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不要再糾纏我
這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情愛感受。
難堪里有幾分美妙,痛楚里有幾分甜蜜,矛盾里有幾分銷魂。
蕭沉冽哪能禁受得住這樣的刺激?
他扯開她的軍服外套,熱切如狂地把她抱到辦公桌上。
慕容瞳猛地驚醒,拼了全力推開他,跳下來,「你幹什麼?」
「阿瞳,我……」他黑眸里的烈焰漸漸熄滅。
「即使你和恬恬的婚事取消了,我也有我的位置,你不要再糾纏我!」
她撂下一句狠話,落荒而逃。
蕭沉冽苦澀地點燃一根香煙,狠狠地吸了幾口,煙霧繚繞,模糊了他寒徹的五官。
慕容瞳奔回自己的營房,卻看見江洛川從她的營房出來,連忙掩飾了情緒。
「薇薇,你去哪裡了?」江洛川問道,剛才她不是說要睡會兒嗎?
「我一時睡不著,去那邊走走。」她倉促地扯了個謊。
「薇薇,你的臉怎麼那麼紅?是不是病了?」他摸她的額頭。
「沒有,只是剛才走得有點急。」慕容瞳心慌意亂道,「我躺會兒,七少,你回去吧。」
他看著她關了門,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薇薇分明心裡有事。
可是,她不願意說,他不會逼她。
他去找蕭沉冽,單刀直入地問:「你怎麼說服父親取消婚事的?」
蕭沉冽放下公文,冷冷道:「你覺得,爺爺決定的事,旁人有本事說服他改變主意嗎?」
「你來總司令府還不到一年,就摸透了父親的性情脾氣和心思,我佩服。」江洛川抱拳,「這麼說,爺爺主動取消婚事的?」
「沒錯。」
「到底是因為什麼事?」
「即使我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好,不說就不說。」江洛川收斂了神色,一本正經地警告,「薇薇已經答應嫁給我,你不要再糾纏她,否則,我不會客氣!」
「若我真想糾纏她,你有本事阻止嗎?」蕭沉冽似笑非笑地問。
「我有沒有本事阻止,你很快就會知道。」
「七少,我也有話告訴你。」蕭沉冽站起來,鋒芒內斂,氣場卻懾人,「阿瞳,我絕不會放手!阿瞳與我兩情相悅,即使她忘記了我,那也是暫時的。她遲早會回到我身邊,嫁給我。」
「那就各憑本事。」江洛川的俊眸點綴著凜冽的鋒芒,「可惜啊,你註定要失去薇薇。她已經答應嫁給我,我們的婚事即將提上日程。」
「爺爺會同意你們的婚事嗎?」
不過,蕭沉冽終究沒有問出口。
二人對峙,眸光如冰如火,是刀也是劍,殺人於無形。
……
江家、宋家的婚事,就此取消。
宋恬恬得知自己的身世,震驚之餘傷心絕望,把自己鎖在卧房三日三夜,不吃不喝不開門,江淺淺、江潔文來敲門,她也無動於衷。
宋立群、宋夫人等人急死了,想要破門而入,又擔心傷害到她,就罷了。
江淺淺和江潔文在卧房外面說得口乾舌燥,也沒能見著宋恬恬。
好在,四天後,宋恬恬開門出來,雖然面色憔悴蒼白,但好歹打扮得優雅美麗。
眾人無不驚訝,她想開了嗎?
所有人再也不敢提婚事,什麼都讓著她、哄著她,她也跟以往一樣,大多數時間在童心教養院忙活。
慕容瞳在童心教養院見過她一回,瞧得出來她是強顏歡笑。
燦爛的微笑掩飾不了她眸底的傷,明媚的日光撫平不了她眉心的憂鬱。
「恬恬,你真的想通了嗎?」慕容瞳問。
「想不通,難道還去死嗎?」宋恬恬淡淡地莞爾,「薇薇,你不用擔心我,我真的沒事。」
「恬恬,我是真的關心你。」慕容瞳真誠道。
「嗯,我知道。我配不上蕭督軍,再說,強扭的瓜不甜,我不想成婚後整日陷於悲慘痛苦裡。現在,我選擇洒脫地放手,是最明智的。」
「恬恬,你一定會找到一個優秀的男子全心全意地呵護你。」
「你呢?七少打算什麼時候娶你進門?」
「我和七少……隨緣吧。」
「對,男女感情之事還是隨緣比較好,否則就太痛苦了。」
二人惺惺相惜地相視一笑,好似看透紅塵俗世的姐妹花。
……
這天,江洛川結束了操練,正想去營房洗澡換衣服,江鴻飛把他約到偏遠的操練場地。
江洛川笑了笑,「四哥,有什麼事?」
「蕭沉冽的婚事取消了,你呢?什麼時候有好事?」江鴻飛笑問,拍拍他的肩膀。
「不好說,還需要父親點頭。四哥,你在別院那邊還好吧,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我讓人給你辦好。」
「終身大事還是宜早不宜遲,以防夜長夢多。」
「我知道,不過我擔心父親……」雖然江洛川說得好聽,但心裡清楚,要父親點頭,二分勝算都沒有。
「父親講究門當戶對,的確看不上夏姑娘的身世。」江鴻飛嘆氣,「你有什麼打算?」
「說實話,我還沒想到辦法。愁著呢。」
「我是不中用了,不過我希望你能多幫幫父親,多幫幫江家,不要讓一個外人奪了本屬於我們兄弟的東西。」
「我會的。」江洛川笑了笑,沒錯,他們兄弟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就是蕭沉冽不行。
「老七,說實話,我不中用了,希望你頂上去,成為接班人。雖然三哥是大娘生的,是嫡子,但他是庸才,無勇無謀,文不成武不就,難堪大任。若他接了父親的大位,只怕大權旁落,淪為蕭沉冽的傀儡。如此一來,我們江家就完了。」江鴻飛懇切道,「所以,我希望你頂上。」
「這樣對三哥……會不會不太好?」
「為了江家犧牲三哥,相信也不為過。因為,即使三哥坐上大位也坐不穩、坐不久。老七,當斷則斷,這才是父親欣賞的有魄力、有決斷。」
「可是,父親有意重用三哥,不然就不會讓他接管戍衛二隊。」江洛川猶豫不決。
「若父親重用三哥,就不會讓蕭沉冽當副將。父親也知道三哥是庸才,做不了大事,管不住那些兵,只能讓蕭沉冽從旁輔佐。」江鴻飛拍拍他的手臂,「老七,我知道你不想手足相殘,我又何嘗想過手足相殘?不過,太過婦人之仁,對我們江家無益。」
「四哥說得對,我不能太過婦人之仁。可是,三哥已經接管戍衛二隊,我還能怎麼樣?還能把他拉下來嗎?」
「沒錯,就是要把他拉下來,你才能頂上去。」
「這不好吧,再說我怎麼拉他下來?」
「只是把他拉下來,又不是要他的命,他就適合當一個吃喝玩樂的江家公子。」濃重的黑暗裡,江鴻飛的眼眸閃過一絲厲光。
「四哥有辦法?」江洛川算是看出來了,老四有備而來。
「二哥過世那年,我記得,過了半個月,你跟我說過一件事,你還記得嗎?」
「我記得,不過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提這事做什麼?」
「你還記得二哥是怎麼死的嗎?」江鴻飛的面龐布滿了無限的敬仰、無限地感慨,「當年二哥文武雙全、戰功赫赫,意氣風發,是所有士兵、將領敬仰的少帥,是父親心目中的接班人。可惜,二哥英年早逝,引無數人唏噓。」
「那時,二哥打了勝仗回來不久,不少將領擺酒局為他慶功。二哥多喝了幾杯,醉醺醺地去如廁,還不要人陪著。卻沒想到,他死在洗手間……」江洛川唏噓不已。
「是呀,誰也沒想到,驍勇善戰、英明神武的二哥,竟然在如廁的時候遇襲,被殺手打破腦袋,一槍斃命。後來,你跟我說,當夜抓到的殺手,你好像在哪裡見過,有點面熟。」
「即使過了這麼多年,我還是可以確定,我見過那個殺手。」江洛川忽然驚喜地拍頭,「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在哪裡見過那個殺手?」江鴻飛也很欣喜。
「那個殺手在明光巷跟三哥的老友會面,當時我在附近的酒樓吃飯,從樓上的雅間看見的。」
「當年你只記得那個殺手跟三哥的老友會面,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面。所以,我們為了兄弟和睦,不參與大娘他們的事,就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父親。」江鴻飛握住他的雙臂,「老七,現在不一樣了,必須把這件事告訴父親。」
「你的意思是,二哥的死,跟三哥有莫大的關係?」江洛川明白了他的意圖。
若父親認定三哥找人殺死二哥,三哥還能活命嗎?
江洛川擺手表示不行,「這不是置三哥於死地嗎?我不能害死三哥。」
江鴻飛勸道:「我們隱瞞這件事多年,也算讓三哥多逍遙了這麼多年,他是時候為自己的所為所為承擔後果。再說,是不是他殺死二哥,父親自會查清楚。若父親真要殺他泄恨,你再求情便是了。」
江洛川還是覺得這樣太殘忍,「時隔這麼多年,我去告發,父親會怎麼想?父親定會認為我為了兵權,為了大位,置兄弟手足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