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歡的告別
兩人約在一個茶館見面,九爺來向她辭行。
「你要回洛州了?」花嫵問。
九爺懶懶笑道:「怎麼?捨不得爺?放心,爺就是回去處理點事情,年底還能過來陪你。」
花嫵撇撇嘴,刺道:「呦,爺你還挺忙,莫非是搶了什麼好東西?提醒你啊,可別凈做傷天害理的事,容易遭雷劈。」
九爺哈哈一笑,「行,聽你的,不過是我不在,有些兔崽子不守規矩而已,再加上官府近些日子管得嚴了,他娘的,管事都管到洛州去了。」
花嫵試探道:「你是不是同黑市來往密切,被官府抓了什麼馬腳?他們去洛州調查什麼了么?」
九爺閑閑看她,「知道的還不少啊,花道長想說什麼?難不成黑市你也想管管么?你若這麼想,我勸你放下這個念頭。」
花嫵道:「你想多了,我才不自討沒趣,不過是問問而已。」
九爺怕她不管不顧的性子上來,又給自己找麻煩,啃硬骨頭,於是道:「洛州的黑市在方圓千里內都很有名,為什麼會這樣,你應該清楚,黑市雖然人人喊打見不得光,可這背後卻有長安的名門望族支撐,勢力糾纏複雜得很。現在市情混亂,不過是長安城裡頭的神仙打架,像我們這些小鬼兒都是被殃及的,你不想死,也離遠些。」
花嫵靈機一動。崔黎曾在洛州買下忘憂丹,那顆丹藥接近廢丹,尋常人不會買,最有可能在黑市流通。為了避免槐王找到解藥,崔家暗地裡購買並銷毀忘憂丹,而他們找到歸暮又是如此迅速,這樣一來,便說明這洛州黑市背後有榮安侯府的勢力。
那麼南宮懿應該是借掃蕩靈藥黑市的借口,再次抓到了崔黎的把柄,便能順藤摸瓜,將這次的事與他們扯上關係。
只是像榮安侯府這樣的大家族,無法一次連根拔除罷了,南宮懿就算能找到他們圈養妖道的證據,卻無法因為這個就削候府的爵位,只能讓他們安分一段時日。
也不知南宮懿忙不忙,這些事情都用不用他費心,他的身體能不能吃得消,花嫵無緣無故走神起來。
九爺見她無精打采,忽然道:「對了,我有件事告訴你,你聽了必然解氣。」
「什麼事啊?」
九爺伸出手朝她勾了勾,頗為神秘。
花嫵道:「你說就是了,我聽著呢。」
九爺壓低了聲音,湊到她耳邊說了句什麼。
花嫵蹭一聲站了起來,愣了好半晌。
九爺翹著二郎腿坐在她身邊,笑嘻嘻望著她。
好半晌后,花嫵才回過神,不可置信地問九爺,「你瘋了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欺負你啊,爺替你教訓她。」九爺得意道:「怎麼樣,解氣不解氣?」
花嫵簡直不知該用什麼形容自己的震驚。
她這才明白,難怪丹鶴在清涼山上一副要吃了她的神情,難怪丹鶴那日上山那麼晚。
原來那日九爺找機會迷暈了她,強行將她據為己有,而她以為此事都是花嫵授意。
「老子看她往後還怎麼在你面前耀武揚威,她再敢找你麻煩,老子下次再找別人睡她。」
「……」
九爺瞧瞧她,笑道:「怎麼了?不會是我碰了她,你吃醋吧?她雖然好,可你才是爺認定的女人,你不必計較這些,爺——」
「夠了!」花嫵皺眉,喝道:「我的事我自己會應付,不需要你插手,你以後少管閑事,也不許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九爺沉了臉色,想了想問:「你不高興,莫非是怨我?」
花嫵氣道:「你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達到目的,這很值得炫耀嗎?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我在幫你,你看不出來嗎?那個女人她要殺你!老子替你報復她,你嫌老子多管閑事?」
花嫵道:「因為你做出這種事,我險些被她在清涼山頂弄死,你真是在幫我嗎?」
「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你修為不如她,單打獨鬥你能打過她嗎?她成了殘花敗柳,就有把柄握在你手上,那不就是任你宰割?這多簡單?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道士,總覺得什麼事都要光明正大,笑話,天下哪來那麼多光明正大的事?你不喝別人血,別人就會把你生吞活剝,這才是現實。」
花嫵一拍桌子,怒道:「這是兩回事!而且這是我的事!你自作主張還在這振振有詞?你就是個流氓禽獸!你垂涎她的美貌侮辱她,還找借口說是為了我,你不覺得太卑鄙么?」
九爺幽幽盯著她,幽幽道:「我流氓禽獸?我找借口?真有意思,我這麼卑鄙,你說我為何不在這兒強要了你呢?」
他突然起身,一步步朝花嫵走來,用毫不掩飾的氣勢把花嫵逼得直退到牆邊,原本秀美的臉上浮現戾氣。
花嫵瞪著他,將拂塵抵在他脖子上,「別過來,你找死!」
「那你動手啊,」九爺痞痞笑了一下,一把摟住花嫵的腰把她拽過來,在她耳邊道:「花道長,你倒是殺了我啊,我可要對你不軌了呢,你還要守著你修界的破規矩么?」
金光一閃,九爺下一刻被掀飛了出去,摔進了對面的椅子里,他緩了緩摁住心口,沒事人一樣朝花嫵笑得得意洋洋,「怎麼?被佔便宜也下不了手殺我?」
花嫵氣得哆嗦,手邊要是有劍非要砍他不可,她倒提拂塵指著他吼道:「你給我滾,我不想再看見你!就當我們從沒見過,從沒認識,再有下次,你別怪我不留情面!」
九爺當即站起來,「好你個忘恩負義的丫頭,好,你便做你清風霽月的道長吧,我看你能堅持到幾時。你瞧不上老子,老子走便是,希望你日後再沒有能求到老子的時候!」
花嫵坐在雅間里平復了許久。
這個九爺就是混蛋!從此再也不把他當朋友了,哼,誰還去求他!
原本好好的送別飯吃得不歡而散,花嫵神色鬱郁回到流雲觀,把自己關起來,直到晚飯前,紅嫣帶著一個人來找她。
花嫵瞅了瞅,是紅豆。
紅豆見了她有點畏懼,小心翼翼道:「花道長,我家姑娘明日想請您去坐坐,讓婢子來問問你可有空。」
「她怎麼了?」
「沒什麼,姑娘一早便想邀您,怕您不得空……」
「我明日過去瞧她,你回去吧。」
「是。」紅豆說完便低著頭退出去,心裡毛毛的,總覺得花嫵看她的眼神比之前涼了不少。
翌日,花嫵如約去了蝴蝶巷子,靈霄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小菜,留她吃飯。
「我知道你要管的事多,不好找你來,現在有了新觀主,你也不忙了吧?」靈霄問。
花嫵道:「我有些其他事,對了靈霄,有件事你得幫幫我,替我暗地打探一下。」
「你說。」
「我要找一個人,身上有特殊的胎痕,大概在上半身,你若有聽過這方面消息,就來告訴我。」
靈霄道:「這倒沒什麼難的,若這人常常出入歡場,想來很容易打聽。」
「那你多費心。」
「好。」
女冠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