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仙
「咦？」方玄有些驚訝，定睛一看，頓時明白了黃仙道長手中的金印為何物。
這金印，乃是仙官賜福之時，所留下來的，也不知道怎麼就到了黃仙道長的手中。
據傳，上元節這天，仙官會下凡賜福，仙官頭戴如意翅丞相帽，五綹長髯，身穿綉龍紅袍，扎玉帶，懷抱如意。
虔心供奉仙官的凡人，會有機會，得到一枚仙官所留下的金印。
這金印之上，刻有「福祿壽」三個字，得此印者，一生享盡榮華富貴、長壽有福。
不過，供奉仙官者眾多，但每一年，仙官只挑一戶人家，留下金印。
仙官所留下的金印，自然沾染了仙神之氣，裡頭蘊含著無數靈力。
這妖怪估摸著不知道從哪裡，偷了這金印，藉助這金印的力量，得悟法門，這才修鍊有成。
一直以來，這仙官賜福的金印，都被這黃皮子當做寶藏，藏在那黃仙觀神像下方。
動物修鍊，豈非易事？
若沒有上仙指導，很難獲知修鍊的法門。
然而，自古以來，一些小動物，因為機緣巧合，得天材地寶，或是一些得道高人留下的隨身物件，因此感知裡頭蘊藏的玄機，悟得修鍊法門。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據說，曾經有一位高道，日日在觀內修鍊，有一日出門，于山中遇見一隻受傷的野狗，心懷慈悲，於是將其收留。
高道修成正果，得道飛升之後，這野狗因為長年累月在高道修鍊之時，伴隨在高道的身旁，也因此感悟了修鍊的法門，自高道成仙之後，這野狗也悟得神通，走上修鍊之路。
世間萬事萬物，有因必有果，修鍊之事，講究的更是一個機緣。
黃仙道長的臉上，露出了傲然之色，厲聲大喝：「小道士，今日，我便讓你瞧瞧，我這法寶的厲害！」
話音落下，頓時將手中的金印一拋。
金印飛起，剎那之間，七彩光環縈繞，晶瑩閃爍，在場眾人幾欲看呆，一個個瞠目結舌。
一股神力，從金印之中震蕩而出，帶著陣陣威勢，直朝著方玄籠罩而去。
方玄冷笑說道：「妖孽，借金印之威，還想翻盤不成？我今天必定要打得你原形畢露……」
說罷，身形一躍而起，手中的短劍，脫手而出。
叮！
那短劍化作一道光芒，瞬間射出，抵住那金印的力量。
金印與短劍，在半空之中僵持，一時之間，光輝璀璨，無比絢爛。
在場香客，都已經看傻，何曾見過這等氣勢？
這等鬥法，普通人從來都是只有聽聞，難以得見，今日見到，自然是一個個嚇得全身癱軟。
「都天大雷公，霹靂遍虛空。刀兵三十萬，煞炁鎮乾坤。揭石飛吵使，掣電破群凶。鐵面擒妖怪，狼牙啖疫瘟。大力摧山嶽，天威啖黑風。黑天雷技震，萬鬼絕無蹤，號令傳天敕，炎散紫洞中。如有不伏者，法令輒不容。上至魁罡足，下至九泉中。都天大雷火，攝為清凈風。急急如律令。」
方玄震聲念咒，聲音恍如驚雷一般，震響在整片山頭之上。
一時之間，在場眾人，只覺得耳邊轟鳴不斷，腦子一片發懵。
那黃仙道長，聽得這念咒之聲，整個人更是臉色大變，身形想要挪動，卻發覺如同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轉瞬之間，方玄已經殺到，手中掐起滅魔手印，一個巴掌，撲面而來。
「上仙饒命……」
黃仙道長面露驚恐之色，雙目之中，瞳孔驟然放大，嚇得雙腿一顫，哪裡還有剛才那仙風道骨的氣勢。
蒼穹之上，一聲驚雷震響，原先的晴空，似是有霹靂電光落下，伴隨著方玄的滅魔手印而來。
剎那之間，煌煌之威橫壓震落，重如山嶽一般，沉沉的威勢，讓人幾欲窒息。
眾人直看得膽顫心驚。
黃仙道長一聲慘叫，被滅魔手印打在天靈蓋上，當下身子一軟，倒在方玄腳下，不斷抽搐著。
只見黃仙道長臉色頓時變得蠟黃，形同枯槁一般，身子蜷縮成一團。
掙扎了片刻之後，黃仙道長神色僵住，整個人雙眼一翻，徹底死去。
「道長……黃仙道長……」
「道長死了……道長死了……」
香客們見狀，驚恐萬分，連連喊叫著，撕心裂肺。
不少有求於黃仙道長的人，更是一瞬之間，面如死灰，神色難看到極點。
對於這些香客來說，黃仙道長乃是他們信奉的真神，現如今真神一死，就如同他們心中的信仰，隨之崩塌一般。
方玄看著黃仙道長的屍體，冷笑一聲，轉身便走。
如今黃仙道長已經死去，該輪到山頭另一端的白仙道長了。
方玄走後，天色漸暗，山頭之上，只剩下半點餘暉。
香客們一個個表情錯愕，似是還沒從黃仙道長死去的沉重打擊之中回過神來。
恍惚之間，清風吹來，吹在那黃仙道長的屍體之上。
在場香客，只覺得眼前一陣迷糊，等反應過來，只見那黃仙道長的屍體，變作一隻黃鼠狼。
黃仙觀門前的空地上，哪裡還有什麼黃仙道長？
這……
怎麼回事？
香客們心中一顫，一個個面色大變，神色驚震。
再一看，只瞧見那黃仙觀，「嗖」的一下，瞬間消失。
剛才那道觀所在之處，幻化出一個隆起的小墳頭。
墳頭前邊，立著一塊牌文，上面寫著「黃仙觀」三字。
香客們一個個驚慌失措，只覺得頭皮發麻，清風吹來，眾人只覺得身上泛起一股寒意，全都呆愣住了。
「那……那小道士所說的……是真的……」
「這黃仙道長……真的是個妖怪？」
人群之中，那名老伴中風癱瘓的樸實鄉民，神色錯愕，喃喃地說著，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
待到眾人恍然大悟，回過神來，想要找尋方玄之時，山頭之上，早已經沒了方玄的身影。
夕陽西落，整個秦雲山，夜幕漸漸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