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祭天
見冷月說的一本正經煞有其事,嘉木長公主也不好再說什麼。
只是,在場的都是人精,自然不會把冷月這句話當真,當然,冷月也沒打算讓他們當真。
你們認定了是我們做的又怎麼樣?
有證據么?
一切沒有證據的指控,都是耍流氓。
夜九宸從剛剛開始就沒有說話,沒有別的用意,只是不打斷冷月而已。
而且冷月說話的時候,從始至終,他都用一種寵溺而又放任的目光看著冷月,著實讓屋內的幾個人都吃了一嘴狗糧。
嘉木長公主將目光從冷月的身上收回重新看向夜九宸,剛剛好就看見這樣一幕。
頓了頓,嘉木長公主淺然一笑:「夜公子和冷姑娘的感情要好,真是羨煞我們這些孤家寡人。」
魯那一聽這話,立刻不忘了立人設:「公主殿下此言差矣,臣可不是孤家寡人,臣的將軍府里,別的都缺,就是不缺女人。」
嘉木長公主冷冷一笑。
魯那除了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設,還有一個,就是好、色。
幾乎這整個羌無境內的美艷女子,都被也收進了將軍府之中,當然,有不少還是蒲巴伢賞賜的。
如果不是嘉木長公主親自試探過,幾乎也要相信,魯那是個好、色多情之人了。
只可惜,自己這樣的姿色,主動送上門,魯那都一直裝傻,那就只能證明,那些個女人,不過是他在蒲巴伢面前的障眼法而已。
而這一招,也確實好用。
雖然蒲巴伢那個人,對所有人都不信任,但對魯那,卻算是這些不信任的之中,最信任的一個。
這當中的事情,有些夜九宸已經從影衛那裡得到了消息,有些還沒有,但是現在掌握的信息,已經足夠用。
不管他知不知道魯那到底是不是個好、色之人,單憑這個人的心思深沉程度,夜九宸就可以斷定,這個男人,絕對不是個會因為美色誤事之人。
頓了頓,夜九宸繼續開口。
「藍直死了,蒲巴伢失去了最信任的人,最得力的臂膀,就算表現的再淡然,也勢必會做出一些平日里他絕對不會做的事。
我們不妨給他做的這些事,多加一些佐料,這樣一來,就給了我們行動,名正言順的理由。
我和月兒是不需要這些理由的,但是各位還要留在羌無,自然是不可的。
所以,這便算是我和月兒,送給各位的禮物吧。」
幾個人聽聞了夜九宸的話,都在各自思忖,沒有馬上回應。
剛剛夜九宸已然將計劃說的十分詳細了,但這當中冒險的成分,還是居多。
尤其是華章。
「為何要讓我做這個起兵造反之人?又為何要讓魯那來抓我?」
「華大人,一切都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
「哼,你的計劃或許是做戲,但老朽就怕,某些人早就虎視眈眈,怕是借著這個機會,假戲真做,欲將老朽除之而後快。」
華章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魯那頓時也不幹了。
「我說你這個老東西,老子頂天立地,征戰沙場,讓你怎麼說的跟你一樣小肚雞腸的?
你們若是不信我,大可不用叫上我。
原本,我今天莫名其妙被誆騙來,來了之後就說要謀反,老子一向對大汗忠心耿耿,從未有過謀反……」
「好了!」
華章和魯那爭執著,嘉木長公主突然不輕不重的抬手拍了一下桌子,冷冷的說了一句。
她雖然長了一張明艷至極的臉,但是冷下臉來的時候,卻還是很有氣勢。
兩個字出口,果然,華章和魯那都閉上了嘴。
嘉木長公主冷冷的看了華章和魯那一眼,頓了頓:「找二位來,並不是逼不得已,你們手中握著的權利,也不是獨一無二,原本,本公主不想要將話說的這麼直白,但既然有人不識抬舉,那麼本公主想來也不需要留情面了。
本公主剛剛就已經說了,如今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若是想要中途下船,為了保命,本公主也只好忍痛了。」
嘉木長公主這番話說的已經很不客氣了,她最近一段時間,已經好脾氣了太久。
而且,她也等的夠久了。
如今,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那麼多的好心情,去聽華章和魯那這兩隻老狐狸的你來我往。
而華章和魯那也沒有想到,一向深藏不漏的嘉木長公主,居然會如此的沒有耐心。
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夜九宸和冷月相視一眼,夜九宸隨即不動聲色一笑。
「公主也是急切,畢竟,我們所做之事,不成功便成仁,想來兩位大人對如今擁有的一切,都不想要放手,也不想要失去。
既然如此,何不為自己拼上一把?
至於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我們都可以不用再說。
華大人不必擔心,因為這兵,是要魯大人借你的。」
「我借?」
很顯然,魯那沒想到這一層。
華章也有些訝然。
只有嘉木長公主,像是早就想到了這一點一樣。
「是,你借,華大人一個文人,魯將軍該不會想要他帶著家丁去早飯吧?」
魯那被懟的一時間沒了話。
夜九宸繼續逼仄:「當然,怎麼做,想必魯將軍心中很是清楚。至於將軍說是被半路拉上船的,我們都心知肚明,將軍這個位置,還有手中的兵權,其實早就握的不那麼心安理得,高枕無憂了,不是么?」
魯那想要反駁,但是一時間卻發現自己又沒什麼可反駁的,尤其是在面對夜九宸那張絕美的,又掛著笑意,魅惑不已的臉。
冷月在一旁看著,心裡不禁暗自思忖。、
想來這個魯那將軍好色倒是不一定是假的,只是這個人心中有數,好色到一個什麼程度,他自己拿捏的十分到位罷了。
而這邊,華章想了想,又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既然這樣,老朽就全聽夜公子的安排。
只是,老朽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華大人有什麼問題,但說無妨。」
「廢掉蒲巴伢之後,我們要推舉誰,成為新的羌無大汗?蒲巴伢膝下只有公主,並無皇子,羌無也不能一日無君,不知道,夜公子是怎麼想的?」
夜九宸似乎就在等著華章這句話,聽罷,不由得轉眸朝著嘉木長公主看了一眼。
而嘉木長公主此刻也知道,該是自己出戰的時候了。
……
蒲巴伢很快就見到了負責蹲守胡加宅邸的人。
只是,詢問出來的消息,卻完全沒有可用的地方。
「你是說,你沒有看見藍直在胡加的家中、出沒?」
「回大汗的話,是的,屬下和屬下的人一直都在盯守著胡加的宅地,別說是個人,就算是只雁兒,也絕對不會無聲無息的飛過。
但屬下和屬下的人,確實沒有見過藍大人。」
看著那人不像說謊的樣子,蒲巴伢沒有再追問。
畢竟,以藍直的本事,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到胡加的宅地而不被人發現,也不是什麼難事。
昨晚他找藍直說那番話,無非是想要藍直自己斬斷一些,可以控制他影響他的因素。
沒想到,卻將他自己的命直接斬斷了。
只是,這樣一來,蒲巴伢察覺到了另外一點。、
「那麼其他人呢?」
藍直可以,冷月懷著身孕,應該是不行了,但是夜九宸呢,有沒有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然後去密謀一些事情呢?
「這些日子,冷月幾乎一直都待在家中,倒是那位夜九宸,每日都會出門、。
哦對了,今日一早,他們夫妻二人一同離開的,屬下已經派人去盯著了,聽說他們去了一家酒樓。
酒樓內提前有沒有什麼人等著,屬下還沒有調查出來,只是後來,魯那將軍也進了那家酒樓。」
聽到這裡,蒲巴伢一雙眼眸,頓時危險的眯了起來。
果然!
他就知道,夜九宸和冷月,在密謀著什麼。
魯那麼?
想來,不只有魯那一人吧。
頓了頓,蒲巴伢繼續開口詢問道:「冷家人那邊呢?最近有沒有什麼動靜?」
「冷家人那邊倒是沒什麼動靜,而且他們好像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生活,每日都十分的和諧。冷月和夜九宸,也沒有去看過他們……」
蒲巴伢抿了抿唇,雙手自然而然的搭在扶手之上,手指淡淡的,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扶手。
「冷月說給西涼和大周傳信的事,可有頭緒了?」
「啟稟大汗,還沒有。」
「無妨!」
蒲巴伢冷冷說了一句:「你先回去,繼續盯著,有什麼問題,再隨時向我稟報、。」
「是!」
應了一聲,武士隨即退下,緊接著,蒲巴伢喚來了羌無的欽天官,宣布了一件事。
「祭天?可是大汗,距離每年祭天的日子,還有兩個月有餘。」
欽天官有些詫異蒲巴伢的舉動,然而蒲巴伢卻一點想要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本汗是這羌無的大汗,本汗決定什麼時候祭天,難道都不行?」
欽天官一聽,立刻躬身行禮:「臣不敢。」
「嗯,去準備吧,昭告百姓,七日之後,本汗要親自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