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歸屬感

滿家早上的飯只有一盆白粥和兩碟鹹菜絲，一人一個花捲兒。

姜綰沒吃花捲，一口氣喝了兩碗粥，見滿玉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她，不自然的別過頭。

「怎麼了？」

「姐姐你喜歡喝粥呀，這個粥很好喝嗎。」滿玉笑著問道，有些羞澀的小表情，一看就知道，這粥是她煮的。

蔣語看著姜綰，本以為不論好不好喝，按照正常的思維，她都會說好喝，誰知道姜綰盯著碗半天，眼神複雜，最後緩緩的道：

「不好喝。」

蔣語：……

單純的白粥，實在談不上什麼好不好喝，姜綰只是按照原主的思維，實話實說。

其實，按照原主的性格，她現在應該回房間吃零食。

滿玉：「......」好難過啊。

蔣語走過去，她耳返里接到了導演的提醒，本來，在這種半紀錄的綜藝節目，跟拍的攝影師說需要發言引導，但吳浩宇一臉的不耐煩，怕讓他說什麼引起姜綰又發脾氣，陳豐只好讓隨行助理蔣語說話。

「那個……姜綰，你之前為什麼要一直化妝啊，我覺得你不化妝更好看一些。」

姜綰抬起頭，挑了挑眉，明艷的面容清晰的呈現在蔣語的面前，讓她驚艷的心裡發顫。

太美了，這麼看著自己，就算自己是女生都忍不住心動，簡直不要太犯規。

「因為我天生麗質，化不化妝都好看。」姜綰沒有表情的回答。

蔣語：感覺自己膝蓋中了一箭，但居然沒辦法反駁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我不好看嗎？」見蔣語沒說話，姜綰的眼中泄露出一絲苦惱，眨了眨眼睛，分外惹人愛憐。

不……

蔣語看著這張臉，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怎麼可能不好看，是太好看了。

她花了好半天才讓自己重新呼吸起來，結結巴巴的說：「你，你真的很好看……」

「你是我見過的……染粉色頭髮最好看的人！」她又極為認真快速的補充，說完，臉色一紅。

也是本身就最好看的人，不論發色和性別。

蔣語在心底又默默加上一句。

姜綰滿意的勾了勾唇角。

節目組每天都有要完成的任務，今天的任務比較簡單——摘菜。

滿家和鄰居家加起來有一塊菜地，說是菜地，其實就種了豆角和黃瓜，如今正是成熟的時候。

據天氣預報上說，這幾日L市有陣雨，有些根瓜在黃瓜架上長著不好，滿玉的奶奶決定明天去山下鎮子里賣菜，所以今天要摘下來放到窖里。

蔣語以為的一塊菜地，是一小塊，直到一眾人趕到，才知道這「一塊」地代表著什麼。

「這麼大一片？」蔣語感嘆。

這片菜地大概有二十多行的黃瓜架和豆角架，一根根圓潤翠綠的黃瓜並不是城市裡那種尖刺墨綠的的細黃瓜，而是那種表面光滑嫩綠的橢圓形黃瓜，一串串豆角也生的很嫩。

滿玉介紹道：「那邊的黃瓜是張奶奶家的，這邊才是我們家的，只摘根瓜和老了的黃瓜就行。」

蔣語問道：「什麼是根瓜啊？老了的黃瓜又要幹嘛？」

「根瓜就是......」滿玉磕磕絆絆的說，她雖然知道，卻因為年紀小表達的不清楚。

「根瓜就是貼著地的黃瓜，老了的黃瓜是用來當黃瓜籽賣的。」

姜綰在一旁淡淡的開口解釋。

從前的孤兒院在郊區，她也因此對農村的作物很熟悉。

蔣語下意識的點頭之後，才反應過來這句話居然出自姜綰口中？

「姜綰，你——」她張了張口，想問什麼，姜綰已經拿起一個籮筐，和滿玉一起走進密密麻麻的黃瓜架里，潔白的T恤投上斑駁綠影，明艷動人。

「不是要趕在下雨之前嗎，還不趕緊摘。」

吳浩宇連忙跟進的進行拍攝，從小滿玉受傷的手，到姜綰頭上隨著烈日炎炎冒出的汗，他的職業素養還是很高的，拍攝的極為全面。

導演看著這一幕，默默地發消息給H市：「去打聽一下，姜綰真的一直都是學渣嗎？」

他已經看完了昨天晚上的錄像，並且將其發回去剪輯，震驚於姜綰改變的同時，錄像之中一個細節也引起了他的關注——姜綰的包紮技術極為嫻熟，都比得上專業的看護了，要麼就是學習過，要麼就是......她常常受傷。

即使他知道姜綰在學校里是個不學無術的小太妹，但想到她一舉一動流露出優雅和驕矜，他感覺這孩子，值得他去深挖。

一天的時間很快結束，姜綰和滿玉滿楊兩個小孩子一起下窖，把十來筐黃瓜都放到地窖里。

農村的地窖相對於一家一戶的冰箱，裡面陰暗寒冷，姜綰卻面不改色的順著梯子爬下去，中間還遇見了一隻在牆壁上貼著的壁虎。

她雖然才十七歲，但身體發育的均勻又纖細，靈活的穿梭在黃瓜架和窖里，把黃瓜在牆角碼好。

潔白的衣衫染了污泥和地裡面綠色的汁液，姜綰用小拇指勾了勾一撮落下來的頭髮，清冷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絲笑容。

這樣的勞作雖然令人疲倦不堪，但上一世，她在那個名利場上起起伏伏，每天趕通告，商演，琢磨劇本，為了追名逐利庸碌的活著，已經有多久沒有自在的呼吸這些新鮮的空氣了？

直到這一刻，姜綰的心中才有了重生后的踏實感和歸屬感。

中午的時候，姜綰再一次令人驚訝——她沒有拒絕的吃了滿玉帶來的乾糧和涼粥。

節目組默默地給她找了個理由，一定是零食不夠了。

快傍晚的時候，姜綰停下來，擦了擦鼻尖的濕汗，望了一眼天，道：「要下雨了。」

「什麼？你怎麼看的？」吳浩宇問道，他也抬頭看，天空晴朗無雲，他也不是沒有常識的人，自然感覺短時間內不會下雨。

「轟隆——」

話音剛落，一道悶雷響徹天地，吳浩宇的臉都綠了。

「巧合吧？」

滿玉和滿楊趕緊把最後兩筐黃瓜抬到屋裡，還熱情的招呼著節目組趕緊進屋避雨。

剛剛還萬里無雲的天空，頃刻間布滿濃重漆黑的烏雲，雷聲轟鳴。

姜綰掏出手機，打開鎖屏到吳浩宇的攝像機面前，姜綰的屏保是純黑色的，上面亮著白色的字。

吳浩宇：「什麼？」

「天氣預報，你不會看嗎？」

吳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