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山
修鍊場上，張靈玉見著榮山推著田晉中回來，身邊並沒有李天羅和老天師，不禁走上前去，疑問道：「田師叔，九師兄，師父和小師弟呢？」
田晉中開口道：「小天羅這五年都耗在了藏經閣，出關了，總要讓你們師父給補補課。」
張靈玉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好了，靈玉，做你該做的。榮山，送我回去。」
田晉中別有深意的語氣，讓張靈玉一時陷入了沉思。直到榮山推著田晉中離開，張靈玉都沒能回過神來。
「做我……該做的嗎？」
一時的呢喃，也不知何為該做的。
陸瑾說是安排要一天的時間，實際上半天都沒用。回來后就跟老天師帶著李天羅遁入後山，且老天師吩咐了為期三個月的閉關，沒有要事不得打擾。
前五年間，李天羅心中迷惑，行炁概不通順，雖然關於炁的積累和轉化有了一定的基礎，但誰都沒想到，尋找了到所謂的道之後的李天羅，會有這麼變態的學習能力。
逆生三重，不過一月便有小成之姿，且五脈俱通的優勢更是直接顯現了出來，若是尋常人的通脈像是一條堪堪打通的管道，那李天羅的通脈便像是不斷擴張的河道，且總有一天會化成大江大河的那種。習得了逆生三重后，李天羅的四肢百骸像是一個蓄水池，只要李天羅身體里產生了炁，便會將炁轉化到四肢百骸里存儲起來，甚至在存儲滿了之後，會慢慢自動轉化為先天之炁，比他之前轉化先天之炁的速度快上數十倍。
陸瑾跟老天師站在一旁，遠遠的觀望著行炁練功的李天羅，不禁長嘆一口氣：「老天師，你真的要讓天羅下山？他這種天賦，只要安心修鍊，羽化登仙我看不是難事。就算是天師府，這麼多年來，除了第一任天師張道陵祖師之外，也沒有過羽化登仙的說法吧？你就真的放心？」
老天師笑了笑：「弟子有弟子的理想，作為師父的，又怎麼能當他的絆腳石？況且，就算天羅下山，也不代表別人就能對他亂來。」
陸瑾聞言，似是想到了什麼，面露驚訝道：「老天師，難道你？」
老天師沒有正面回答陸瑾，只是說道：「呵呵，老陸，你就別多想了。天羅習得你三一門絕技逆生三重，又習得我天師府雷法正宗陽五雷。況且還剩兩個月的時間，讓你我教導。足夠讓他在異人界這攤渾水中有自保的能力。」
短短三個月的時間，李天羅原本就深厚的炁量更上了一層樓，和剛出關時比起來，李天羅的炁，不僅是在量上產生了巨大變化，能使用的先天之炁變化更是巨大。原本使用先天之炁運行金光咒只能覆蓋一隻手的話，現在他已經可以讓先天之炁遍布四肢了。
在為期三個月的修鍊時間結束的那一晚龍虎山迎來了一場暴雨，當天晚上雷霆不斷，偶有金光閃爍，天師府後山傳來聲聲巨響，實非人力所為。
雨過天晴后，李天羅狼狽的站立著，一人獨戰兩名十佬，甚至其中之一是公認的天下第一異人張之維，李天羅能獨戰一夜而不倒，這等戰績若是傳出去，恐怕李天羅會瞬間成為異人界的新星！
「師父，老師！」
雖然沒有拜陸瑾為師，但陸瑾的授藝之恩，當得起一聲老師了，這也是老天師默許的。
李天羅彎腰作揖，身形都快站立不穩，體內的炁耗費得一乾二淨，這還是他從練炁以來，第一次感受到體內的炁耗盡。
仿若枯木自燃，原本耗盡的炁，竟是如萬溪如海一般匯聚到李天羅身體中。
「看來你的食炁法已經練到了本能狀態了，很好。三個月的時間到了，我跟老陸能教你的都教了。剩下的，就要你自己去努力了。老陸，你還有什麼想對天羅說的？」
老天師說完，看了看陸瑾。
「哈哈哈，我對你小子真是無話可說，等有一天，你真的達到了逆生三重的最高境界，你可別忘了通知我！通天籙就暫且放在我這裡，等什麼時候你小子想要了，就來拿吧。八絕技，是你下山的目標之一吧。」
陸瑾雖然為人豪邁，但不代表他沒腦子，起碼李天羅下山的目的之一是八奇技這點，他還是能猜到的。
「是，師父，老師。」李天羅在食炁法的作用下，恢復了少許的氣力，作揖回道。
「好了，去跟你師兄和田師叔說一聲吧，然後就下山吧，什麼時候不想在山下了，就回山來。」
老天師擺了擺手，示意李天羅退去。
李天羅心中一暖，他自知自己這一下山，說不定就要惹上多少麻煩，自己師父的愛護之情，他無以為報，只能低頭一拜。
「弟子，多謝師父。」
田晉中早就知道了李天羅終有一天會下山，所以並不表示有多驚訝，同樣的話亦是從他的口中說出來，不光是老天師看重他，他田晉中亦是如此。若非李天羅志向如此，恐怕他都要跟老天師力薦將天師之位傳給李天羅了。
李天羅最後告別的是張靈玉，張靈玉永遠都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樣子。
「靈玉師兄，我要下山了，你有什麼囑咐我的嗎？」
張靈玉一僵：「小師弟，你要下山？是師父要你去做什麼事？」
「不是，是我自己要下山的。雖然下山了，但我依舊是天師府的人。」李天羅回道。
「原來如此，那小師弟你萬事小心。」
李天羅突然笑道：「假如，我遇到了讓師兄產生心結的那個人，要不要師弟替你出手教訓她一下？」
張靈玉一愣，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小師弟，這是師兄的事，就、就不用你管了，師兄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的！」
「哈哈哈，好的，靈玉師兄，那我走了！」李天羅看著張靈玉窘迫的樣子，不禁發笑。
「師弟……」張靈玉驀然開口，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李天羅背對著張靈玉揮了揮手：「師兄，我懂！」
張靈玉不能啟齒之事他自然知道是什麼，真遇到了那個誰，他自然有自己的應對方法。
李天羅下山的事情並沒有大肆鋪張，除了一包行李和少數的錢財外，便只有一塊天師府的身份銘牌，代表了他乃當代天師親傳第十一弟子的身份。
「龍虎山天師府，我會再回來的。」
一人轉身，離山而去，從李天羅轉身的那一刻起，他便背負了常人不敢背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