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一個個算賬

099 一個個算賬

林安和林飛宇都不想將這件事情和林家牽扯進來,所以全都是便裝出行,也沒有帶隨身的小廝,就兩個人走進了春香坊大門。

裡頭的情況跟他們想象得差不多,確實是有人在春香坊裡頭鬧事。

只見著在春香坊的大廳里,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滿臉的怒火,朝著春香坊的媽媽大聲吼著,一旁的桌子板凳全都零散地倒落在地上,還有幾個都被踢碎了去,看來剛剛還發生了一陣打鬥。

林飛宇朝著那邊看了看,立馬湊到了林安身邊,壓低了聲音,「四姐姐,在那兒鬧事的就是漕幫的人。」

「就是他嗎?」林安也看了過去,鬧事的一共有七八個,看著身形都是壯碩,皮膚也是黝黑。

打頭的一個臉上還帶著刀疤,瞧著便是那種不太好惹的人。果然是從漕幫里出來的,無法無天慣了,如今都已經到了陸地上,還這般的肆意妄為,真當他們是水霸王當習慣了呢。

林飛宇還在一旁給林安介紹,「四姐姐,站在最前面的那個,臉上有疤的,是他們這些人里的老大。叫什麼名字不知道。不過他給自己起了個綽號,叫老虎,其他的人都叫他虎爺。至於旁邊的那些,都是他的手下。他們這些人也就是在平縣這種地方耍耍威風,其實真要放到漕幫裡頭,都是一些小羅羅,根本就上不了檯面,偏偏借著漕幫的大勢,在平縣這種小地方作威作福,很多人都拿他們沒辦法。」

確實是,要不然也不會敢給自己結下那麼多梁子。

林安和林飛宇也不著急,就站在一旁先看上那麼一會,站在他們身邊不遠處的一個姑娘,走近了幾步,有些擔心地催促著他們,「兩位公子,今兒個春香坊里怕是接不了客了,你們剛來可別牽扯進這樁子破事里,還是趕緊走吧。」

「姑娘好。」林安學著男子的模樣雙手合到身前做了個揖。「這位姑娘,能否告訴我這兒發生什麼了嗎?」

「公子,這還不明顯嗎?是有人成心鬧事。」說話的花娘無奈地搖了搖頭,對漕幫的那些人恨得牙痒痒,偏又不敢說出口。「就前面那位,是漕口的虎爺,他們這幾天休息,就到春香坊來找樂子,可是他們之前看上的幾個姑娘都被人帶走了。也怪不得我們,月底本就是春香坊生意最好的時候,許多人都來這兒找姑娘。虎爺他們來,剩下那些姑娘全都叫了過來讓他們挑,可是一個都沒挑上,非要把那些給別人找去的姑娘全都叫回來。你說來春香坊的都是客人,總不能為了討好這一家,便得罪了另一家吧,這一來二去的就吵起來了。」

「幾個姑娘的事情怎麼吵這麼大,連桌子椅子都給翻了?」

林飛宇急著又開了口,那姑娘也跟著回了過來,「漕口上那些人不就仗著有漕幫的勢力耀虎揚威嘛,就算是這點小虧都是不肯吃的。幾個姑娘沒有要到,便處處挑盡了春香坊的茬,還帶了幾個莫名其妙的東西,非說讓我們廚房的人把它做出來,那些東西都從南海上來的,誰都沒有見過,更不知道怎麼做。廚房那邊像模像樣做了幾盤出來,虎爺他們非說難吃,全都給砸了,還說那東西價值連城,讓春香坊來賠。總之這這麼幾件事情加在一起,就鬧到現在這步田地了。」

說話的花娘嘆了一口氣,也是好心勸著林安和林飛宇,「兩位公子,今兒個春香坊怕是不太平了,兩位公子爺還是快走吧,免得惹禍上身。你們放心,春香坊一定儘快解決這個事情,兩位公子可以改日再來。」

「可真夠能惹事的。」林飛宇罵罵咧咧了一聲,「就說漕口那幫子小兔崽子不會幹人事,盡知道到處惹禍。好像他們才是天王老子似的,人人都得伺候他們。」

「到處惹禍的人還有你呢,惹什麼人不好,非得惹上他們。」林安看著那邊的動靜,知道免不了又是一場惡鬥,不過人既然都已經走到這來了,也沒有退縮的道理,心裡這麼想著,乾脆也直接走了上前,連自己的嗓子都提了起來。

「喲,難得來一趟春香坊,這兒可真夠熱鬧的。」

林安的聲音抬得很高,將嗓子也壓得低沉下來,一下子吸引了大廳里所有人的目光。臉上帶刀疤的老虎朝著這邊看了過來,便是哼了一聲,「小子,沒看我們這邊正忙著嗎,湊什麼熱鬧?」

「虎爺這話說的,大家都是來春香坊里找樂子,怎麼許你們找,還不許我來了?」

這種場面林安見多了,自然不會被老虎的幾句話給嚇著,倒是讓老虎朝著她意味深長地看了過來,順道又看見了躲在她身後的林飛宇,眉頭便是皺了皺,「原來是你這小子,怎麼,是訛上我們漕幫的人了嗎?居然追到這裡來了。」

這一句話落了地,旁的人都聽得出來老虎和這兩人之間有過節,只感覺事情好像往著越來越複雜的方向發展下去。

不過他們的出現多少把老虎的注意力給轉移了開去,春香坊的媽媽綳著的一口氣鬆了些許,「虎爺,今兒個是我們春香坊對不住您,招待不周,不過你就看在我們做這小本生意的面子上,能不能放我們一馬,有什麼事情您出了這大門,怎麼都行。」

「你放屁,春香坊的事還沒給老子解決呢,就想把我掃地出門,這事沒那麼簡單。」老虎乾脆賴在大廳里,找了把完整的椅子坐了下來,「不著急,想找老子算賬的人多了去了,我一個個的解決。」

「可不是我來找你們算賬。」有自家姐姐在前頭頂著,林飛宇的膽子也大了不少,還敢開口跟老虎懟起來了,「本來那批貨物就是你欠我們的,我朋友找你們漕幫的人幫我們運送貨物,結果現在貨物毀了,你們漕幫的人就該負起這個責任,想賴是賴不掉的。」

「小子,瞧不起誰呢?我們漕幫堂堂大幫,會賴你那麼一點小東西嗎?我不是跟你說過了,那些貨之所以出了問題,是海上的賊船鬧的,這事跟我們漕幫可沒有關係,有本事你找他們去,別在我這兒死皮賴臉的。」

「你!」

「我來。」林飛宇就是個小孩子心性,平常在家裡大家都寵著他,讓他當這個混世小魔王就罷了,其實他那點小把戲到了外頭的江湖裡來,什麼都算不上。

林安也沒想著他能和老虎兩個人之間佔到上風,這件事情還得她自己來。

「虎爺這話說的怕就有些丟漕幫的臉了,漕幫在江湖上混跡這麼久,包攬了水運上的各處生意,也有你們自己定下的規矩。這貨物只要安全無恙的上了船,便得安全無恙地下船,尤其是在船上出了問題,虎爺想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別人的身上,也不怕丟了你們漕幫的面子嗎?如今我們不過是想要一個賠償而已,怎麼,堂堂漕幫連這些責任都不敢擔起來嗎?」

「你又是誰?」老虎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安,看上去倒是有氣勢得很,就兩個人到他們面前,還敢腰身挺著筆直,可這模樣,不過也就是個白面書生,皮膚白白嫩嫩的跟個女人似的,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這個雄心豹子膽。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漕幫上百年來的聲譽。若是他們知道,其他漕幫的人兢兢業業,把這水運的事管理得井井有條,偏得中間卻出了幾個上不得檯面的漕口,想通過抵賴來私通賠償貨物的錢,把漕幫的臉面和聲譽置之不顧,不知道漕幫上頭的人知道了,他們會怎麼想?」

「小子,你說什麼呢!」

林安一句話就戳破了老虎的心思。

原本漕幫的出現,就是朝廷為了運送糧食而衍生出的一個龐大水運系統,依靠著官家而生,一路壯大起來,聯通了南北各條水路直至海上,在各個地方都建立了漕口,有一整套的運作體系。

對於漕幫這種大幫來說,那麼多條水路來來往往,從官家到民間,他們手底下不知道有多少生意,賺的都是這水運上的大頭。可幫派太大底下的漕口一多,許多灰暗地帶的問題也會跟著冒了出來。各處的漕口都借著漕幫的大勢,從漕糧之中牟利,也因此讓漕幫從一個官家手下的水運成為了半灰色的尷尬地位。

說到底,漕幫明面上是好看的,鬧事的都是底下漕口的那些人,在平縣也不例外。

所以對於這些貨物的受損,依照漕幫的規矩都會照價賠償,可是落到了各處漕口上,卻會為了吞下這賠償的錢,而做一些有損漕幫的小動作,這已經算得上是漕運上人盡皆知的潛漕規了。

如今,這潛規、就落到了林飛宇頭上。

雖然這種事情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最好,但林安既然答應了林飛宇,自然是要把他給處理好了,也壓根不顧老虎的面子,一開口便戳到他軟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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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王妃太彪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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