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結果第二日早上剛送走斐青瀾，斐靈溪就聽說斐辰漪又發病了。

原來昨日斐辰漪回院子時碰見了斐月湖，趕巧又沒有斐南潯在旁邊跟著，仗著末兒不敢動她要搶了花燈去玩。也不知怎麼就看上了那個素凈的青蓮燈，就偏要奪，末兒自然是不肯，這拉拉扯扯的便將那花燈弄壞了。

這花燈本就是斐辰漪特地去換的，自然稀罕得緊，叫斐月湖這麼一鬧便氣急攻心的發了病。

重點是還有三日便要去卓氏的壽宴，斐辰漪自然是不能去了，斐月湖做了這種事，哪怕是無意也得禁足，自然也不能去了。

原本斐家除了段氏和姜氏，是還要帶斐靈溪、斐明漣、斐辰漪和斐月湖去的，如今斐辰漪和斐月湖都不去，便將名額一個給了年幼的斐宣沂，一個給了斐黎汌。

至於斐南潯並不喜歡湊熱鬧，索性留在了家裡看著斐月湖寫大字。

因著有斐黎汌這個庶女在，外院里的那些姑娘便卯足了勁想要頂了斐黎汌的這個位置。所以便苦了丫鬟小廝們，要為各位小姐的算計買單。

還是段氏作為主母發話了，說若是還有人生了意外也不會補上名額，這才消停下來。而到了這時候，其實離壽宴也就剩了一日了。

其實這些姑娘之所以那麼想要去沈府的壽宴，首要目的就是卓君凡和卓君朝，沈雷航等其他公子哥平日里也不是見不到，反倒是吸引力不大。

沈雪言在壽宴前一天終於逃脫了累的要死要活的命運，來斐靈溪這裡休息休息。

她和斐靈溪抱怨：「我幫忙布置流程就夠累了，大表哥還總是過來拿各種事煩我，當我們沈府的下人們都是擺設么？」

斐靈溪若有所思：「你和卓君凡很熟？」

沈雪言點了點頭，忍不住吐槽：「你可別看他在外面一副正經樣子，私底下就是個話癆，每次寫信比話本都厚，結果啰啰嗦嗦說了半天什麼正事都沒有。」

隨後她反應了過來：「你該不是看上他了吧？這傢伙可比季巡強不到哪裡去。」

斐靈溪搖了搖頭，隨後道：「是唐采櫻，這次四姑奶奶帶唐采櫻來便是為了同他相看，若是兩邊都沒什麼意見的話便要定親了。」

沈雪言心情有些古怪，想了想后對她說：「我總覺得這兩人不相配，估計就算是成了親也過不好。」

斐靈溪也點了點頭：「然而這是兩家長輩定下的，尤其是唐采櫻這邊怕是沒法反抗的，所以想讓你幫忙問問卓君凡那邊的意思。」

「你同唐采櫻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了？」沈雪言有些奇怪，隨後她笑道，「不過這件事沒問題，就包在我身上了。」

兩人又談笑了一會兒便出了門，沈雪言為了明日母親卓氏的生辰特意給她定做了一套頭面。之前怕走漏消息一直寄存在碧華樓，然而明日便是壽宴了，她今天自然得把頭面取出來。

馬車平緩的行駛在主街上，因著柳陽城許多巨富之家聚集，所以官府收上來的稅銀格外充足，就連路都比其他地方修的更平整，使得馬車中的人感受不到什麼顛簸。本就勞累了好幾日的沈雪言便在馬車上犯困了，拉著斐靈溪的袖子想要叫她把窗口的帘子放下，卻無意間看見了某個眼熟的人。

「停車，快停車！」沈雪言匆匆忙忙跑下去攔住了那個人，「你怎麼在這？」

卓君凡本來好不容易支開了所有侍衛，結果沒想到竟然在大街上碰上了表妹沈雪言，看著沈雪言一臉的焦急，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出來買些東西，倒是你，不是去斐家了么？」

沈雪言還以為她好不容易準備的禮物暴露了，等知道他是出來買東西的這才鬆了口氣。看著這裡離碧華樓也不遠了，她便叫斐靈溪下車，兩人乾脆步行過去。

她隨口問了一句：「大表哥來買什麼？這柳陽城我可熟悉得很。」

卓君凡臉色詭異的出現了些許微紅：「這，雪言表妹可知道哪裡的首飾是最好的？」

沈雪言也沒注意，一邊招呼斐靈溪趕緊過來一邊回話：「那肯定是碧華樓了，剛好我們也要去碧華樓，一起走如何？」

斐靈溪看沈雪言臉上情緒外露，有些好奇這人是誰。她倒是不懷疑沈雪言移情別戀，經歷了前世的她比誰都清楚沈雪言對葉春晟的感情。

她只是好奇這人是誰，前世她因為父親的死生了重病，沒能來參加卓氏的壽宴，許多趕來參加壽宴的賓客她都不熟悉。

看到斐靈溪的表情，沈雪言這才想起來兩人並未見過，便自覺給兩人介紹起來。

「這位是我表哥，忠勇侯世子卓君凡。」

「表哥，這位便是我說過的斐家二小姐斐靈溪。」

兩人並沒有過多交流，畢竟不熟悉，況且男女授受不親也該保持距離，所以互相打了個招呼便算認識了。

斐靈溪審視著這位傳說中的忠勇侯世子，只覺得這人不像是那等道貌岸然之輩，也不知日後是為何同唐采櫻鬧到了那等地步。

而卓君凡也在觀察著這位表妹的至交好友，同沈雪言絲毫不同，端莊賢淑得不像是商戶女，倒像是京城的大家閨秀一般。

也不知表妹為何會同她成了好友，這等心思深沉之輩可不適合結交。

兩人各懷心思想了不少，不過在現實中也不過是到碧華樓的這幾步路而已。沈雪言平日里也是個心思縝密的，然而今日卻半點沒看出這兩人的不對勁來。

她一進碧華樓就半點猶豫都沒有的往頂層去，可預料之中應該在的人卻沒在頂層出現，她定的頭面也不知在何處。

等斐靈溪看到她下樓正準備去迎她時，便見她滿臉氣憤的去尋了掌柜，那氣勢給大腹便便的掌柜嚇得縮成了一團。

「這，沈小姐今日這是怎麼了？小店有什麼招待不周的您儘管提，莫要氣壞了身子。」

沈雪言勉強冷靜下來：「我問你，謝三娘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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