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陸斯年住的地方,寒山莊園,位於帝都寒山腳下,是帝都最貴的別墅區,每棟建築擁有700-1200平米的私家院落和花園,依山而築,錯落有致,圍合庭院,中西結合,腳下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塊磚瓦,都散發著濃烈的人民幣的味道。
「應小姐,到了。」賀嘉將行李箱從後備箱拿出來,立刻就有傭人過來接手。
應如是下了車,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地方。
「應小姐,我是管家李松,小姐在這裡有什麼需要,儘管告訴我。」這時,走過來一個三十齣頭、身穿西服的男人。
「好,謝謝。」
「應小姐請跟我來。」
待李松帶著應如是進了屋子,原本躲在一旁好奇偷看的傭人們便交頭接耳了起來。
「應小姐看起來不大啊,不會沒成年吧!」
「長得一點都不好看,十九爺怎麼會看上她了。」
「這誰知道,十九爺的心思,誰能說得准。」
「哎,命真好啊,一下子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就在她們議論的時候,其中一個胸大屁股翹的女人嗤笑一聲,「一個鄉巴佬,能飛上什麼枝頭,看著吧,十九爺就是圖個新鮮,最多五天,她就要打道回府了!」
「可是……十九爺從來沒有讓哪個女人住進來呢……」
那個身材豐滿的女人不耐煩的冷笑:「那又怎麼樣?」
其他傭人神色各異,互相對視一眼,不再說話了。
李松一路帶著應如是簡單介紹了一下莊園里的功能區,比如吃飯和休閑的地方,又告訴她哪些地方不要去,最後帶著應如是上了樓,將她領到一個房間,「應小姐,這是您的房間。」
「好的,謝謝。」應如是客氣的道謝。
李松心裡倒是有些詫異,他以前也接觸過一些想要攀附十九爺的女人,知道他是管家,都各種討好,想要從他口中探聽有關十九爺的喜好。
而眼前這個女孩兒,不卑不亢,從進門到現在,謙和有禮貌。
「應小姐休息吧,除卻我剛才和您說的不能去的地方,其他地方,應小姐都可以自由行動。」李松頓了頓,又道,「十九爺大約晚上八點會回來。」
應如是聽了李松的話,有幾分詫異,前世的時候,李松可沒有額外透露給她有關陸斯年的行程。
所以,現在李松對她的印象還挺不錯?
「謝謝,我明白了。」
「覺得怎麼樣?」賀嘉見李松下來,悄聲問道。
李松薄唇微抿,微微頷首:「還不錯。」
「聰明著呢,頭回遇見她,被一幫人辱罵誣陷,結果她有理有據的反將一軍,恐怕是早就盤算好的。」賀嘉輕笑了一聲。
李松聞言,皺了皺眉:「十九爺也被算計了?」他之前聽賀嘉說起過金爵那次的事。
「應該沒有,十九爺那天的行程是保密的,她背景也很簡單,不可能打聽到十九爺的去向。」賀嘉笑了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對李松說,「不過我可告訴你,她在十九爺心裡的地位,可比我們想象的要高多了。」
「十九爺喜歡就行。」李松道。
賀嘉深以為然:「是啊,十九爺喜歡就行了。」
不過就算再喜歡,也不可能成為陸家的主母,所有人都知道,十九爺的奶奶陸老太太,早就相中了謝家大小姐謝楚奕當孫媳婦了。
晚上八點的時候,陸斯年也沒有回來。
李松接到賀嘉的電話,十九爺讓應小姐不必等了。
應如是坐在沙發上,聽到李松的話,微微一笑道:「沒關係,我第一天來,還是想和陸先生打個招呼。」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李松就沒再勸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應如是坐在沙發上看書,漸漸的就覺得困了,這個陸斯年,怎麼還不回來啊,她都快撐不住了。
約摸著是凌晨的時候,陸斯年終於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看上歪在沙發上睡著的少女,一頭烏黑色的長發如瀑布般傾瀉下來,露出巴掌大的小臉,膚如凝脂吹彈可破,長長的睫毛濃密而卷翹,看了讓人生憐。
陸斯年蹙了蹙眉,眸光微冷的瞥了眼一旁恭恭敬敬站著的李松,李松心裡咯噔一聲,正要開口,卻聽到陸斯年不含半點情緒的聲音傳了過來,「自去領罰。」
「是。」李松低著頭答應了一聲。
緊接著,他就看到陸斯年上前將正在熟睡的少女打橫抱起,如墨似的長發隨著少女被抱起的姿態,在空中劃過一絲好看的弧度,少女仍舊在酣睡,卻在被陸斯年抱進懷中的一瞬間,往他懷裡縮了縮,像是睡不安穩的小貓。
陸斯年渾身一震,整個人竟是僵在了那裡,過了好一會兒,他似是聽到了少女不安的嚶嚀聲,陸斯年的眼眸中凝起一絲難得的柔色,將懷中的少女抱的更緊了些,然後大步流星的往樓上去了。
李松領罰之後,正好被賀嘉看見了,賀嘉高深莫測的看著他:「因為應小姐?」
李松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你怎麼還不走?」
賀嘉笑著往他身邊一坐,笑嘻嘻道:「我這不是見你被十九爺罰了,想要安慰安慰你嘛!」
李松面無表情的掃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幸災樂禍。」
賀嘉聽了他的話,就忍不住一個勁的笑,過了好一會兒,才壓低了聲音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應小姐也不是是非精啊!」
「我的問題。「李松說了這四個字后,便閉上了雙眼不肯多說了,之前賀嘉提醒過他,應小姐在十九爺心裡的分量很重,但是他還是沒想到應小姐在十九爺心中的比重竟會如此之高,單單隻是他沒有勸著應小姐去休息,單單隻是他在應小姐睡著之後沒有給她蓋條薄毯。
賀嘉碰了一鼻子灰,心道這個李松真是個冰塊,十九爺是個大冰塊,他就是個小冰塊!你說大家都是十九爺身邊的心腹,打好關係不好嗎?天天冷著一張臉,活該被十九爺罰!
那邊,陸斯年抱著已經睡熟的應如是大步流星的上了樓。
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縈繞著他的鼻尖,男人的喉結一滾,大掌下意識的縮緊了幾分,他將少女輕輕放在了床上,深邃的眸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沒有移開,那眼底盛滿的柔情,彷彿在看一件稀世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