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決戰大洋（六）

第三百三十七章決戰大洋（六）

爆發在月29日上午十時的孟買港海域大海，戈姆斯特的戰法與展陽其實都是非常中規中矩的，展陽是要拖住協約國艦隊，為當夜的襲擊在做準備，而戈姆斯特則是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與中華帝國打一場消耗戰，可以說此番大戰雙方都達到了自己的所謂目的。

隨著黑夜的緩緩降臨，戈姆斯特所指揮的協約國艦隊開始漸漸的降低航速，而一直跟著中華帝國艦隊后的輕巡編隊反而則開始加快速度，以防丟失敵艦隊蹤影。

由於展陽的可以安排，戈姆斯特的主力艦隊一直在不停的發射照明彈與輕巡進行聯絡，而輕型巡洋艦也在不停的發射照明彈以確定敵方艦隊的位置，無疑英國人的做法是在暴露自己，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慶幸的是中華帝國方面雖然撤退速度很慢，卻並沒有利用他們的長程炮火進行轟擊？

對於這一點戈姆斯特也有些迷惑不解，大概航行了五十餘海里，突然前方的輕巡編隊集中發射了一大批照明彈？海面上響起了隆隆的炮聲？

這隆隆的炮火與遠方炮火的橘色讓戈姆斯特長長的鬆了口氣，如果中華帝國方面一直不還擊的話，他還要分析擔憂對方是否有什麼埋伏，不過之前大戰他詳細辨認清點了中華帝國的艦船特徵，可以說中華帝國的主力艦都在這裡，埋伏的可能性非常之小。

至於中華帝國的所謂秘密武器魚雷快艇，戈姆斯特簡直不屑一顧，因為附近的海域沒有任何礁島和港口，魚雷快艇這種武器皇家海軍也進行了研製，其的短航程和魚類的慢速令得皇家海軍最終放棄了此類研究，如果要是在暗礁橫生的海域戈姆斯特就要極度擔憂了，眼下戈姆斯特放心得很，這裡距離地方最近的錫蘭半島軍港尚且有四天的航程，顯然不可能出現魚類快艇，而且他也不認為僅僅憑著魚類那不到二十節的速度能打中什麼？除非是停泊在哪裡的固定目標。

唐自強所指揮的印度洋艦隊在六海里的距離上與帝國艦隊取得了聯繫，帝國艦隊開始向尾隨其後的協約國輕巡編隊開始進行炮擊，一是顯示己方艦隊的所在位置，二是給魚雷快艇編隊和驅逐艦編隊指示敵方位置。

在魚雷快艇編隊和驅逐艦編隊從帝國主力艦隊隊形中穿插而過的時候，唐自強目睹了傷痕纍纍的艦隊，他深知如果此番奇襲不能夠達到目的的話，那麼帝國艦隊主力很可能將陷入絕境。

所以唐自強親自率領印度洋艦隊的二十餘艘輕重巡洋艦跟在四十艘海妖級魚雷快艇與二十五艘風暴級遠洋驅逐艦組成的決死突擊群后，而展陽則指揮帝國海軍全部的戰艦開始轉向對協約國艦隊發起決定命運的一戰。

月30日的凌晨在歷史上被歐洲稱為贖罪日之戰，8月30日並非是贖罪日，之所以稱為贖罪日之戰，是因為經歷過此戰的生還者都認為這是上帝在刻意的懲罰他們，因為在中華帝國的魚雷艇和驅逐艦發動攻擊的時候海面恰好升起淡淡的薄霧，而中華帝國艦隊與協約國艦隊又恰好同一時間打出大量的照明彈，敵我雙方的位置頓時暴露無疑。

此戰生還的英國皇家海軍的官兵對於那天凌晨恐怖的經歷一直致死都難以忘懷，因為那天凌晨他們所面對的敵人基本全部失去了理智，很多中華帝國的魚雷艇甚至並不發射魚雷，而是將艇首的兩具魚雷管內的魚雷保險拔除，直接用艇去撞擊協約國戰艦

協約國艦隊的追擊隊形在黑暗中崩潰，到處都是爆炸的火光和艦船燃燒的殘骸，戈姆斯特上將面對這種混亂的場面頓時束手無策，在黑夜中想協調一支艦隊有效的抵禦這種自殺式的襲擊，這無疑是一種痴心妄想，即便戰力在高的海軍艦隊也無法做到這一點，戈姆斯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命令艦隊不停發射照明彈，輕型巡洋艦竭力護衛戰列艦，將損失減少到最低。

海面上魚雷破浪劃出一條條的白色痕迹，紛亂的炮火在慘白色的照明彈下如同盛開的花朵一般

幾乎所有的協約國戰艦的副炮都在拚命的射擊，這種漫無目的的射擊讓戰場陷入了恐慌式的慌亂之中，風暴級遠洋驅逐艦趁機大肆連續發射魚雷，雖然命中率不高，但是總有倒霉蛋會遇上，比如龍騎兵號二級無畏艦一般，在躲避一艘亂竄的伯明頓級重型裝甲防護巡洋艦的時候，意外的接二連三的揀到了至少四枚魚雷，在彼此起伏的爆炸聲中，龍騎兵號的航速開始驟然降低，艦體開始發生嚴重的傾斜。

在協約國戰艦的攔阻炮火下不斷有海妖級魚雷快艇被擊中，裝載著六枚魚雷的海妖級魚雷快艇就好似一個小型軍火庫一般，只要被一、二發一百毫米以上的炮彈擊中就會頓時喪失戰鬥力，甚至直接殉爆，雖然近一半的海妖級魚雷快艇都被皇家海軍的艦炮給予了攔截，但是成功突入的近二十艘海妖級魚雷快艇卻給已經成為皇家海軍艦隊的協約國艦隊帶來了巨大的損失，尤其後續到來根本不看目標猛放魚雷的風暴級遠洋驅逐艦。

隨著中華帝國艦隊主力開始壓上，站在旗艦艦橋中的戈姆斯特上將已經意識到似乎大勢已去了，於是冷靜的下達了最後的命令，發射整整一組五十枚黃色信號彈，這是艦隊分散突圍的信號

戈姆斯特此刻已經再也沒有心情顧忌那橘紅色的炮口噴焰了，一切對他來說都失去了意義，他幾十年來的奮鬥和無數的艱辛與努力在這一夜全部都付之東流了，戈姆斯特此刻對自己能夠保持如此冷靜都感覺到害怕，他一個人靜靜的走回船艙，途中幾次因為戰艦中彈的巨大搖晃而跌倒，艙內通道到處都是傷兵留下的血跡，甚至還有來不及被送往醫務室就已經斃命的官兵的屍體被拋棄在角落中，這個時候活人都已經顧忌不過來了，哪裡還有人能夠顧得上死人？

海軍不同與陸軍，海軍執行海葬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海戰過後絕大部分陣亡官兵的屍體都是無法尋回或者打撈的，所以海軍對於陣亡官兵的遺體遠遠沒有陸軍那麼在意或者說是關注，戈姆斯特緩緩的摘下自己的白手套，因為手套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了大量的鮮血，這濃濃的血腥味讓戈姆斯特感到十分的難受。

回到船艙的戈姆斯特已經能夠感覺到旗艦維多利亞女皇號發生了嚴重的傾斜，但是這已然不影響他打開一瓶陳年的威士忌，許久沒有飲酒的戈姆斯特破例喝上了一大口，然後長長的出了口氣，多年的海軍生涯讓戈姆斯特對於今天的慘敗感到無比的不可思議？似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

防禦能力弱於戰列艦，但是航速卻遠遠高於輕型巡洋艦的新艦種，被帝國海軍部視為無用的魚雷竟然可以發揮如此的功效？魚雷的速度確實不快，但是卻可以安裝在航速較快的小艇上進行自殺性的攻擊？用驅逐艦以抵近的方式發射魚雷竟然可以破襲戰列艦？可以說今晚很多戈姆斯特親眼所見的戰例顛覆了很多他固有的觀念和思想，似乎僅此一戰，大英帝國皇家海軍傳承了幾百年的戰術都成為了過眼雲煙？

副官萊姆有些驚慌的敲開了戈姆斯特的艙門，望著副官手中的救生衣戈姆斯特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我命令棄艦就這樣吧」

萊姆猶豫了一下，最終沒能將話說出口，皇家海軍艦長與將領的第一信條就是與艦共存亡，除非是詹姆斯.威廉或者喬治那樣有背景的將領才有資格說什麼東山再起之類為自己逃避責任的言語，戈姆斯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背景，在這場世界工業**科學技術大革新年代有史以來規模最為龐大，傷亡最多的大海戰中，斷送了大英帝國皇家海軍的主力，即便戈姆斯特能夠活著回到英國，他也只能連累自己的親朋和家人。

作為一名皇家海軍上將，戈姆斯特自然有著自己的驕傲和榮譽，作為部下萊姆知道自己必須尊崇戈姆斯特上將的決定，戈姆斯特將一枚金質的海軍服役勳章遞給了萊姆道：「這麼多年辛苦你了，臨別將這個贈送給你，留個紀念吧」

萊姆靜靜的接過勳章，啪的立正敬禮，戈姆斯特擺了擺手，萊姆輕輕的關上了艙門，戈姆斯特拿起了一本不知名的小說翻看了幾頁，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次戰敗對於戈姆斯特來說是非常難以接受的，在勝利在望的時候遭遇如同當年橫掃歐洲意氣風發的拿破崙遭遇滑鐵盧一般的慘敗，對於自己的對手，戈姆斯特至今仍然認為是林海疆那個魔鬼，也只有那個魔鬼才會如此不安邏輯出牌，才會如此的卑鄙，用中規中矩的消耗戰與自己硬撼，降低己方的警惕佯裝敗北設下伏兵，用極為卑劣的自殺性攻擊直接扭轉了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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