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她是在跟死人爭寵么?

第75章 她是在跟死人爭寵么?

??「他應該會記得阿蘿,正如我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單燁語氣沉重地道。

雲風烈點點頭,「是,不知不覺,已經十六年了。可臣的記憶卻依然那麼清晰,阿蘿的樣子,臣半點也沒有忘記過。」

兩個年過半百的男人,竟對著一座已經立了十六年的墓碑有如此深的感嘆。看樣子,他們都很清楚他們心裡住著同一個人。按理說,他們是情敵關係,可是此刻聊天的模式,卻像是在共同回憶一位逝去已久的故人。

不知想到了什麼,單燁突然苦澀一笑,「我們中原百花齊放,阿蘿卻偏偏喜歡北狄的阿芙蓉,這麼多年過去,我都沒想明白,這是為什麼。」

一輪半月掛在高空,在山上撒下一片朦朧的月光,落在墓前追憶故人的二人身上,越發顯出一種落寞的愁思。

他們第二次提到阿芙蓉,雲七夕終於看向放在墓前的那一朵血紅的鮮花。

阿芙蓉?可是,這明明就是……

雲七夕走過去,拾起那朵所謂的阿芙蓉,仔細看了看。沒錯,她沒有認錯,這種花長得很美,有好多的名字,也許阿芙蓉也是其中的一個。

「這花兒哪兒來的?」她情不自禁地問了出來。

夜色下的墓園,很安靜,所以她的問話特別地清晰,她相信每一個人都聽見了,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她抬起頭,看了看雲風烈,又看了看單燁,他們都避開了她的視線,明顯在避開她的問題。

他們越是這樣神秘,雲七夕就越是好奇,埋在這裡的,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會引得他們過了這麼多年依然念念不忘?而她又為什麼會獨獨喜歡這種花?

他們不回答,她也不再追問了。

身為木錦蘿的女兒,不能只有好奇,她還應該有作為子女該有的哀傷。

她跪在墓前,磕了三個頭。這三個頭,算是她代替二小姐磕的。如今她既然代替了她的身份,那麼木錦蘿也就是她的母親了。總有一天,她會找到這些疑問的答案。

「阿蘿,你看,七夕已經長這麼大了,出落得很漂亮,長得很像你。朕曾經將她許給太子,卻陰錯陽差地錯過了,如今,朕將她許給連城,希望你不會反對。」

單燁對著墓碑說著,聲音沒有大殿上的威嚴,是一種難得的溫和。

而這一刻,雲七夕卻看到雲風烈的眼底突地有了淚光。見到雲七夕正在看他,他別開臉,拭去了眼角的潮濕。

從墓地回來,從郊外回到京城,在路口處,他們分了道,單燁坐著馬車回宮,雲七夕和巧兒坐著雲風烈的馬車一起回國公府。

一路上,雲風烈都只是靜靜坐著,大概心裡想起很多事,神色時而哀傷。

「七夕,以後嫁去了晉王府,爹見你的時間就少了,你要自己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這是這一路上,雲風烈說過的唯一的一句話。

雲七夕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今夜,她完全看得到他的悲痛,她不忍告訴他,她已不是當初的雲七夕,也不忍告訴他,她即將在不久之後,消失掉。

突然在這一刻,她有些不忍心,如果她真的在不久之後突然消失,是不是相當於讓他再次承受喪女的悲痛。如果遲早會走,當初應該讓他們接受已經失去的事實才對。

馬車快到國公府時,雲七夕就看到蘇玉婉正在府門口走來走去,看起來十分地焦慮不安。

當馬車停下,雲風烈從馬車上走下去,蘇玉婉面目一喜,趕緊迎了上來,

「老爺,您這麼晚,去哪裡了?」

話剛說完,雲七夕從馬車裡鑽了出來,於是她明顯看到,蘇玉婉的臉色變了一下,笑容里幾分僵硬。

「七夕,你也在啊。」

「是啊,大娘,這麼晚還不睡啊。」雲七夕笑問。

她裝,她難道就不會裝么?

「嗯,我見你爹一直沒回來,心裡擔心著呢,睡不著。」一說擔心,蘇玉婉就擰著眉頭,果真好不擔憂的樣子。

雲七夕的胃裡翻騰了一下,有一股想吐的衝動。

才發現,面對這樣虛偽的人,她能笑著配合一兩句,已經是極限了。

「老爺,你怎麼了?看起來很累的樣子?」蘇玉婉的戲還沒有停。

雲風烈的耐性似乎也用盡了,一臉疲憊地擺擺手,「我累了,想一個人靜靜。」

說完,他不再理會蘇玉婉,一個人當先走了進去。

看到蘇玉婉變色的臉,雲七夕樂了,這下是發自內心地笑對著她,「大娘,那我也先去休息了。」

蘇玉婉尷尬扯了一個笑,點點頭,「好。」

一邊走,雲七夕一邊想,蘇玉婉應該百分之兩百地知道今晚雲風烈去了什麼地方吧?所以,她是在跟一個死人爭寵么?

想到此,雲七夕又笑了。

一柱香的時間過後,她躺在了床上。

此時已是深夜,周遭很安靜。所以,有一點聲音她都能聽得很清晰。比如,此時,似乎是蛐蛐兒的聲音,「啾啾」地,一直叫個不停。

好吵!雲七夕煩躁地翻了個身。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本來就屬於夜貓子,夜間難以入眠型,那蛐蛐兒的聲音卻一直持續不斷地響著,擾得她不甚其煩。

最後,她騰地坐起,決定翻箱倒櫃也要把這隻吵死人的蛐蛐兒給找出來。

她聽聲辨音,覺得聲音不在房間里,於是,她穿上衣服,出了屋。

仔細地聽,她斷定聲音在房頂上。

如今她的腿差不多好了,翻個牆對她來說完全不叫問題。

可當她翻上去一看,嚇了一跳,因為她真的看到了好大一隻「蛐蛐兒」。

雲七夕走過去,一把揭開那頂大氈帽,沒好氣地瞪著氈帽下蓋著的那一張含笑的臉。瞪了一會兒,她突地笑起來。

當雲七看到她笑容里劃過的幾分陰險時,氈帽已經大力地拍了下來。

「打死你個半夜不睡覺,專門擾人清靜的蛐蛐兒。」

雲七抓住氈帽,朝她求饒般地笑了笑,「對不起,我只是想喚你起來。」

「做什麼,這大半夜的。」雲七夕沒好氣地問。

「送你禮物。」雲七道。

雲七夕抄起手,笑道,「今天是個什麼日子呢?怎麼這麼多人送我禮物呢?」

「今天不是你的生辰么?」雲七問。

「你怎麼知道?」雲七夕詫異地問。

雲七坐起來,將氈帽戴在頭上,輕描淡寫地道,「因為你的名字,所以,猜的。」

雲七夕半信半疑,「你可真會猜。」

雲七拿出一個布袋來,遞給她。

雲七夕接過,發現布袋裡面隱隱有光透出來,不禁好奇,「是什麼?」

「看看不就知道了?不過要輕一點。」

雲七夕輕輕打開布袋,裡面的光就透出來。

原來是一隻燈籠,只是這隻燈籠是全封閉的,時而有星星點點的光在飛舞。

「螢火蟲?」

「是。」雲七道。

「你這樣會把它們悶死在裡面的好嗎?把它們放出來吧。」雲七夕驚叫道。

雲七笑道,「一隻螢火蟲的光是微弱的,可是許多隻聚在一起,就不一樣了。」

「可是你把它們聚在一起,只能照亮一處,讓它們飛出來,它們可以照亮整個夜空啊。」

雲七夕發覺自己冒了一句十分有哲理的話出來,覺得自己的覺悟也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心裡有些自豪,伸手將燈籠戳了一個洞,一隻只螢火蟲陸陸續續地從洞口飛了出來。

慢慢地,她眼前的夜空下,布滿了一閃一閃的亮光。如布滿了夜幕的星星。只是,這些星星好近,好亮。

這樣的景色,真美。

雲七夕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沖雲七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你抓這些螢火蟲不容易吧,對不起,我把它們都放了。」

雲七暖暖一笑,只道,「你開心就好。」

螢火蟲們漸漸地越飛越遠,雲七抬起頭,從帽檐下看著螢火蟲遠去,笑道,「也許他們可以照亮牛郎和織女相會的道路也不一定。」

雲七夕點點頭,沖他豎起了大拇指,「這樣子的話,你也算得上是功德一件,老天爺會記得的。」

直到所有的螢火蟲都散去了,雲七才離去,雲七夕悄無聲息地下了屋頂,回到了房間里。

第二日清早,巧兒帶來一個消息。

「二小姐,有一位夫人邀您去江上泛舟。」

「哪位夫人?」雲七夕問。

她可不記得她跟哪位夫人有多麼親厚的關係,難道是二小姐以前的人脈?

巧兒搖頭,「不知道,來帶話的應該是那位夫人的丫頭,她讓我告訴您,那位夫人說了,您去了一定不會失望的。」

這句話真的勾起了她的興趣,雲七夕笑了笑,「好了,那我就去會會這位夫人好了。」

等她到了江邊,發現所謂的泛舟,其實是一條很大的船,絕對稱得上是豪華。

上了船,她才發現,原來所謂的夫人,也是熟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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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開棺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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