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8.第2548章 命定:封印在畫中
藍辰點頭,立即盤膝坐下。
這些道理他都明白,由我說出來,無非是想說給澤言他們聽。
對此,澤言也有疑問:「但這罈子里只封了一對手骨,並非完整的屍骨,女鬼逃出后就這麼厲害,剛才見到的魂魄似乎也很完整,並沒有殘缺的跡象……」
「是,像這樣的罈子,會拾骨的老人能將一具完整的屍骨有序地擺放進去,一個罈子剛好裝滿一具屍骨,方便外鄉人帶著這樣一個小小的屍骨罈回鄉下葬。可是,我們現在這個時期有沒有做這種事,我不太清楚,只是通過罈子里裝著的這雙手,能夠猜到一絲端倪來。」
拾骨興起的時期不長,到了現代實行火葬,大多用的都是骨灰罈,所謂「入土為安」的說法也漸漸由棺材改為埋骨灰罈,省地省力還可防止疾病傳播,一勞永逸,是個好方法。
可要是拾骨只拾手骨,那麼就不是給客死異鄉者收屍,而是有意為之。
盯著藍辰身前罈子,我皺了皺眉,壓低聲音道:「受害女子皆被弔死,受害男子皆受迷惑,這是一雙殺人嗜血的手,也是一雙魅惑人的雙手。此女鬼生前一定美貌非凡,既然貌美,那肯定知道她的人不少,所以對她的身份,只要仔細追查,還是能夠尋到一絲蛛絲馬跡,而且關鍵還在她那雙手上。可至於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死後淪為厲鬼怨魂奪人性命,還要看將她的手骨封在罈子里的人是誰,那人或許才是我們這次要對付的主要目標。」
這件事之前有過討論,澤言瞭然於心。
他點了點頭,之後便垂眸觀察藍辰施法的動作,儘管看不出什麼端倪,但周遭很快再次昏天暗地,頭頂之上那片剛剛撕開一片清亮的天空,又一次濃霧滿布,分不清是鬼氣還是烏雲,齊刷刷壓在上頭,叫人心情格外壓抑。
很快,周遭再次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我打了個響指,喚出鎮魂玲蘊藏的靈氣,也不需要它幫忙驅魔,發光發亮照亮周圍即可,之後又幻化出來筆墨紙硯,俯身蹲在藍辰身邊,咬了咬筆頭,將視野再次定格在前方。
紅影被藍辰的法術引了回來,眼前不遠處的黑霧立即撕開一道縫隙,露出紅衣女鬼的真容。
仔細一看,她鬼膚雪白,周身的紅如同火焰,只是覆蓋在她的魂魄四周,並非她亡魂本身的顏色。
而圍繞著她的魂魄,火焰還在流動,看了半晌才看出來,那竟然是一條快速飛舞起來的紅綢!
我一邊畫著她的容貌一邊想,現在弔死沈夫人和葉瑩等人的兇器——紅綢是什麼來歷已經知道了,罈子里裝著斷手也清楚了,唯獨不明白的就是每次女鬼殺人時,亮起來的光亮究竟是什麼。
如今只有我一名女性在場,若是待會兒去誘敵,誘她來殺我倒是可以弄清這件事。
只怕藍辰出手太快,保不齊會將她直接滅魂。
所以在誘敵之前,我必須將話同他說明白,豈料轉頭一看,他正皺眉盯著我手裡的未畫完的女鬼畫像,雖說表情稱不上嫌棄,但想要奪過去重畫的心思全寫在他臉上,藏也藏不住。
這我也沒有辦法,誰叫我對琴棋書畫生來就沒有藝術細胞,全憑後天苦練才勉強拿得出手。
可放在他這樣天賦異稟的高手眼中,我的畫作充其量算是入學之作,不如他行雲流水,栩栩如生,當即就把手中紙筆一股腦全丟進他懷裡,生氣又氣不起來:「你畫你畫,我去會會她。」
「等等。」藍辰叫住我,把目光收了過去,鋪平懷中畫紙,執筆畫了三兩下。不過是補充,但在我的畫作之上,他填上幾筆后,畫中女鬼彷彿真的活了過來,隨後他便將畫紙一轉,畫像正對前方女鬼。
那女鬼尚未逼近,可瞧見畫卷中自己的面孔,突地揚起了鬼發,瞪大眼睛,只是一瞬間的功夫,鬼身便開始顫動,如同被什麼力量悄然瓦解,鬼氣絲絲縷縷地溢出,全鑽到了藍辰手中畫稿!
見此,我倏然想起當初藍辰就是用畫靈之法打造出了小凰的真身,如此一來,用畫靈之法困住女鬼的魂魄,就是反其道而行,將她的魂魄吸入畫中,讓她無法逃生!
一道紅光猛然沖畫卷衝來,待女鬼魂魄消失,藍辰立即將畫紙捲起來,臨空畫下一道封印!
正想拍手叫好,我又想到了另一件事,還沒弄清女鬼殺人時的光芒是怎麼出現的,他如今直接將她重新封印了起來,接下來該怎麼調查呢?
再將畫卷展開,他將畫的正面轉向我,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看,她出來了。」
我用的畫紙原本就是從他書桌上順來的,材質不一般,以他作畫的習慣,非上百年的古樹不用,非靈泉之水不取。
這樣制出來的畫紙本身就帶有靈性,當然是畫什麼就出來什麼。
何況他畫功了得,十分傳神,什麼物件到了他手裡只要畫得真,便可以在這畫紙上成真。
而如今,女鬼被他入畫,畫紙上帶的靈性將女鬼鬼氣瓦解,再展開,只能瞧見畫紙四周留下了淡淡水紋般的封印圈,但女鬼的樣貌已經恢復至她生前的模樣,正如我之前揣測那般是個絕世美人,膚如凝脂,唇紅齒白。
再看她纖纖玉指,一身艷紅舞衣,如果沒猜錯,生前應該是一位擅長歌舞的女子。
奇怪的是,她腕間有紅痕,跟罈子里的斷手切面吻合。
我不禁疑惑問藍辰:「類似的封印方式,我是有聽聞,但我熟悉的人裡面,沒人用這樣的封印法術。所以,她腕間的紅痕是生前就有,還是臨死時造成的?」
「死前。準確地說,是有人在她死前砍下了她的雙手和雙腳。如此兇殘的手段,與她化身成為厲鬼直接相關。」藍辰轉眸,挑起了鋒眉,「只是如此一來,除了這雙斷手,恐怕我們還要找一雙斷腳了。」
話說得沒錯,要不是他提醒,我還沒有注意到她腳上也有一道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