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刻度 第247章，燃火
第247章，燃火
收藏家充分發揮出萬能者的能力，無比切實般的萬能光華閃爍，複製自各類強大存在的能力狂亂般從祂身後如同羽翼般展開的數百個環圈中飛出，逆著薪之古龍的駭人殺氣而上，雖然每一道的效果都並不明顯，但卻是實實在在制止了祂的俯衝攻擊。
就如同各為王和唯一對這頭古龍的定義：沒有受到世界的加持，反而被世界所牢牢捕捉的，所存在的最終目的只不過是一根大柴火。薪之古龍最大的用處就是燃燒起來。
也因此，祂在活著的時候更多使用寒冷的力量，除非打不過，否則絕不用火！
也因此，帶著火的岩漿之蛇的侵入被祂視作最大威脅，親自動手將其獵殺。
也因此，帶著灰燼探王者氣息的翼狩和收藏家被其盯上，誓要將其滅殺，已免去自己的燃燒宿命。
不過到最後還是免不了化為薪柴的宿命。
翼狩的第七翼有著相當高位的傳送和移動能力，與其說是藉助未知的空間和維度的穿行或是蠻橫的穿透空間，不如說是通過超然的視角，於不可見的維度中進行閃現，由於只是在「看」和「走」，所以消耗極其低下，翼狩幾乎可以無限穿行——唯一的難點是需要祂心智升華、得以觀測那超然的視角。
代價自然也還有……超然的視角中，不應該被翼狩這種級別的存在窺視的事物也很多。王雖然是王，但也有很多很多的禁忌之物不得碰觸——克洛伊是例外，因為祂可以將自己被污染的部分切割為暗面之影，不如說被污染越嚴重祂反而會變強，只要不瘋。
第七翼閃爍，翼狩的身影連續，穿透沉積的雷雨雲層，穿過厚重灼熱的火燒雲，直面那赤紅與漆黑交織的太陽。
「意外啊，這燃火世界的烈陽還是很漂亮的。」
翼狩感慨一瞬間，隨後向下轉頭，斷首劍被祂變化出的武器包裹住劍柄化為大槍，隨後從天而降！
斷首的魔劍渴望著古龍的喉頭鮮血！
薪之古龍巨大的身影投下噩夢般的陰影，黑灰伴隨著祂每一次揮動羽翼灑下。看來無論是什麼存在，都會被這個世界的烈焰所灼燒一下呢。
收藏家和萬能者聯手——是的，聯手，在那一聲撕裂的巨響之中，或許是克洛伊布下的後續連續術式生效了，收藏家的性格和萬能者的性格分裂成兩份人格或者說神格，通常來說，這也算是一份減益效果，但萬能者會分身，而收藏家的本體是匣，只要將匣中的事物分成兩半，就可以同時發揮出那份祂原本難以駕馭的大量能力了。
原本的收藏家全力以赴，能夠同時調動的晶碎數量為十七，亦即，祂可以同時調動十七種最弱星子、最強失格之王級別的力量，這自然很威猛，但很可惜的一點是：當祂使用失格之王的力量時，祂只可以同時用兩份；而使用星子的力量，那對薪之古龍這種王沒什麼大用。
不過在分離了一份意志之後，祂卻有了驚人的進展，同時調動的晶碎數量和質量都有提升，唯一的缺點就是以後要小心的目標多了一個：自己的暗面分身，或者叫分離體……
太糟糕了，本體化身就算了，偏偏還是暗面向的發展，這莫非是在喻示著另一位列王陵墓？
偏偏自己還不能翻臉，完全是自己的半身的祂跟自己打絕對是半斤八兩，翼狩……欸，究竟自己是債主還是暗面分離體是債主？
這個問題不解決的話，翼狩估計也指望不上了。
胡思亂想結束！收藏家和萬能者雙手同時合十，匣中晶碎的偉力全力釋放，形成結構相當簡單的幾個結晶柱，牢牢卡住薪之古龍的脖頸、龍翼、如同山脈的身軀！
斷頭台已然搭好……
斬首者自當到來！
從天而降的斷首劍正中薪之古龍的脖頸，無比的銳利的斬蛇劍在欣長的脖頸面前揭下了最後一層面紗，古老而殘虐的魔劍之力如同詛咒，輕易切斷古龍厚厚的細鱗、龍皮、筋肉、骨骼，本不可能達成的斬龍奇迹就這麼完成了……
「如果譜寫成為詩篇，交給那些信仰奇迹師虔誠閱讀一下，說不定能做出斬殺巨龍的奇迹……」
溫和的收藏家如是說道，而一旁貪心的萬能者不屑一顧，只是將目光鎖定在斷首魔劍之上，祂對那東西有點興趣……
「別看了，你不會願意背負上那份命運的。」
萬能者遲疑了一瞬間，覺得本體說得對，自己還是克制一下衝動比較好。第七翼狩可不是曾經的翼狩，想要搶奪那份命運和魔劍，自己大概打不過……
「嗯？什麼命運？」
緩過魔劍侵襲和墜落傷害的翼狩甩下劍刃邊緣的一抹赤紅，疑惑看向變成兩個的債主……不，才不會！債主消失了，嗯，在變回一個之前，我拒絕收款方不明的還債！
翼狩暗自點頭，沒錯，就是這樣！還有，還款期限僅限於這個刻度，反正下個刻度只有死亡，或是完全的未知。唔，看來獵人要準備新的陷阱了——關於如何讓祂保持現在這種混沌不明姿態的陷阱……
至於所謂命運什麼的，祂表示忽視就好，真的被詛咒了的話也有本體幫忙解決。嗯，大概會。
收回大劍，翼狩抬手抽取古龍所蘊藏的薪柴之源，是一個絕對不起眼的黑色焦炭狀的巨大木材，或者說有點像骨骼，紋著不知是血還是流火的紅紋。
翼狩下意識接過，結果差點被反向掀翻，手指與黑岩地面擠在一起，迅速遵循減傷的本能，消除痛覺，軟化為幾縷細線抽了出來。
「還真沉啊……只能說不愧是足以抵過一個世界的薪柴么？這種東西燒起來又如何？」
收藏家用評鑒般的眼神審視著那根柴火：「作為柴火，這東西太過高等了。」
「那個火爐，到底是為了什麼存在的啊。」
「從神秘學的角度來說，爐火是為了溫暖和照亮，也可以是焚燒某些事物。」收藏家分析著：「從這個世界的表現來看，我認為火爐和世界是分離的，世界是填充物、焚燒的燃料，而爐火的另一重意義，我就不確定了……咦？該不會祂就是被派去偵察深淵，才刻意遭受污染的吧？」
翼狩沉默了一下，暫時忽視這個可能性，決定更務實一點：「與其考慮這些，步入想想，我們下一步的位置吧？」盜墓
「天火島之後，自然是王座和爐火。但我們帶著這麼大的一根柴火進入烈焰的王座，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事……抱薪救火？不太對，肉包打狗吧？」
萬能者已經開始著手復刻追蹤火紙的傳送機制，抱著一大根柴火、存著不少王之骸骨，想要藉助一縷烈焰的力量再簡單不過。這讓祂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準備好，初次傳送可能不太舒服。」
有點莽，但倒是很適合下決定。反正收藏家和翼狩也不可能停下腳步，停步等於死，這個道理真理之路的行進者都懂。
於是翼狩抽出斬蛇劍，收藏家調整自己晶碎，萬能者從柴火中捏出一縷余火，烈焰王座的力量投射到了這裡……
「篝火的火焰變得旺盛。」
纏滿有些髒兮兮的繃帶，掩蓋著燒傷痕迹的修女虔誠跪坐於巨大的黑鐵王座之前，低垂的頭顱被風帽遮蓋，傳出柔和卻又失真的聲音：「似乎有未知的大人帶著薪柴前來。」
修女的聲音陡然拔高，呼喚道：「諸位大人。」
一位位探王者穿戴著重甲長袍，手中的武器出鞘，或是站到篝火之前嚴陣以待，或是隨性席地而坐、依靠牆壁，無情審視著膨脹而起的烈焰。
他們中有一位顯得很特殊，憨厚的身影帶著些滑稽，有不少探王者都以一個微妙的距離走在他的身邊，正是洋蔥，帶回了數位候選王的薪柴的獵王者，同時也是放棄王位的灰燼。
「嗯…嗯……這個時候還遊盪在外攜帶薪柴，只可能是祂們了。嗯，這下子可就麻煩了。」
「祂們似乎也被認為是候選王，也可以當作薪柴燃燒。」
三道身影有些狼狽地跌出烈焰，翼狩幾乎是下意識別過頭不去看王座，免得自己會吐出來。在烈焰之中感受到……不，並沒有感受到，只是直覺預感到的一絲氣息就讓祂的心智受創。現在自己居然送上門來了？太無謀愚蠢了！
怕不是要死……偉大者的氣息都沒有那麼恐怖吧？是本體對我們太溫和了么？
第七翼狩下意識不去思考另外一種可能，強迫自己遺忘剛剛的驚鴻一瞥，緊握斬蛇大劍掃視一圈，探王者們或是帶著敵意或是毫無情感的目光有點扎眼，但比起剛剛可以說簡直是享受一樣的感知環境。
祂也看到了收藏家和萬能者，意外的是這兩位居然沒什麼反應……靈感結果是我最高么？
燒毀之修女緩緩站起，似乎是祈禱的時間太長而有些不適應動作，柔和卻帶著詭異的失真感的嗓音從風帽之下傳出：「三位大人。」
「我是侍奉烈焰的修女，也負責管理王座之前的小小廣場。」
「不知你們，為何而來覲見王座？」
翼狩、收藏家、萬能者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各自分居一方打量著烈焰王座。
燃燒著微弱的余火的王座莊重、威嚴，各位探王者在不時的視線交錯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散發出尊敬、崇敬、期望，但他們是否知道，那王座的真實呢？
「傳火……」
翼狩含混著說著：「是給……傳遞力量吧？」
「那麼，你是否知道，那是什麼？」
修女雙手交疊在身前，失真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不知你們，為何而來，覲見王座？」
三位化身對視一眼，而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明白各自的意思，但反正代為發言的翼狩如是說道：
「既然面見了烈焰，那就升起篝火。」
「只不過，我覺得，這太慢了……」
「在原本的預定中，我們的下一站是鏡中冰原，但既然有那位在，我們自然不敢衝進去……既然寒冷那邊加入不能，那就燃燒吧。」
「僅靠烈焰王座和王們的靈魂太慢了，我決定加加速……」
翼狩就如是說著危險的話語，然而心底全是無奈，自己什麼時候被暗面的力量侵入的？克洛伊大姐頭為什麼要通過這種手段支配我身啊，明明跟我說一聲就好我又不是不聽……
就算是修女，也為翼狩大膽的想法所驚愕：「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么？」
「自然知道。」藏在翼狩之下的克洛伊笑容逐漸危險，操控著翼狩的能力從王座上取下一條明亮的流火，附著在那根大柴火上。
「王座這種東西，看一眼就能複製出第二個了。」
「不需要王，只要能燒起來就好。」
「讓溫暖驅逐寒冷。」
「正是蘇醒的……好時機。」
斬蛇劍收到背後，風暴之樹刺入地面，一柄黑劍被克洛伊捏出來，意志遙遙鎖定那些沒有資格成為王，成為薪的灰燼：「而無法提供火的灰塵，還是儘快回歸墳墓比較好。」
「至少這樣死起來比較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