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怕是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呢
即便冷月和冷遲斷絕關係,將冷家人都趕了出去,但是在面對蒲巴伢的時候,依舊沒有什麼好臉色和好語氣。
而蒲巴伢似乎並不惱怒,反而覺得這樣正常。
畢竟,如果冷月為了他而徹底的改變,甚至連態度都變了,那才值得讓人懷疑。
蒲巴伢笑了笑,轉眸看向了夜九宸:「不知道,寰王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夜九宸頓了頓:「本王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大汗不是都幫本王都安排好了么?」
蒲巴伢依舊只是笑:「嘉木長公主今早派人遞了摺子進來,說是西涼的寰王和王妃來訪,我羌無不能失了禮數,所以建議本汗三日後,舉辦宮宴宴請王爺和王妃。
而且,嘉木長公主親自請纓負責操辦這次宮宴,本汗已經同意了。
不知道,寰王和王妃,可有什麼意見?」
三日後?
夜九宸心下暗忖了一下,但是面色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的端倪,眉眼輕輕一挑,絕美的面容之上,隨即綻放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全憑大汗做主。」
蒲巴伢點了點頭:「對了,聽說昨晚王妃的家人已經連夜出宮,本汗在想,若是王妃需要本汗派人暗中保護一下,本汗自然是要應允的。
畢竟是王妃的家人,若是王妃為了本汗,而同家人決裂,似乎也不大好。」
聽蒲巴伢這麼一說,冷月突然冷冷抬眼。
「我為什麼要同家人決裂,甚至不惜將家人趕出宮去,大汗難道真的不清楚么?」
冷月的態度已經很不客氣了,饒是蒲巴伢有心裡準備,聽見冷月用這種態度來對自己說話,臉色還是不由得一僵。
「大汗,我們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還是不要來試探我的好,畢竟我身後還有西涼和大周,而大汗看重的也是我身後的西涼和大周不是么?
大汗若是不放心,大可以派人去盯著我的家人,只是大汗若是在像之前一樣,那麼我就算是和大汗拼個魚死網破,也定然要讓羌無,國無安寧,大汗要不要試試?」
「冷月!」
冷月一番話說完,蒲巴伢突然一拍椅子的扶手,大呵一聲。
「本汗看重你們二人的本事,願意讓你們為本汗的大業做事,但不代表,你們二人可以在本汗面前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誰給你的膽子,膽敢威脅本汗?」
「大汗先挑起來的事端,現在要來跟我算賬了?」
面對蒲巴伢的氣勢逼人,冷月也絲毫不示弱,渾身上下瀰漫著的冷意,像是要將整個大殿都封凍住一般。
關鍵時刻,還是夜九宸將話題攔了過來。
「大汗息怒,月兒可是剛剛因為大汗和家人決裂,親自將家人趕出了宮中,這口氣,原本就在胸口壓抑著,大汗如此說,豈不是給她發泄的理由?
當然,月兒對大汗不敬,是她的不對,還請大汗海涵。」
如果可以,蒲巴伢當然不想海涵。
但是他現在還需要仰仗夜九宸和冷月,還需要通過他們,和他們背後的西涼以及大周,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而且,夜九宸此刻已經給了他台階下,他不得不下。
蒲巴伢深深吸了一口氣。
「大周和西涼那邊如何了?」
見蒲巴伢放緩了語氣,冷月隨即將頭別向了另外一邊,像是一句話都不想要跟他多說一樣。
好在,還有夜九宸再回話。
「大周和西涼的軍隊已經在邊境隨時待命,只待大汗一句話,就可以悄悄進入到羌無境內。
只是,西涼的兵權都把握在魯那將軍的手上,如果貿然進入羌無,怕是逃不過魯那將軍的眼睛,嘉木長公主那麼聰明的人,自然也會很快想到會發生什麼事。」
「你有好的建議?」
夜九宸笑笑:「羌無如今正值旱季,難民四起,大汗可以悄悄命令邊境城門開,將大周和西涼的軍隊連夜放進來,然後再讓他們喬裝成難民,混入到都城內外。
這樣一來,就算是嘉木長公主會起疑,但也不會太過肯定,而且還需要調查。
到時候,只要讓假的難民混在真的難民之中,那麼嘉木長公主就算是調查,怕是一時半刻,也查不出個所以然。
都城內的武士軍個個都是行軍隊長的好手,真的打起來,這些人,可少不得。
當然,大汗如果有更好的方法,我們自然是願意聽大汗的。」
讓西涼和大周的軍隊進入到羌無境內這種事,蒲巴伢心底里是十分抵觸忌諱的,這就好比自家的大門朝敵人敞開著,鬧不好,就是一個引狼入室。
可是他的家中原本就有著伺機而動的野狼,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動,就是因為稍有一個不慎,魯那和他手中的那些武士軍,就有可能反撲。
在引狼入室和自家的狼之間來回猶豫掙扎,蒲巴伢最後決定博一把。
「就按你說的辦,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處理了。」
「三日後的宮宴,就按照大汗想的如期舉行吧。」
蒲巴伢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大汗若是沒有別的吩咐,那我們夫妻二人便告退了。」
夜九宸說了一句,蒲巴伢隨即朝冷月看了一眼。
「你的家人,本汗既然答應了你,便不會動。
只是本汗如今將所有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了你們二人的身上,為了以防萬一,本汗必須要有一些必要的措施,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冷月冷冷的哼了一聲,沒理。
倒是夜九宸,像是極為善解人意一般的笑了笑:「大汗說的是,只是大汗的身家性命,就算不押在我們夫妻二人的手中,也不在您自己的手中。
自古至今,成大事者,都必須要有所取捨。
大汗只是為了成大事,當然,之前您答應的給西涼和大周的封地和城池,還請大汗如約履行,畢竟我夫妻二人,也是為了此事,才會同大汗商榷,相信大汗乃一國之君,不會出爾反爾。」
「哼!」
蒲巴伢聞言不禁從鼻腔里冷冷哼出一聲:「本汗自然不會出爾反爾,你們去準備吧。」
「那我們夫妻二人,便告退了。」
說著,夜九宸嘴角噙著盈盈的笑意朝著蒲巴伢行了個禮,冷月更是乾脆直接,連禮都不行,轉身就走。
蒲巴伢看著兩人的背影,抓著椅子扶手的雙手,一點一點的用力收緊,眼底的黑暗和陰鷙,像是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黑霧一般,化不開,解不散。
他和冷月、夜九宸之間達成的結盟,沒有人知道。
而從一開始,蒲巴伢也沒有想到,原來西涼和大周,早就已經對羌無虎視眈眈到了這個地步。
他們竟然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就將羌無的土地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要走?
呵!
都是翻滾的鱷魚,但最後誰能將誰撕咬吞下,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至於冷月和夜九宸。
原本,他還高看他們一眼,如今看來,他們二人就算是再有才能,也不過是權利爭鬥中的一顆顆棋子,最後,只有粉碎的份。
就算到時候他不動手,想必西涼的江聽白和大周的夜陌寒,也不會真的放任他們二人自由離去。,
自古,和君王權利牽扯太多的人,結果,只有一個。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急著動手呢?
思及此,蒲巴伢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也不由得放鬆了幾分。
他等了那麼多年,等了那麼久,終於,可以達成所願了。
冷月和夜九宸離開蒲巴伢這,便被人用轎輦抬著回偏殿,剛一進入到偏殿,冷月和夜九宸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原本的偏殿里雖然有很多蒲巴伢派來的人伺候,冷月和夜九宸也沒有太在意過,但不代表,他們心裡沒數。
在自己身邊每天晃蕩的人,多多少少,是要有個臉熟的。
但是此刻,明顯這個院子里,多了幾個不眼熟的。
不僅如此,原本那些伺候的人,此刻竟然不約而同的都不在。
冷月和夜九宸心照不宣的彼此對視了一眼。
看來,他們這偏殿,是有貴客來訪了。
兩人下了轎輦,面色平靜的由岳城和蕪菁跟著走進了院子,來到了正屋。
一走進房間,冷月和夜九宸就聞到空氣中漂浮瀰漫著的一股淡淡的香氣。
而這個香氣,他們並不陌生,之前在一個人的身上,曾經聞到過。
夜九宸一手扶著冷月,一邊走,一邊笑嘻嘻的說道:「嘉木長公主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到了裡間,自然也看見了坐在榻上,自顧自煮茶斟茶的,嘉木長公主。
聽見夜九宸和冷月的聲音,嘉木長公主連頭都沒抬,手上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停頓,整個人恣意而又悠閑的,就彷彿這裡是她的公主府一般。
夜九宸和冷月在嘉木長公主的面前坐下。
嘉木長公主這才幽幽的開口:「本公主若是不用這種方法來見你們,怕是這輩子,都見不到了呢。」
說著,嘉木長公主猛地一個抬頭,眸光深沉而又銳利的,直逼冷月和夜九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