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 7
兩人來到大鐵門前,還沒幹什麼,大鐵門就自己開了一條縫,一個十幾歲左右的男孩警惕地探頭看著他們。
「莫慈姐?」男孩的目光落在莫慈身上后,驚喜不已。
莫慈看他眼熟,「你是江晨?」
「是我是我。」男孩回頭,不知在跟誰說話,語氣非常的激動:「是莫慈姐。」
很快莫慈就聽到逼近的腳步聲,接著大鐵門就被江晨跟一個男人合力推開,那男人頭髮花白,個子瘦高,不是別人,正是她回來這裡尋找的父親。
「爸!」
「小慈。」
莫父緊緊抓住她的手,老淚橫流。
「小宇呢?」
「在車上,我媽呢?」
「你媽媽她……沒能活下來。」莫父低下頭,一陣哽咽。
莫慈鼻子一酸,一滴眼淚掉下來,她快速把眼淚擦掉,望向裡面,這裡是個倉庫,裡面有三排貨架,上面堆滿了日用雜貨。
六個人圍坐在一個鐵桶前,都是些老弱婦孺。鐵桶里是用木頭燃起的火,紅通通的火光照亮這些人的臉。莫慈盯著那一張張茫然失措的臉,心情十分沉重。
整個小鎮就只有這些人倖存下來了?
「還有些什麼人都進來說話,外面不安全。」莫父邊說邊朝外面的車上張望,看到在破車內探頭的莫宇,他快步走過去。
「爸,你還活著,太好了。」莫宇跳下車,一把抱住莫父。
其它人也從車上跳下來,宋燁霖和李彥淇從車上各搬一箱麵包和一箱礦泉水,率先走進倉庫。
圍坐在鐵桶前的幾個人不知道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了,抓起麵包就狼吞虎咽。
莫慈熄了車,隨幾人轉移到倉庫內,她幫著江晨把大鐵門鎖好,也圍坐到鐵桶前,江晨已經拿起麵包大口大口地吃了。
「我們得換輛車。」
那輛破車快沒油了,而且車頂的鐵皮已經被怪物抓壞,加上這裡有這麼多人,他們的車顯然是坐不下的。
宋燁霖站在不遠處,倚牆點上一根煙沉默地抽著。
莫慈下意識地盯著他看,像是在徵得他的同意。
「來的時候我看到一輛校車,應該還能用。」沉默片刻的宋燁霖突然說。
「校車在哪?」
「一所小學外面。」
夕陽鎮就一所小學,莫慈自然知道具體的位置。
「明天我去把校車開過來,大家一起走。」
話音剛落,趙老闆就起身,硬把莫慈拽到倉庫一角,壓低聲音對她說:「你把你爹帶上就行了,那些老頭老太太帶上幹什麼?他們是累贅啊。」
莫慈黑了臉:「不帶他們走,難道把他們扔在這裡自生自滅?」
「你看江晨奶奶,她都快七十歲了,還拄個拐杖,她行動不便只會拖累我們。」
「行動不便就能不管她了?」
「現在是特殊時期……」
「你再廢話一句,明天就把你留在這裡。」莫慈懶得跟趙老闆多言,丟下這句話就回到莫宇身旁。
莫宇小聲問她:「趙老闆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
江晨吃完了麵包,好奇地問莫慈:「離開這裡以後,我們去哪?」
沒等莫慈回答,莫宇就搶著說:「鳳凰城,那裡有一個救援組織收留倖存者。」
「那我們都有救了?」
「如果能平安到達鳳凰城的話。」
「我跟你們走。」江晨激動地說。
在座的老弱婦孺也跟著起鬨:「我們也跟你們走。」
趙老闆面色難看,挪著小碎步走到宋燁霖身旁,他認為宋燁霖不像莫慈那麼感情用事,是個難得冷靜的人,便說:「帶著這麼多老頭老太太,對我們來說是很不利的。」
宋燁霖沒反駁,冷冷看著他。
「給根煙吧。」
宋燁霖直接把煙和火一起遞給他,他點上一支,猛吸一口,緩緩將煙吐出,又湊到宋燁霖耳邊小聲說:「我給你指條明路。」
宋燁霖將煙和火拿回來裝進兜里,聲音寡淡:「你想說什麼就直說。」
趙老闆指了一下自己懷裡的黑包,「這裡面有三十萬現金,明天你帶我走,只要安全把我送到鳳凰城,這筆錢就都是你的。」
「哦?」宋燁霖眉頭微挑,看似對趙老闆的話有興趣。
趙老闆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黃牙,又小聲說:「其它人就別管了,一群老弱婦孺帶上太麻煩,你就負責護送我一個人,我看你這身板,應該有兩下子,練過?」莫宇崇拜為大佬的人,應該不會太差。
宋燁霖冰山一樣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淺笑。
「你覺得我的提議怎麼樣?」趙老闆感覺這事有戲。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那你好好考慮一下,這可是三十萬,現金!」
宋燁霖斂了笑,又恢復到冰山臉,他走到貨架前,隨手翻了翻,想看看有沒有實用的東西。
除了一些日用品外,倒是有些鍋碗瓢盆,他拿起一口平底鍋,若有所思了一會,將鍋給了跟過來的趙老闆。
「你可能需要點防身的東西。」
趙老闆一臉懵逼,但還是伸手把平底鍋接了過來。
宋燁霖在另一邊的貨架上找到了一些薄毯子,便拿給其它人。
夜裡十點多,老弱婦孺都睡了,只剩下宋燁霖和李彥淇還坐在鐵桶前,火光將兩人的臉照得微紅。
「那個趙老闆跟你說什麼了?」李彥淇有點好奇地問。
「他要出三十萬,雇我當他的司機和保鏢,護送他到鳳凰城。」
「你同意了?」
宋燁霖搖頭,目光緩緩看向跟江晨奶奶擠在一起睡著的莫慈。
「我們大可以不管這些人獨自上路,人多動靜就大,而且這還都是些老弱婦孺,一路上還得照顧他們,想想確實是件麻煩事。」李彥淇說出自己的觀點,宋燁霖點頭,「話是這麼說。」
「但是?」李彥淇定定看著他,這大佬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他感覺大佬的話還沒說完。
「你能丟下同胞不管么?」宋燁霖反問。
他撓撓後腦勺,垂眸盯著跟小路擠在一張毯子里熟睡的許子恆,突然無奈一笑說:「其他人我不好說,但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丟下這小獃子不管。」
「莫慈也不會丟下她的父親和同鄉,一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