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 12
回到倉庫，十多個人開始有序地上校車，莫慈卻走進倉庫，捯飭鐵桶里快要熄掉的火，還往裡面添柴。
宋燁霖抱著手臂倚在門邊，饒有興趣盯著她，她正好差使他：「去，把車上的鍋碗瓢盆拿下來，再搬一箱速食麵，哦，還有水。」
宋燁霖沉沉一笑：「你這是打算給大家煮麵？」
「大家都餓了，吃飽再上路也不遲。」
這幾天莫慈一直在啃乾麵包，那東西填不飽肚子，只能靠喝礦泉水填縫充饑，天氣又涼，她特別想吃點熱乎的，然後喝上幾口熱湯，她相信大家跟她一樣。
宋燁霖把剛上車的人都招呼回倉庫，跟許子恆兩人把莫慈需要的東西都從車上搬下來，正在關鐵門，江辰指著校車說：「還有個人。」
順著江辰手指的方向望去，是年小葉瘸著腿慢慢吞吞地走下校車。
宋燁霖幾步迎上去，把年小葉扶進倉庫，關好校車的門便把倉庫的鐵門給鎖好。
十幾個人圍坐在鐵桶旁，莫慈把火又生起來了，在鐵桶上面架了一口鍋，已添好水，就等水燒開。
眾人都想吃口熱面，但又擔心外面的怪物。
「我們這樣浪費時間，什麼時候才能離開夕陽鎮。」趙老闆最先發言引起共鳴，立刻有人附和：「是啊，趁著天沒黑，應該先離開這裡才對。」
「剛才我聽到外面有很大的動靜，怪物好像成群結隊的。」
「我也聽到了，萬一怪物朝我們這邊來了，我們可就……」
莫慈淡定臉，一邊拆著速食麵包裝一邊說：「怪物暫時不會來，大家放心。」
「你怎麼知道怪物不會來？」挑刺兒的又是趙老闆。
「你要是想走，看見外面我之前開的那輛破車沒？你的了，慢走不送。」
趙老闆站著沒動：「誰說我要走了。」
「既然不走，麻煩你收聲，別危言聳聽。」
趙老闆：……
鍋里的水煮沸了，莫慈往裡面加面加料，不多時倉庫里就瀰漫起速食麵的濃厚香氣，饒是一向對速食麵無感的宋燁霖都不禁肚子咕嚕一聲叫。
莫宇和江辰湊到大鍋前，伸著鼻子在那聞。
莫宇一臉沉醉：「香，真香。」
莫慈翻了個白眼：「起開點，我要撈麵了，小心濺你一臉。」
莫宇和江辰乖乖往後退一點，兩眼放光直勾勾盯著鍋里的面。莫宇說：「要是再加兩個蛋，那就太完美了。」
莫慈眼一瞪：「滾。」
莫宇悄摸滾邊上等著。
莫慈比較照顧老人和小孩，一鍋麵就盛出七碗，正好給老人和小孩分了，剩下幾個年輕人得等下一鍋。
……
吃飽喝足，已經上午十點，宋燁霖坐上越野車，李彥淇和許子恆也跟了上去，其餘人都有序地上了校車。
宋燁霖發動車子，將越野開到校車前面，探頭對莫慈說：「我負責開路。」
莫慈點頭，餘光瞥見年小葉還坐在倉庫裡面，她伸手戳一下莫宇的後腦勺，莫宇惱怒地看著她：「你幹嘛。」
「去幫一下小姐姐。」
莫宇不耐煩：「我不去。」
「快去。」
年小葉聽到莫慈跟莫宇的對話，苦著臉笑笑，自己撐著牆勉強站起來，瘸著腿走了幾步說：「沒關係，我自己可以。」
莫宇聳聳肩，一改嚴肅臉沖莫慈輕鬆一笑：「你看人家多自強自立，根本就不需要幫忙。」
莫慈：……
年小葉走得吃力，莫慈上前扶了一把。
等所有人都上車以後，莫慈進倉庫里抱了幾條毯子到車上，然後示意宋燁霖開車。
馬群都往南邊跑了，怪物也追著去了，而他們必然也要南行。
越野車在前，速度平穩，莫慈開著校車，徐徐跟在後。
「姐，你駕駛技術真的不錯，作為一個新手來說。」一旁的莫宇討好臉。
她敷衍地點下頭，又聽到莫宇揶揄：「你說你駕駛技術這麼嫻熟，怎麼從十八歲開始考到二十三歲才拿到駕照呢，這不科學。」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霧氣這麼大，莫慈只想專心開車。
莫宇撇撇嘴，從兜里摸出一包餅乾，拆開慢條斯理地吃。
這貨就知道吃，一大碗面都沒把他餵飽。
遠離夕陽鎮，霧氣漸漸不那麼濃了，視野也開闊了許多，前面的越野車突然提了車速，莫慈也跟著深踩一腳油門。
不遠，就見路上躺著一具馬的屍體，那馬的頸被撕咬得血肉模糊，一車人除了莫慈，都扒在車窗上盯著那具屍體神色驚恐。
屍體已經有了變異的跡象。
「那些怪物，不光吃人啊。」趙老闆一聲驚呼，面如菜色。
「我們什麼時候能到鳳凰城？」有人大聲問。
莫慈回：「不知道。」
她連鳳凰城具體在什麼位置都不清楚，她只能跟著宋燁霖走，她相信宋燁霖也不確定鳳凰城的確切地點，他們只能一路向南。
病毒以北開始蔓延，北部淪陷后，在食物極度匱乏的情況下，怪物必然會自發地朝著南方一窩蜂湧去，南方早晚會變成混亂的戰場，目前那邊是個什麼情況，沒有人知道，是否安全也是一個未知數。
「莫慈姐，你能不能停一下車？我想……我想方便一下。」後座的江辰舉起手，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
莫慈踩住剎車，前面的越野車顯然時刻關注著後面的情況，莫慈才把校車停下，越野也跟著停了。
「我也去。」莫宇和江辰一同下車，跑進路邊的樹林。
莫慈回頭看車上的人，淡定臉：「還有沒有人要方便的，趁現在趕緊去。」
儘管出了夕陽鎮，周圍仍薄霧瀰漫，周圍靜得出奇，路旁就是一片樹林，卻連一丁點風聲，或者是鳥叫蟲叫都聽不見。
莫慈心中是有些不安的，尤其想起剛剛那具已經開始變異的馬的屍體。
車上沒有一個人動彈，一張張茫然的臉或盯著她或盯著窗外，都一言不發。她重複一遍：「誰要下車方便的，抓緊時間。」
終於有人舉起手，是年小葉，她微垂著眼怯怯地說：「我有點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