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苦

第九十四章 苦

推薦:巫醫覺醒。

那被踢開的老婦人當真來了宮門口,就在百官上朝時,在那兒哭得聲嘶力竭,因為家裡有個老人耽誤了買葯,昨兒已經活活給熬死了。

經過的官員皆是肉的長的心,哪一個不心疼,上了朝便直接將這事兒給說了。

姬無歡當即下了旨,捉拿元凝兒,並厚葬了那婦人的家人。

元凝兒渾然不覺,等騙了一堆銀子回到家裡后,瞧見自己嫁的男人正跟別的女人抱成一團,上前便拿了個棍子打了過去。

那男人也是個人渣,回頭對她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千金小姐不成?成日在家不幹活,就知道去外面給我丟人現眼,還養了個廢物娘在家裡,你個敗家娘們,我遲早休了你!」男子大罵。

元凝兒看著他雖然還算過得去的臉,心裡後悔的恨不得殺了他。當初她選了那麼多人,有錢的富商雖然丑了些,也不至於象現在這人一般,沒出息不說,家裡還一貧如洗。

「我是皇帝的親妹妹,你要是敢休了我,我就敢殺了你!」元凝兒大罵。

男子輕哼一聲,三夫人聽到動靜,連忙護住了自己的元柔,不敢出聲。但她們母女在這裡可沒白吃白喝,成日給他們家幹活,就快成了奴婢了,也很難換來一頓飽飯,還要被元凝兒羞辱,但她們母女已經無處可去,自老夫人得了一場重病死了以後,她們便只能跟著元凝兒了。

元凝兒還在大罵,卻沒注意到袖子里的銀子已經掉落了出來。他那不爭氣的男人和姘頭瞧見,立馬就亮了眼睛:「是銀子!」

這年月,除了家底豐厚的,誰都挨過餓,如今瞧見白花花的銀子,兩人眼睛都綠了。

元凝兒冷喝一聲:「這是我的東西。」

「你是我的人,你的東西自然也是我的!」男人冷哼一聲,抬手便要來搶,沒成想元凝兒直接就拿著一旁缺了口的陶瓮朝著他的頭狠狠砸了下來,砸的他七葷八素的。

見他的姘頭還要來搶,元凝兒恨極了,心裡的殺意一下子竄上來,掄起棍子朝她的頭就是一頓猛砸,直到人躺在地上沒了生息,才呼呼的喘著氣沒敢說話。

所有人都怔住了,那男人也停止了哀嚎,看著地上的人就是大喊:「殺人啦,殺人啦!」

來捉拿元凝兒的官差這會兒也到了,二話沒說,直接擰著他們夫婦就走了。

三夫人跟元柔算是勉強逃過一劫,但知道京城不能再留了。

三夫人經歷了這麼多,哪裡不知道根本不能跟沈卿斗?所以撿了地上元凝兒落下的銀子,便帶著元柔離京去了。

沈卿聽到人彙報時,多少鬆了口氣。

這幾的縮減政策很快就鋪開了,唯獨一個人不好處理,那就是姬允曾經的妃子,林妙月。

許久不見,沈卿幾乎都快忘了她,但她也安分,居然就一言不發的留在後宮裡不聲不響,直到這一次沈卿看了不肯裁減用度的名單,這才發現她。

夏嬈站在一側,看著坐在院子鞦韆上的沈卿,道:「我們何必還慣著她?她本來就不壞好心,從一開始就處處跟您作對,對皇上更是抱著不軌之心。」

沈卿淡淡一笑,慢慢晃著鞦韆:「不管怎麼說,她父母終究是因為我,才被姬無憂所殺,這點算我欠她的。你去跟她說,看她是否願意出宮,若是願意,我不會追究她什麼。」

夏嬈不認同:「您總是太心軟。」

沈卿瞧了瞧地上嬌嫩的花,再看看不遠處的安安,淺淺一笑:「我是想為安安積德,不過你放心,經歷過這麼多事情,我不會再容她翻起風浪的。」

「可是……」夏嬈不解,但沈卿卻是起了身,去接朝她伸出手的安安了。

「去吧,不管肯不肯,你送她走就是。若是她再敢回京城,直接處置了,不必回我。」沈卿淺笑道。

夏嬈這才鬆了口氣,林妙月慣會伏低做小,見縫插針,當初可沒少給她們找麻煩。不過也是,姬允的愛妃,若是沈卿殺了,傳出去免不得要將這一項罪名又扣在本就是奪位登基的姬無歡身上。

夏嬈想通了,便不再多說,快步走出去了。

她走沒多久,鄭洛就來了。

鄭洛現在是御醫,得了特權可以隨時出入後宮。

他興沖沖的拿著葯過來:「皇後娘娘,你要的東西我做出來了!」他晃著手裡不大的白色瓷瓶,笑得見牙不見眼,因為皇後娘娘可說了,只要他答應幫她馴養出這蠱蟲來,她就答應把夏嬈嫁給他。

沈卿看著他傻樂的樣子,也跟著笑起來,這傻小子,她答應嫁夏嬈有什麼用,最後肯定還得夏嬈同意啊。

「辛苦了。」沈卿笑道。

鄭洛沒看出她的狡猾,面色微微羞紅著問道;「那娘娘,您什麼時候把夏嬈嫁給我?」

「你問過她了嗎?」沈卿道。

鄭洛頓了頓:「還沒……」

沈卿笑容越發大了:「那你去問問,她什麼時候想嫁,本宮自然是覺得越早越好。」

鄭洛認可的點點頭:「我也覺得越早越好,我也想生一個孩子,天天抱著,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甜甜。」

「你怎麼知道自己會生女兒。」沈卿失笑。

鄭洛毫不介意的道;「生男孩兒也可以叫甜甜,天天笑得甜滋滋。」

奶娘聞言也忍俊不禁了,安安見人都笑了,也咧著小嘴咯咯笑了起來。

沈卿心情好了不少,將安安交給奶娘:「先帶他去別處玩吧。」

奶娘連忙應聲,抱著孩子走了,只留下沈卿和鄭洛。

鄭洛知道沈卿想說什麼,道:「這蠱蟲乃命回憶蠱,會令人不斷回憶起前憶深刻之事,不管是喜怒哀樂,都會一遍一遍的在腦海里回放。不過我能力有限,所做的這一隻我在自己身上試過,僅僅能有三天的時效,而後便是無用了。

沈卿倒是佩服他神農嘗百草的勇氣,但還是叮囑道:「下次有葯別再往身上試了。」

「可是師父教我……」

「所以你師父是個瘋子,還被世人詬病一世。」沈卿忽然嚴肅的看著他:「若是你想追求醫術上的造詣,我不攔你,但你不可以娶夏嬈,不能在拿自己不當回事的同時,要夏嬈跟你受苦。她這輩子所受的苦已經夠多了,我不希望她下半輩子也不幸福。」

鄭洛怔住,這個問題他還從來沒想過。

「娘娘的意思是,以後這些葯我都不能試了?」他依舊不死心。

沈卿心中輕嘆,卻沒有再逼他:「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最好想想你師父晚年是個什麼狀態,你洗不希望夏嬈陪著一個這樣的你。」她不想干涉他們二人,但夏嬈一輩子夠苦了,難道還要再繼續苦下去么,她實在不忍。

鄭洛陷入沉思,將葯交給沈卿后,也沒有如往常一般再繼續等夏嬈,轉頭出去了。

他才走不久,夏嬈便回來了,似乎剛動過手,袖子被人扯破了。

「娘娘。」她進來后便直接行禮。

沈卿莞爾,沒急著問林妙月的事,而是將方才鄭洛的事情說了。

「你怎麼看?」沈卿笑問道。

夏嬈秀眉微微皺起,這段時間她臉上的疤痕已經淡去大半了,不仔細看根本都看不出來,可見鄭洛醫術高超。不過夏嬈性格好,人也聰明,鄭洛雖單純,但為人聰明,也聽勸,兩人倒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沈卿說完,沒急著讓她說話,只說起了自己跟姬無歡。

「我跟王爺,能夠走到今天,是因為我們足夠愛對方。經歷了這麼多風雨,往後去也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但我們都相信彼此,不論誰有難,我們都會拼勁全力。我不知道你跟鄭洛怎麼想,我不知道你經歷了這麼多,是願意享受寧靜,還是情願跟著鄭洛去實驗,去追求他的醫術。」沈卿說完,頓了頓,回頭看著她,語氣柔軟:「但我今日雖然跟鄭洛說了,他若是不放棄,我就不會把你嫁給他,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不論你做什麼樣的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你幫你做到最好。」

夏嬈眼眶微濕,她曾想過這個問題,但她的心好似早就麻木了。

她是有一點喜歡鄭洛,但不願意下半生再繼續漂泊痛苦。

「若是他有他的堅持,也許我們並不合適。這輩子,能留在娘娘身邊,安安心心做一個侍女,夏嬈已經滿足。」素秋走了,狄雲走了,梅雲閣的人全都走了,她若是再過得不好,主子該有多自責呢?

夏嬈終究是偏心沈卿一些,偏心死去的素秋和狄雲一些。

沈卿沒有再多說什麼,夏嬈不小了,她有自己成熟的價值觀和想法,自己能做的,只是幫她實現她的想法。

遲些時候,沈卿才知道林妙月還在打著姬無歡的主意,只是被夏嬈強行送走了。

晚上,姬無歡回來,面色卻不如往常一般輕鬆,他有問題都不會瞞著她。

「蒙古今日來信,要求和親。」姬無歡坐在暖榻上,將她抱在懷裡。

沈卿對於和親一事,早就有過心理準備:「沒有其他王公大臣合適了嗎?」

姬無歡道:「二品驃騎將軍的嫡子、還有幾個郡王和才提拔上來的異姓王,但蒙古此番會先讓公主過來,不知道能否挑中。」

沈卿知道他的擔心,蒙古主動和親,若是拒絕,他的示好怕就會送去南詔、送去大燕。大魏如今能避免打仗,還是要避免的,百姓們經不起再一次戰亂了。

「那好,先讓公主過來,我會好生招待。」沈卿淺笑道,眸子亮亮的。春心萌動的少女,總會有辦法處置。

姬無歡莞爾「辛苦你了。」說完,手就開始不安分了起來。從他的方向,他能看到她微微敞開的衣領,雖然穿了不少,但呼吸時,胸前微微的起伏還是讓他心動,特別是她一雙眼睛瑩亮如月時,更加勾人心魄。

屋外要進門傳膳的侍女聽著裡面的動靜,連忙止住腳步,回頭看了看跟來的宮女們,全部揮退了下去。

「可是姑姑,耽誤了用膳……」有小宮女略著急道,那宮女卻是意味深長的一笑:「放心,皇上和娘娘都是寬厚之人,不會怪罪咱們的,你們只管回去候著,待半柱香的時間以後再來。」說罷,也微微紅著臉退下了。

屋子裡,春光明媚。

此時的南詔,東陽郡王已經被大燕之軍逼退到角落,但在最後關頭卻並沒有殺他,而是給了他喘息之機,讓他得以重整旗鼓。

東陽郡王的營帳扎在城外,因為戰事稍停,眾人這才得以埋鍋造飯。

營帳中,張曉芳漲紅了臉看著自己父親:「不管怎麼樣,大魏都是不會出兵的,你想都別想!」

「他要想娶我女兒,就必須要拿三十萬大軍來,否則,我就是把你嫁給一個瘸子,也不會嫁給他!」東陽郡王厲聲喝道,他是個五十歲的中年人,但戰事的催壓,讓他蓄起了滿面的鬍鬚,看起來蒼老了不止十歲。只是張曉芳是他老年得的女兒,自小寶貝的很,如今說出這樣的話,以前是張曉芳沒想過的。

她眼淚直流,卻只拿袖子抹了一把:「那你還不如殺了我,我也當沒你這個爹!」說完,拉著一旁的姬睿便快步出了營帳去。

東陽郡王沒挽留,看著她的背影,如山的身影好似一下子就變得佝僂起來。

他疲憊退回條案后坐了下來,一旁的副將是一直跟著他的,有些不理解:「將軍,您何必這樣敢郡主走呢。」

「還能怎麼樣。這場仗本就是你死我活,軒轅離根本不會放過我,若是不趕她走,難道留著她跟我一起死嗎?」他重重的咳了兩聲,身上的傷口也跟著裂開了,一股濃烈的血腥氣傳了出來。

副將見此,只默默去拿了傷葯,沒再多說。

張曉芳一邊哭一邊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終於停下,一個人站著放聲大哭起來。她小小年紀沒了母妃,又一個人經歷了這麼多,她有好多委屈想跟爹爹說,可爹爹張口就是要趕她走。

姬睿在一旁看著從來不怕疼不怕苦的丫頭居然哭成這樣,心揪成一團,上前輕輕將她攬在懷裡,手溫柔的拍著她的背:「不哭。」

張曉芳見他主動抱住自己哭得更大聲了,等好容易哭完了,才抽著鼻子看著他被自己眼淚的前胸,用手指戳了戳:「濕了都。」

姬睿不知想到什麼,輕咳兩聲,拉下她的手,道:「別委屈,你爹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張曉芳方才一急,就什麼也沒想了。

姬睿淺笑:「這仗他不管打不打,軒轅離都不會放過他。如今大燕根本就是十分強勁之敵,只要他們想,你爹隨時都會殞命,你若留下,豈不是跟他一道受死?」

「可是……」她開始急了,轉頭就要往回走:「我帶他走,帶他去大魏……」

「走不了的。」姬睿早就想過了,大燕早已經盯著東陽郡王如碗中之肉了,這才會不斷的玩貓戲老鼠的遊戲,而不抓他。

「那怎麼辦,難道看著爹爹真的被他們殺了嗎?」張曉芳使勁兒憋住眼裡的淚,便是要死,她做為女兒,也沒有獨自離開的道理。

「唯一的辦法,便是等。」姬睿上前,自然的將她的手放在手心。

「等?」

「沒錯,等軒轅離死,你爹的勁敵便沒了。一旦新帝登基,大燕要對付的就不是你爹,而是想著如何吞下南詔了,這也是他們為何願意出兵的原因。現在的軒轅離比你爹更危險。」姬睿笑著說完,看了看不遠處升起的炊煙,笑道:「飯熟了,回家吃飯。」

張曉芳聽他這一分析,心裡安定不少,這才重重點了點頭,往營帳去了。

東陽郡王瞧見她們過來時,訝異的不行,張曉芳立即把姬睿的話說了,這下換東陽郡王沉默了。

「你們有什麼好辦法嗎?」他問道。

姬睿莞爾:「皇後娘娘會有辦法的。」

大魏

沈卿莫名打了個噴嚏,嚇得夏嬈趕忙拿了披風給她穿上:「您也小心些身子。」

沈卿莞爾,寫好了信,這才讓人將回憶蠱和信一併送了出去。她知道軒轅離最痛苦的記憶是什麼,那就是他小時候做質子時的那些欺辱,那些不甘,一旦他想起,他便會痛不欲生,那時候也將是他的死期!

「姬徹還是不肯出來?」沈卿問道。

夏嬈想起自太後去世后,便成日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出來的姬徹,微微頷首:「聽鄭洛說,他這般著急趕回來,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沈卿想起靈兒,垂下眸子,不知想些什麼。

中午姬無歡回來的時候,她提了姬徹和靈兒的事。

「靈兒一直放在大燕嗎?」

「大燕現在比大魏安全。」姬無歡說罷,才看她:「你在擔心什麼?」

「鄭洛說,姬徹怕是活不久了,而我擔心靈兒許是早就知道了姬徹的存在。」沈卿道,她擔心一旦姬徹死了,靈兒連最後一面也沒見到,最後一個告別也沒有,這一段永遠不可能的情便永遠沒有終結。

姬無歡面色微沉,一時好似也不知道如何解這個問題。

晌午過後,他去見了姬徹。

姬徹面色白的可怕,好似身體內的血都被抽空了一般,兩頰深陷,嘴唇發白,整個人好似風一吹就散的人偶,坐在書桌后,看著桌上原本太后每日都會叮囑他讀的策論發愣。

姬無歡過來,他也只是眼眸稍微動了動。

「你在尋死?」姬無歡單刀直入。

姬徹眸子又動了動,沒說話。

姬無歡負手站在他身前,繼續問道:「靈兒呢,你不打算給個交代?」

聽到靈兒,姬徹才終於抬起眼睛看他:「我活不久了,靈兒何必需要我的交代。」

「你怎麼知道靈兒不需要?」姬無歡面色未變,只用平靜的語調敘述:「靈兒比你想象的聰明,她因為眼睛看不到,所以嗅覺和聽覺甚至比習武之人還要靈敏,可是通過氣味和腳步分辨每一個人,你在她身邊這麼久,以為她不知道?」

「那她為何……」

「為何從來不提?因為靈兒知道你不希望她知道你,所以她裝作不知道。等你在這裡悄悄死了,她也會裝作不知道,然後牽挂一世。」姬無歡淡淡道。

姬徹的手一下子便緊了,那個如精靈一樣的女子,那個純凈的不染一絲塵埃的女子。

「她不該知道我的,我只會是她的痛苦。」姬徹忽然後悔起來,後悔當初為何要去招惹她,從而害了她一輩子。

「靈兒也許不覺得苦,只要你有交代,只要她知道,你也喜歡她。靈兒是個剔透的孩子,也是個乖巧的孩子,但她有自己的執拗,她除了我以外,沒有再如此長時間的接觸過另外的男人,她喜歡你,你對於她,和我對於她,是不同的存在。」姬無歡並沒有勉強,說完便轉頭走了,他知道姬徹會怎麼決定。

姬無歡走時,頓了頓,轉身道:「靈兒自出生,就有大夫說過,說她活不過十六載。如今她已經十五了……」

說完,姬無歡便走了。

姬徹怔在原處,怎麼會,靈兒這輩子也沒有見過這五彩斑斕的世界,為何還要活不過十六?

他從來只會在自己的世界給自己舔傷口,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一個比他更痛苦的靈兒,但跟著她這麼久,他從不見她表現出難過,只有那日自己要離開時。

姬徹一刻也不敢留,起了身就要走,可才站起來,只覺得渾身好似千萬把尖刀在剜他一般,讓他當即便昏死過去。

大燕的靈兒,她坐在鞦韆上,聽著嬤嬤說著趣事兒,唇瓣含著小,可笑容卻不達心底,許久,才停住腳步:「嬤嬤,我想見見他。」

「誰?」

「他,給我編花環的人。」靈兒依舊笑著,眼淚卻慢慢落下,她好似感覺到那個人,在慢慢逝去了一般。

嬤嬤嚇了一跳,趕忙就要解釋,卻聽得門口一陣響動,而後便是一陣濃烈的血腥氣息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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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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