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不許做亂七八糟的事情。」
姜酒無語的看著他。
這幾天被他的騷操作哄得暈頭轉向的,她都差點忘記了她來芝加哥是來做什麼的。
姜酒沒吭聲,只收回了視線,坐上了溫西禮那輛「叮噹響」的二手車。
男人開著那輛破破爛爛的車,十分怡然自得,開了音箱,一邊開車一邊聽音樂。
姜酒坐在副駕駛,從裂成蜘蛛網狀的後視鏡里看了幾眼他。
半晌,才緩緩收回了視線。
開了近四個半小時,他們終於停在了飛機場門口。
機場門口人來人往,姜酒從車裡走下來,拎著皮箱。
她看了一眼溫西禮,道:「我走了。」
男人喊了她一聲:「酒兒。」
姜酒停駐腳步,偏過頭看向他。
這個世界很大,但是認識的人,想要見面,還是能相見的。
從榕城到芝加哥,也就八個小時的飛機。
但是想要不相見,就算是在一個城市裡,也可能一輩子碰不到面。
她和溫西禮之間,以後還會再見嗎?
她微微的吐出了一口氣,輕聲道:「什麼事?」
「還有一點時間,你再陪我一會兒吧。」
似乎是脫去了溫家的枷鎖,他說起這種撒嬌的話來,遊刃有餘,信手捏來。
姜酒點了點頭,對他道:「去那邊。」
不遠處是一家咖啡廳。
姜酒要了兩杯黑咖,看了一眼時間,對對面的男人道:「半個小時。」
溫西禮喝了一口檸檬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我還以為你要繼續再住幾天。」
「住不慣。」姜酒淡淡道,「我沒有你這種野蠻的生存能力。」
男人似乎是笑了一下,低喃道:「嬌氣。」
姜酒倒也不否認,咖啡端了上來,她接過來喝了一口,抬眸審視著面前男人英俊的輪廓。
「你是真的不打算走?」姜酒道,「你打到我卡里的錢,你拿回去。我不需要你的東西。」
溫西禮搖了搖頭。
「我給你了,你就拿著唄。」
姜酒盯著他,「為什麼要給我?」
「你說為什麼?」他笑了笑反問。
「……」姜酒沒吭聲。
為什麼?
她心裡其實有了一個隱約的答案,只是她不想承認,溫西禮可以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他有那麼愛她嗎?
愛到,可以把身家性命都交付到她手裡。
「……我說過,我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跟你在一起。」
「不管你同意我的做法還是不同意我的做法,我的所作所為,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
「我很抱歉騙了你,但是那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
……
……
……
姜酒問道:「如果你失敗了呢?」
「失敗了。」男人笑了起來,「你就找一個比我小十歲的男人嫁了。反正他也會疼你。」
「……」姜酒想把手上的咖啡潑到他臉上。
她抿起了唇,有點想發火,但是咖啡廳里人來人往,發火不合時宜。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王八蛋?」她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狠狠的磨牙。
他竟然背著她,把一切都背負了,這些年,她不知道他到底度過了怎樣驚心動魄的四年。
他和楚燃都做了什麼?
溫鳳眠以後會怎麼樣?
他真的不繼承溫家了嗎?
太多的疑問,還沒有解決,並不是能徹底安心的時候,但是她現在有一股想要哭的衝動。
越了解他的付出,她就越沒法承受這份深情。
她甚至覺得,比起她自己,是溫西禮對這份感情,看重的更多的。
她不知道為什麼。
姜酒緩緩低下頭,把臉埋進雙臂之間,不讓男人看見她此刻的表情。
她心裡依舊有怨懟,憤怒,失望,但是當他乾乾淨淨的坐在這裡的時候,她心裡更多的,是心疼。
真的願意為了她,拋下一切繁華榮光,和她在一起嗎?
值得嗎?
如果她是溫西禮,願意為了一個男人,做到這種地步嗎?
良久,姜酒把自己的護照取了出來。
「時間差不多了,去把我的登機牌拿過來。」
男人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護照,挑了挑眉,接了過來:「遵命。」
「……」姜酒偏過頭,懶得看他。
等了四五分鐘。
姜酒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懂,她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希不希望溫西禮發現,直到男人重新回來這個咖啡廳,手上拿著兩張登機牌。
男人無辜的站在她面前,手指輕輕地撓了一下鼻尖,「我用自己的護照試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誰給我買的。」
姜酒喝了一口咖啡,「是楚燃吧。」
男人走上前,看著她輕輕笑了一笑,低聲道:「應該是他吧。」
姜酒抬頭,對上了他含笑的眼,別過臉,站了起來,「我去過安檢。」
男人跟在她屁股後面,走得慢悠悠的,臉上掛著笑意。
*
半個小時以後,姜酒和溫西禮一同坐上了飛機。
姜酒撐著臉,看著窗外,在思考著如何跟姜辭說明,為什麼她出門一趟,把溫西禮給帶過來了。
男人坐在她旁邊,閉目養神。
姜酒瞥了他一眼,看著他清瘦的側臉,找空姐要了毛毯,輕輕地蓋在了他的身上。
不管了。
姜酒也閉上眼。
反正她不需要跟姜辭解釋,姜辭估計也很樂意溫西禮過來。
有什麼好想理由的。
*
時長八個多小時的飛機。
有人陪著,倒是並不覺的無聊。
吃吃喝喝,睡了一覺,很快就到了。
來到榕城的時候,榕城還是晚上,怕大晚上過高速不安全,姜酒也沒打電話給趙卷卷過來接她,只在機場附近找了一家五星級酒店訂了一個房間。
房間是姜酒親自訂得,看她只要了一張大床房,男人站在她身後偷偷笑了一下。
姜酒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只是看到溫西禮在偷笑,有點莫名其妙。
不過她還是警告他:「不許做亂七八糟的事情。」
「亂七八糟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他表現的很無辜。
把第二張房卡遞給他,姜酒瞪了他一眼,「任何我說『不』的事情。」
「不?」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垂眼低低笑了起來,「可是你明明喜歡口是心非。」
「我哪有?」
姜酒皺眉。
男人意味深長的看向她:「每次你說不要的時候,我可都是當做要的。」
「…………」姜酒惡狠狠的瞪著他,「就是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