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對自己都如此無情

秦雪小時候，就被秦大寶打過。

那時候秦大寶還是孩子，她還能反抗一下，雖然反抗的結果，是被那對垃圾夫妻暴打一頓。

但是秦大寶的動手，在秦雪的印象中，她是不怕的。

可是，沒想到，這麼多年，她都忘記了，眼前的秦大寶不過了是長大了，而且他的拳頭更硬，長成了一個成年男子的樣子了，他能夠一拳頭就將她給打趴下，而他的拳頭有力，又帶著狠毒。

秦雪渾身疼痛著，雙臂抱住自己的腦袋，蜷縮在地上，盡量的不讓秦大寶傷到自己要害部位。

咬著牙，忍受著的時候，還在讓自己分心想著，等她出去之後，先去醫院驗傷，再將這個混蛋告進監獄。

如果自己使使勁，讓人在監獄里狠狠的教訓他，她可不是什麼心軟的人，她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秦大寶嘴裡咒罵著，拳打腳踢著，終於似乎累了之後，秦雪躺在地上，沒有動靜。

秦大寶喘息著，坐下來，用腳踢了踢秦雪。

「死了沒有？沒死趕緊起來，給我錢，我要出去逛逛。」

秦雪許久，才活動了下，渾身似乎已經不是自己的了，頭暈眼花，疼的她大汗淋漓，終於虛弱的站起來之後，始終都捏著的手機，簡訊發了個報警的信息。

此時，她已經眼睛臉上，頭上腫起來了，身上的疼痛讓她呼吸都疼。

「嘖，這麼抗打啊？沒死就好，給我錢。」

秦雪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剛才被打的時候，她還不忘開著手機，錄了下來。

這會兒，她沒說話，將視頻保存下來，同時發給了助理一份。

之後，才腫著面目全非臉，看著秦大寶。

「我沒有錢。」

「你說什麼？」

秦大寶又要暴怒，想要打人，而秦雪只瞪著深沉冷眸，看著他。

「打死我，你一分錢都拿不到。」

秦大寶的的拳頭收回去，那張跟秦雪相似的臉龐，卻猙獰的一點都不好看。

他沖著秦雪啐了一口，"沒錢，就賴上你了。反正找到你了，我也知道你公司在哪裡，你跑不了。"

秦雪一笑，卻扯到了嘴角的傷口。

她的「嘶」了一下，疼痛又襲來。

「秦大寶，」

秦雪似乎用盡了力氣，才說出一句話來，「你既然敢來，就要做好準備。」

「什麼準備？」秦大寶無賴的挑眉。

秦雪沒說什麼，她的忍耐力已經到極限了，而此時，房門外有人敲門。

秦大寶皺眉，不耐煩的起身去開門。

門外，警察看到秦大寶，同時透過他身後看到了渾身是傷的秦雪。

「你們……」

秦大寶沒有反應過來，警察已經衝進來，而秦雪看到了警察之後，終於放心的暈了過去。

真的好疼啊，疼的她想死了……

……

秦雪在做夢，而她好像知道自己在做夢。

因為，她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而現在的她，清醒的知道，自己早就脫離了那些可怕的過去，而她更是知道，自己現在是生活在帝城的秦雪，一個獨立自由的秦律師。

可是這個夢，還沒有結束，她冷眼看著，自己從小別欺負，被打罵，被逼著幹活，她能活下來真是個奇迹。

秦雪走到那個小小的陰沉的低著頭幹活的自己面前，摸摸她的頭頂。

「你現在的苦難，未來都會過去的。」

而小小的自己抬頭，卻滿臉是血，七竅流血。

秦雪驟然被驚醒，睜開眼睛，眼睛卻是沒有焦距的。

「你醒了！」

厲言爵原本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微微合上眼睛小憩。

聽到她忽然變化的呼吸，他迅速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秦雪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而她的胸口起伏著，像是被驚醒的樣子。

厲言爵迅速俯身，粗糲的指腹在秦雪的眼角擦過，擦去了那一滴無聲無息的眼淚。

「醒來了，你在做夢，現在很安全，沒事兒的。我在。」

秦雪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恢復了神志。

看到了厲言爵的出現，秦雪直接問，「你怎麼在這裡？」

厲言爵看著她腫著的臉龐，一塊青，一塊紫的，面目全非，哪兒還有那漂亮的明艷的樣子？

尤其一雙眼睛，腫的更是難看。

他當時第一眼看到這樣的秦雪的時候，差點都沒有認出來。

深深的呼吸了下，厲言爵是壓抑著自己，耐著心跟她解釋。

「我打電話的時候，是你助理接的。她當時在陪著你，我就過來了。晚上我讓她回家去了。一會兒估計她就過來了。許小姐打來，我想你不會想讓她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就糊弄她過去了。」

秦雪了解了，也就是說，從昨晚到現在，都是厲言爵在陪著的。

「多謝。」

「不用。你的身體，目前也是我的，照顧好你的身體，我也是我該做的。」

秦雪想笑，但是扯到臉上的肌肉又疼。

厲言爵起身，給她倒了杯水，用吸管放在她嘴邊。

秦雪喝完水，冷靜的詢問：「我的傷怎麼樣？你如實說就是，這些我還要日後作為證據。另外秦大寶被拘留了吧？等警察過來，你就走吧，我自己能活動了，我也得去做筆錄，還得控告那個垃圾殺人。我的助理幫我請假了吧？你把我手機給我，我要給她打電話人，」

厲言爵將她的手機遞給她，秦雪立刻撥出了助理電話。

而她做的不少讓助理過來，「你不用過來了，我自己可以。你回去之後幫我起草材料，等我出院我要親自將這個垃圾送進去。另外我其他的案子，我一會兒會跟老闆說……哦，他知道了？行，我知道了，不著急的就等等我，我可不想因為這個垃圾人錯過賺錢的機會……」

她冷靜的說出自己要做的事情，其實同時也是在說給自己聽，在一步步的去分析這些，讓自己腦子活動起來。

接下來的步驟，她都想好了，安排助理去做。

而厲言爵就站在一旁，看著這個女人，到這個時候了，還如此冷靜，甚至是無情，對待自己都如此無情。

不考慮傷勢，不考慮自身情況，腦子裡想的只是怎麼報復，然後是工作賺錢……

厲言爵的手指捏緊，煩躁的想要抽煙。

可是這裡是病房，他只能在一旁，緊緊的握拳，看著秦雪冷靜的說完掛斷電話。

她眉頭迅速一皺，似乎身體還在疼。

厲言爵冷硬的黑眸微微眯了眯。

「疼嗎？」

秦雪頓了下，「死不了。」

「碰！」的一聲，厲言爵的拳頭突然砸在了牆上。

秦雪驚嚇了，她看著眼前男人黑沉的臉色，有些不明。

「怎麼了？有火氣出去發。」

她沒工夫還要在意厲言爵的情緒，況且她現在都這樣了，這個男人卻還莫名其妙的拳頭砸牆？

這什麼騷操作？

厲言爵低沉的聲音，冰冷的擠出來。

「秦雪，你就不會哭嗎？你不會告訴我，讓我幫你出氣嗎？你就不會休息一下，什麼都不管，暫時好好養傷嗎？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連自己都如此狠得下心來，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秦雪楞了下，沒想到厲言爵會如此逼問。

而她也不過是怔楞的一瞬，便清冷直接的對上厲言爵冷沉的黑眸。

「我為什麼要哭？哭泣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哭就能讓我不被打嗎？哭就能讓我得到自由嗎？哭就能讓我不疼嗎？很顯然並不能，沒用的哭泣，是弱者的表現。而且，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夠處理好，沒有必要麻煩別人。至於狠心對自己，我怎麼會？我知道自己的狀況，我能處理好。」

「麻煩別人？我是別人？」

這才是讓厲言爵的一再壓抑著的憤怒的點。

在秦雪心裡，他不過就是一個床伴而已，多了都沒有，他們甚至都算不上朋友。

厲言爵敢肯定，要不是他正好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助理透露了，恐怕自己根本就不會有機會見到現在的秦雪，甚至在秦雪眼裡，他來照顧她看望她，都是多餘的。

這個女人的倔強和無情，在這一刻，厲言爵真的見識到了。

無情到對自己都如此，讓人憤怒，但是，也讓他心疼。

非常心疼！

秦雪抿著嘴唇，冷淡的回答，「我們除卻身體關係，也並不熟悉。」

就知道她會這麼說。

厲言爵怕自己再生氣，說出什麼做出什麼來，直接拎起外套走出了病房。

而秦雪看著他似乎被惹怒了的樣子，眸光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