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 29
莫慈在不在乎宋燁霖，一目了然。
當然了，就算莫慈不那麼做，他也會那麼做，他可不會把宋燁霖一個人丟下。
要不是宋燁霖一路護著，他跟許子恆怕是早慘死在怪物之手了。
莫慈聽著兩人說話，情緒有些微妙，還莫名地有點生氣。
誰說她對宋燁霖有那個意思，李彥淇凈胡說八道，她不過是覺得宋燁霖……是個好人，而且不會那麼輕易掛掉罷了。
她睜開眼睛，溫暖的火光映在她幽亮的雙眸中，視線所及的範圍，宋燁霖和李彥淇正擠在一堆烤火。
「你真不喜歡莫慈？」李彥淇定定盯著宋燁霖那張清冷的臉。
宋燁霖沉默不語。
李彥淇嘆口氣，「你這個人，真是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
宋燁霖笑了，眉眼彎彎，唇角勾勒的弧度竟帶了那麼幾分柔美。
「喜歡不喜歡，有那麼重要？」
李彥淇瞪著眼，「當然重要了，你要是不喜歡，我可就追她了。」
「我不准你追。」
「你又不喜歡，還不讓別人追？什麼邏輯。」
「不準追就是不準追。」
……
原本莫慈還有點生氣，聽到這話，心情又開始複雜起來。
宋燁霖說著不喜歡，卻又不讓李彥淇追她，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口是心非？
不管了不管了，他們想怎樣就怎樣，反正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她是沒心情談感情的。
想辦法活下去才是重中之重。
她閉上眼睛，不知不覺便睏倦了，迷迷糊糊間，她又聽到李彥淇的說話聲。
「美玲都走了這麼久了，你還對她念念不忘？」
沒聽到宋燁霖應聲，只有李彥淇一個人巴拉巴拉說個不停：「不是我說你，美玲是很好，但她已經去世三年了，你應該往前看，而不是一直沉浸在過去，你看莫慈那姑娘長得多好看啊，眉清目秀的，人又聰明，跟你多般配啊。」
莫慈：……
幹嘛老是撮合她跟宋燁霖！
人家宋燁霖已經明明白白地說了，對她沒興趣。
「你困不困？」宋燁霖突然開口說話。
李彥淇說：「不困啊，怎麼了？」
「我困了，你自己玩吧」
說完，宋燁霖躺下便睡，再不理睬李彥淇了。
李彥淇哭笑不得，一個人坐了會，覺得無聊也睡下了。
翌日再醒來，天已放晴。
山洞裡的火堆已經熄滅了。
莫慈爬起來，看見宋燁霖正在收拾東西，李彥淇正拍著許子恆的肩，說：「醒醒，天亮了，該上路了。」
許子恆揉著惺忪睡眼，迷迷糊糊看了李彥淇一眼，便起身了。
莫慈幾乎叫醒了所有人，唯獨叫不醒江辰奶奶，江辰奶奶面色蒼白，身上已沒有人的體溫，她伸手探了一下江辰奶奶的鼻息，已經死了。
她嘆口氣，將一旁的毛巾蓋在江辰奶奶臉上，拉著江辰要走，江辰卻哭起來。
「我奶奶怎麼了？」
「她走了。」
「不可能啊！她昨天還好好的。」
江辰顯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一把甩開莫慈的手跪到奶奶跟前，握住她已經僵硬冰冷的手，哭得撕心裂肺。
眾人看著他，都不說話，等他哭夠了，平靜了，才有序地往洞外走。
江辰整理了一下奶奶的衣衫，最後也跟著大部隊離開了山洞。
他垂頭喪氣地走在後面，年小葉腿腳不便走得慢，便跟他走在一塊，安慰他說：「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你奶奶也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
他不言語，年小葉又說：「你得好好活下去。」
他還是不言語，年小葉覺得尷尬，便不出聲了。
大部隊沿著山路走了大半天，快到山腳了，但大家都累得不行，尤其是小路，年紀小，體質又弱，已經吆喝了好幾回累了。
「能不能停下來休息一下？」年小葉也實在是走不動了。
宋燁霖猶豫一下，見大家都已疲憊不堪，便點了點頭。
麵包所剩無幾，大家把麵包分了分，都墊了墊肚子。
小路啃完麵包，突然『哇』地一聲哭起來，邊哭邊說想媽媽了。
莫慈往旁邊躲了躲，她只要一想到那小娃娃揪她的頭髮，把他媽媽的死怪罪到她頭上的事，就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應付小孩子這種事，她是很慫的。
不料，她越躲那小娃娃越要來找她。
小路追到她跟前，淚眼汪汪地看著她說：「我媽媽的死，你要負責。」
「關我什麼事。」
「你必須要對我負責。」
「……」
「從現在開始，你要像我媽媽一樣照顧我。」
「……」
所有人都看著他倆。
莫慈輕咳一聲，正經八百地對小路說：「你媽媽的死是個意外，我不會對這件事情負責，還有，你跟著我們，只要我們有口飯吃，就有你的，保證你餓不死，但你別指望我會像你媽一樣對你無微不至的照顧。」
她最討厭的就是小孩兒。
小路斟酌了一下，有些嚴肅地沖她伸出小手。
她尷尬一笑：「你幹什麼？」
「拉勾。」
「誰要跟你拉勾……」
「要的，萬一你哪天說話不算數，丟下我怎麼辦。」
「……」
對於哄小孩子，莫慈既沒經驗，又覺得很麻煩，被小路那雙黑黑的眼睛盯著看了半天，她勉為其難的，有點嫌棄的伸出手，跟他拉勾。
小路一邊跟她拉勾，還一邊念念有詞：「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幼稚！
一行人歇息片刻繼續上路，他們來到之前那個又破又窮的村，這村裡什麼都沒有，他們只得繼續往南走。
再走十公里，便能到他們卸輪胎的那個小鎮，那裡有足夠的物資。
莫慈有些好奇，如果一開始他們就走這條路，就不會遇上這麼多的麻煩。
她轉頭看莫父，問道：「有大路不走，為什麼要走山路？」
雨天上山本來就很危險。
莫父解釋：「我看過地圖認真研究過，那是條近路，我本想咱們抄近路走，行程就能縮短一些，不料……」
現在車沒了，他們還得重新找車，不僅如此，食物和水還有禦寒物品他們都要重新置辦。
這可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