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涼如水。
初家大廳。
「九月,就算是叔叔求你。叔叔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叔叔也是沒辦法,你就幫我這一個忙吧。」沙發上,一位中年男人對著站在他面前臉色蒼白的女孩說著。
「對啊,九月,叔叔嬸嬸也是沒辦法了。」坐在一旁的杜眉歡勸慰道,「你也知道我們公司前陣子出了問題,叔叔去借了點高利貸,本以為會救活公司的,沒想……」
杜眉歡咬牙,「那些放高利貸的說要殺了你叔叔。我們只好跟徐家聯姻了,嵐心跟別人私奔去了國外。明天徐家就要來接人了,也只有你能幫得了我們了。」
那個叫九月的女孩終於揚起了頭,許久,她才消化了她聽到的消息,「你們叫我代替嵐心嫁給徐振奕?」
徐振奕,徐家老四,傳言年紀大,雙腿殘疾,性格暴戾,那方面還有隱疾……
「沒錯。」杜眉歡應了一聲,「九月,這徐振奕雖然是個殘廢,年紀也大了點,但家裡有錢,你嫁過去也不會吃虧的。自從你爸媽去世,我們養了你這麼多年,你會報答我們的是吧?」
她爸是初正陽的親哥哥,在十多年前去世之後,她叔叔一家說方便照顧她就住進了她家,她家的公司也交由她們打理。明明這就是她的家,久而久之,初九月反而覺得自己倒像是個外人。
她皺了眉頭,「可是我畢竟不是嵐……」
砰地一聲,門一腳被人踹開,幾個壯漢凶神惡煞地闖了進來,其中一個紋身的粗狂男人攥著初正陽一拖,粗暴地將他按在了茶几上。
「啊……老公……」杜眉歡衝過去,卻被那群高利貸死死抓住。
那男人將水果刀抵在初正陽的面前,面目猙獰道,「錢呢……初正陽,你欠老子的錢呢?什麼時候還?」
初正陽臉色一慌,「錢……錢我還在籌!」
「籌了一個月了還在籌!」那壯漢唾罵了一聲,「來人給我按住他的手,老子今天要把他手給剁了當利息……」
那壯漢拿著刀直接對著他的手指頭剁了下去。
「叔叔……」初九月臉色倏變,推開那壯漢,「你們幹什麼,快放開我叔叔,張媽,張媽……快報警……」
「啪!」那壯漢一耳光甩在了初九月的臉上,初九月猝不及防被他甩飛在地。
那壯漢抬腳就朝初九月踹了過去,眼看著那腳要踢在她身上,杜眉歡突然掙脫開鉗制她的男人,衝到了初九月的跟前,砰地一聲,那腳重重地踹在了她的身上。
初九月心中一顫,焦慮地喊道,「嬸嬸……嬸嬸你沒事吧?」
「我沒事。」杜眉歡神色有些痛苦,將初九月護在她身後,對著那凶神惡煞的男人道,「你們別打她,她還小,有什麼事沖我來……」
初九月眼眶一紅,看著杜眉歡這麼保護她,心底很是愧疚,她們一直把她當親人,而她卻總是生疏她們,是她一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猛地操起旁邊的花瓶,對著那迎面而來的高利貸男人們狠狠砸了過去,哐當地一聲,四分五裂,「你們不是要錢嗎?給我三天時間,我還你們就是了……滾……現在就給我滾……再不滾……今天我就報警,跟你們死磕到底,到時候你們一分錢也別想拿到。」
那高利貸為首的男人惡狠狠地瞪著初九月,「記住你說的話,三天之後,我會再來的,走。」他一揮手,其它人的跟著離開了。
看著他們離開,初九月腳一軟,跌倒在地。
初正陽皺著眉頭,「九月,我們哪來的錢啊?」
「不是說嫁給徐振奕,徐家就會給錢了嗎?」初九月緊咬住下唇,「叔叔,我是你從小帶到大的,你有危險我怎麼會置之不理?我嫁。」
不就是嫁一個脾氣有點壞的殘疾人嗎?沒什麼了不起的。她從地上爬起身,扶起杜眉歡,「嬸嬸,快起來,地下涼……」
「九月,我的好寶貝。」杜眉歡抱住她,「真是委屈你了。」
初九月眼睛一紅,「不委屈,沒什麼好委屈的。」
—
翌日,九點,徐家的車準時到來。
一名中年男子走到初九月的跟前,畢恭畢敬道,「初小姐,請。」
初九月有些不舍地看了眼這棟別墅,最後對著杜眉歡跟初正陽道,「叔……」想到自己現在是他們對外公布大女兒初九月的身份,她立刻改口,「爸,媽,我走了。」
杜眉歡點點頭,「去吧,寶貝。」
初九月上了車,杜眉歡倚在初正陽的懷中,看著那輛黑色賓利漸行漸遠,臉上的不舍退去,反而是一片輕笑,「老公你這一招苦肉計還真是好呢。」
初正陽摟住她的腰,「誰叫這丫頭向來吃軟不吃硬。」
杜眉歡心情大好,「等這小賤人生米煮成熟飯,我就把我的寶貝女兒從國外接回來,我可想死她了。」
夜深似墨。
初九月躺在床上,聽著牆壁時針轉動的聲響,心底沒來由地有些緊張。
是的,今晚是她來徐家的第一天,也是她跟那個年紀比她大了一輪,足以做她叔叔的徐振奕正式成為夫妻的日子。只要一想到,他待會就要過來跟她睡在一起,她的內心就前所未有的煎熬……
「軲轆——軲轆——」,門外傳來輕微的輪椅滑動聲。
來了。
初九月渾身一抖。
門吱呀地一聲,被人推開,輪椅滾動聲越來越近,在這森冷寂靜的房間份外陰冷。初九月心中微緊,下意識地閉上眼,掌心滲透出冷汗。
徐振奕有隱疾,聽說那方面也不行。
然而,徐家是豪門世家,是不允許有不清不白的女人嫁入他家的,所以今晚,除了是他們的新婚夜外,還是她被驗證是否擁有清白的日子。
只……只是,他、他要怎麼試驗啊……
男人低沉冷冽辨不出情緒的嗓音響起,「洗過澡了?」
初九月身子繃緊,結結巴巴道,「已……已經洗過了。」
被子被人掀開,男人冰涼的大手滑入她的蠶絲睡裙摸上了她嬌嫩的肌、膚。
要來了……
要來了……
初九月身子不自覺地僵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