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殞落（3）

冒著最大的風險，只為了夜凌琰，只為了夜凌琰口中，那所謂的愛。

夜凌琰牽著長孫芷雲的手，走向那九龍寶座。

皇帝的屍體被一腳踢翻，夜凌琰坐在了那寶座之上，眼裡充滿了對至高權力的渴望。

長孫芷雲在他面前跪下，口中大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夜凌琰扶起她，邀她坐在自己身邊，「我說過，只要我當了皇帝，你便是我的皇后。」

他們的對話，在長孫羽鳳的耳邊回蕩著，又像是有無數刀割開她的皮肉，將她割得精光！一直的努力和期望，原來都是在為別人做嫁衣，幡然醒悟過來時，那才是真正的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赫然，她對上了夜凌凰血紅的雙眼！

他們二人，現都已是將死之人，倒在地上面面相覷，從他眼裡發出的一束寒光，直射進她的心底，讓她瑟瑟發抖。

他眼裡充斥著不甘，憎恨，憤怒……

金鑾殿外，時不時響起無辜之人的哀嚎聲，是賢王的人在大開殺戒，還有遠處瑞王府內衝天的火光，那是她放的火，她原是恨極了那個似牢籠般的地方，大火燃起時，她雀躍，她歡喜！

而如今，那一場大火彷彿是對她的諷刺，是她親手殺掉了夜凌凰，毀掉了瑞王府，毀掉了這整個九衢國！

是她蠢才努力去配合夜凌琰的計劃，是她蠢聽了夜凌琰的話，竟親手毒死了自己最愛的人。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對不起……」她的嘴開開合合，無聲的說著。

夜凌凰卻早已恨她入骨，如有來世……如有來世……

她的心好痛，痛到像是心被活生生給剜去了一塊，血液不斷地滴落，鮮血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所有的聲音都漸漸在消失……

長孫芷雲！夜凌琰！單單一個恨字，已經不足以形容此刻羽鳳內心的憤怒，如有來世，此仇必報！

拔劍悲風吼，上馬行報仇。

報仇向何處，堂堂九衢路！

一道白光將她擁入其中，周圍的景色都變了，彷彿來到聖潔的天堂，夜凌凰的屍體卻在她眼前，逐漸變得透明，就快要消失不見。

她驚慌失措，掙扎著要往他身邊爬去，聲嘶力竭的哭道，「啊……不要！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夜凌凰！」

揪住他的衣角，但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眼睜睜看著他在眼前消失，連一捧黃土都不曾留下……

白光乍現，隨後又完全消失，接著是無盡的黑暗侵襲。

短暫的瞬間，她失去了所有感知，好像回到了母體中，一切重頭開始，原來這就是死後的世界嗎？

夜凌凰……夜凌凰……

吵雜的聲音由遠至近，「快點快點，快給新娘子蓋上蓋頭，吉時就要到啦！誤了吉時，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

「糟了，新娘子的紅蓋頭放哪兒去了！怎麼找不見了！」

「小枝，紅蓋頭不是叫你去取來的嗎？」

「我……我取來了啊，剛才就放在一旁！怎麼會不見了？」

「在這裡！剛剛房間里人太多，定是不小心掉到桌子底下去了，快給二小姐蓋上蓋頭！」

吵雜的聲音讓羽鳳頭痛欲裂，皺起眉頭質問道，「誰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