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蓋著棉被做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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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耳洞的故事,已經是七年前的事了,如今回想,卻清晰如昨。
當初因為一個耳洞,她走進了沉香閣里,那是她第一次見到無夜,那時候她並不認為會與他有什麼牽扯,更不曾想到,他代表的另一個民族,而這個民族與她有關。
雲七夕見無夜的目光落在那盲女的身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便低聲問,「你認識她?」
無夜笑著搖搖頭,「不,只是這位姑娘,自沉香閣重開以來,每日都來。」
一個看不見的姑娘,若說她每日來的目的只是為了挑首飾,有些說不通吧?
那盲女遲遲未等到回答,神情顯得有些不安。
「當然可以。」雲七夕突然代無夜朗聲回答了。
無夜略顯尷尬地看了雲七夕一眼,站了起來,對那盲女說,「姑娘是我們沉香閣的老主顧了,幫姑娘打個耳洞也是舉手之勞而已,姑娘坐過來吧。」
盲女頓時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本就水嫩的臉蛋兒這會兒紅撲撲的。
「那便有勞公子了。」
她被丫環扶著坐好后,隱隱搓著衣角,表情里有幾分期待,也有幾分緊張。
亦如當初給她打耳洞的手法,無夜拿著一顆珍珠輕輕地在她的耳垂上按揉。
雲七夕也輕步走了過去,一來想見證打耳洞的過程,二來也想仔細打量這女子。
她是標準的鵝蛋臉,秀雅的五官透著一股子輕靈之氣,稱得上是美的,雙目失明大概是她身上唯一的遺憾了。
針扎進去的時候,她咬著唇縮了縮。
「姑娘,打耳洞必定會痛,抱歉了。」無夜歉意地說。
她很快搖搖頭,「不,公子手法極好,不痛的,真的。」
打好了耳洞,她站起來,想了想說,「我想挑再幾副耳飾,不過我看不見,不知道哪些好看。」
無夜沉吟了一瞬,含笑說,「如果姑娘信任我的話,那我幫你選?」
盲女俏臉兒一紅,低聲道,「自然是信任公子。」
雲七夕聽見她的話倒是覺得詫異,按理說看不見的人會極度沒有安全感,為什麼她會這麼信任無夜?她彷彿聞到了貓膩。
無夜在掛滿首飾的架子上看了一圈,取下一套半月型的和田玉耳飾。
「我覺得姑娘氣質清新脫俗,這一對耳墜與你十分相配。」
盲女攤出手,無夜將耳墜輕輕放在她的手心裡,她用手指摸了摸。
「是玉?彎彎的,像月亮?」她猜測著。
無夜盯著她,眼底透著一絲讚賞。
「這玉是半月狀,玉是上好的和田玉,玉質晶瑩剔透,非常符合你的氣質。」
盲女聽罷,備加珍惜地捧在手心。
「公子,謝謝你。」
她扭頭讓隨行的丫環給銀子,無夜笑道,「送你吧。」
那盲女一驚,「那怎麼行?」
「沒什麼不行的,我們公子說過,沉香閣做生意從不單單是為了銀子,更講究的是與客人的緣分。今日能為姑娘打耳洞,也算是有緣,這耳墜能找到適合它的主人,更是一種緣分。」
雲七夕一氣兒地說完,俏皮地朝無夜眨了眨眼睛。
當初,婉兮就是這麼跟她說的。
無夜點頭笑道,「說得有理。」
盲女見他執意不收,只好道了聲謝,在那丫環的攙扶下離開了沉香閣。
雲七夕走到無夜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說,「原來你的首飾見人就送?我都懷疑你這些年做生意虧大了吧?」
無夜笑起來,「那到沒有,至今為止,送過的,也就是你們兩個人而已。」
「哦?」雲七夕眨了眨眼,「那好吧,我信你,我突然想起還有點兒事兒,就先走了,反正你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離開大燕,改天再聊。」
說完,她就帶著鈴蘭匆匆出了沉香閣。
快步走了一段,拐過路口,她總算看到了那盲女,正要追上去,卻突然出現一個錦衣男子,攔住了盲女的去路。
「嬋音,你眼睛不方便,怎麼還成天喜歡出來走動?你別忘了你就要嫁給我了,可別在問題在街上拋頭露面,引來別的男人眼饞。」
陸嬋音退後了幾步,雖然她看不見,卻也知道來人是誰,臉上的血色褪了一些,有些緊張。
「顧公子,大小姐只是在家裡悶得慌,出來走一走而已。」丫環怯生生地對那顧公子說。
那顧公子盯著陸嬋音笑得邪氣,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頭,引得陸嬋音低呼了一聲,趕緊縮回了手。
「顧公子,請不要這樣。」
顧公子笑了笑,「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很快就是我的人了。」
陸嬋音的面色冷了冷,「現在還不是,請顧公子保持起碼的尊重。」
說完她推了推丫環,丫環領會過來,趕緊扶著她離開了。
顧公子看著陸嬋音逃離的背影,抹著嘴唇笑了起來。
另有兩個公子哥兒也走上前來,打趣道,「這陸家大小姐雖然眼瞎,長得倒真是美,顧兄,你可算是有福了。」
有婚約了?不過看那個陸家大小姐對那顧公子不但不喜,還有幾分厭惡。
雲七夕覺得,這事兒她得插一手了!
回到宮裡,用過晚膳,入夜,鈴蘭和單恆都被奶娘帶走了。
單連城在書桌前看書,雲七夕親自整理床鋪。
如今這些事情她越來越喜歡親自動手,覺得自己的家,自己的床,自己的男人,都得自己親自來打理,才有家的感覺。
「今天我去見楚凌雲了。」雲七夕一邊鋪床一邊說。
單連城輕「嗯」了一聲,就再無下文。
她不想他們之間再有什麼誤會,而且她覺得今天她去見楚凌雲這件事說不定他早就知道了,所以她主動告訴他,比他從別人口裡得到消息,要好得多。
可他一直都沒有說話,雲七夕撫著床單上的褶皺,心裡很不安。
突然,她只感到有一雙手從背後將她抱住,她站直身子,他的頭靠在她的肩頭。
「他說我沒有照顧好你,說得很對,是我的錯,他打得好。」
雲七夕回過頭,摸著他的臉。
「他打的哪裡?哪一邊?」
單連城微愣之後,指了指,「這邊,五年了,打過的痕迹早就不在了。」
雲七夕心疼地摸了摸,「以後誰也不能打你。」
「除了我。」她又補上三個字,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單連城伸手摟住她的腰,「好,我不再讓任何人打我,除了你,唯有你,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要你開心就好。」
雲七夕笑了起來,作勢要打他,可是拳頭落下去的時候卻是輕輕的,她哪裡捨得打呢。
「你把我說得像是悍婦似的,你這話要是被旁人聽見了,你這懼內的名聲可就坐實了。」
單連城也笑,額頭頂著她的額頭,「那怕什麼,懼內有什麼怕讓人知道的,我就是疼我的皇后,寵我的皇后,我當皇上,做得了江山的主,自然也可以做得了自己心的主人,誰也管不著。」
眼前這個男人,從前初相識的時候,他多麼高冷,多麼呆,多麼地無趣,可是現在,他竟然時不時就能冒出點兒好聽的話,糖衣炮彈猝不及防地就拋了過來,雲七夕直覺自個兒的心都被甜化了。
雲七夕伸手,緩緩解開他的衣服,一邊解一邊說,「時候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做點兒什麼了?」
單連城的眸子暗了暗,看她那柔情似水的眸子,有一股想要立刻吻上她的衝動。
「比如?」他的聲音低沉了些。
雲七夕眼眸顧盼生輝,聲音更柔,「比如蓋著棉被做的事。」
單連城喉結輕滾,一把抱起她,將她放在了剛剛鋪得平整的床上,身上就朝她撲了上來。
雲七夕雙手撐住他的胸膛,「你做什麼?」
雲七夕努力忍著笑,指著一邊,「讓你躺好就躺好嘛。」
「七夕,如今我身子已經好了,可以換我來了。」
雲七夕的心又一次被他不經意地給撩了。
「那便說說你對我那個孿生妹妹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吧!」
單連城聽到躺好二字,莫名憶起了他們在戰場上相見,他受了嚴重的傷,她也這般叫他躺好。想到那一次的體驗,他頓時心跳都快了起來。
單連城聲音低啞,「做蓋著棉被做的事。」
「七夕,你不是要……」單連城詫異。
單連城雖是被戲弄了,但也自是不會責怪她,只是將她輕輕擁在懷裡,「既然七夕要聊,那便聊吧,只要有你在身邊,做什麼,我都覺得極是舒坦。」
單連城俊臉一凝,之後又轉變了成了無奈地苦笑,「七夕,你戲弄我。」
「我哪有?明明是你自己污了,哈哈。」
雲七夕捶打他一下,「那你急什麼,聽我指示,躺好。」
「七夕要聊什麼?」
「做蓋著棉被做的事?」
單連城雖是心中急切不已,可見她執意如此,他也只好順從她的意思,躺在她的身邊。
雲七夕看著他那有些委屈又無奈地小表情,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雲七夕抬起頭,拿著點了點他的鼻子,「對啊,蓋著棉被純聊天,現在開始。」
雲七夕將棉被扯過來,蓋住彼此,在他身邊躺下,一手抱著他的腰,安安靜靜地躺著。
雲七夕靠在他肩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雲七夕忍著笑,「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