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及時雨
任誰都心知肚明,邪祟這頂帽子不管扣在誰頭上,一輩子都無法翻身了。
魏氏與李氏對看了一眼。
這個結局實在是太出乎她們的意料了。
便連季媚與季茵也愣住,她們久久的沒有回過神來。
季嫵一言不發的站在那裡,看著嚇傻了季蔓,再看怒不可遏的秦氏,她只覺得透體舒暢的很,她眼底閃過一絲冷笑。
這便是她給她們的見面禮,不知她們可歡喜?
季伯言也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他眉頭緊鎖,凝神看著趙元。
平心而論季蔓也是他的女兒,這個結果實在不是他願意看見的。
在秦氏怒火中燒的目光中,趙元拱手說道:「貧道從不妄言。」
他看著斷裂在地上的香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便是蒼天鬼神所示,任誰也無法改變這個結果。」
季蔓失神的搖著頭:「不可能,不可能……」
她驟然抬起頭死死的看著趙元大聲吼道:「這絕對不可能,我怎麼會是邪祟?」
無論如何她也沒辦法接受這個結果。
比她更為憤怒的是秦氏,她凝神看著趙元一字一沉的說道:「這是阿蔓,趙天師可是弄錯了?不若再做一場法事。」
她故意咬重了阿蔓二字。
在前廳的時候,她雖然沒有言明,可她已經告訴趙天師所有的不祥之事皆是季嫵回來之後才發生的,趙元收下了她那一千兩銀子,並且告訴她,他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
明明他們已經達成了默契,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
麻姑與趙婆子皆鬆了一口氣。
「阿蔓一定不會是邪祟的,請趙天師再做一場法事吧!」不等趙元開口,魏氏緩步站了出來。
李氏看了她一眼,也站出來說道:「若說阿蔓是邪祟,我們皆是不信的,阿蔓一直在家,家中從未發生過任何不詳之事,她怎麼會是邪祟?」
魏氏已經開口了,她就不得不站出來表明態度。
趙元下顎微抬,他手中的拂塵一甩,對著季伯言拱手一禮說道:「大人若不信貧道,貧道也無話可說,請容貧道告辭。」
話已至此,季伯言還能說些什麼,他看著趙元說道:「有勞趙天師了,趙天師慢走!」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趙元再不看所有人一眼,他提步就要走。
秦氏腳步一移擋在趙元面前說道:「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你不能走!」
趙元淡淡的看了秦氏一眼,他扭頭朝季伯言看去。
季伯言看著秦氏沉聲說道:「你這是做什麼?可還有半點體統?」
「母親!」季景幾步走到秦氏身旁,他不著痕迹的對著秦氏搖了搖頭。
秦氏一臉不甘,在季伯言與季景的注視下,她不得不給趙元讓開了路。
趙元提步就走。
「是你害我!」就在那個時候,季蔓突然發瘋一樣朝季嫵沖了過去,她一下將季嫵推到在地。
「啊!」季嫵滿目驚恐的摔倒在地,她一臉委屈的看著季蔓喃喃說道:「姐姐說什麼?阿嫵聽不明白。」
說著她委屈無助的眼淚落了下來。
「嬌嬌。」麻姑與趙婆子上前就要去扶她。
季蔓如同發瘋了一樣,她一把抓住了季嫵的衣領,她滿目猙獰的沖著季嫵大聲吼道:「所有的不詳之事都是你在回府之後發生的,你分明就是那個邪祟,是你提議要趙元入府,定是你早已與他串通好,你為何要這樣陷害我?」
任誰遇到這樣的事都是要發狂的,這可是滅頂之災,一旦扣上這頂帽子便再無翻身之地。
秦氏心中也有此疑惑,可如今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為阿蔓洗刷邪祟之名。
季嫵用力的搖著頭,她眼淚滾滾而落:「姐姐,我沒有,我沒有……」
「阿蔓,你胡說些什麼?阿嫵剛入府怎會認得趙天師,你還不趕快放開阿嫵。」季伯言面帶怒火的看著季蔓說道。
季蔓早已急瘋了,她哪裡還能聽進去季伯言的話,她雙手用力的掐著季嫵的脖子。
「嬌嬌……」有秦氏和季蔓的婢女在,麻姑和趙婆子根本靠近不了季嫵,兩個人手足無措的看著季嫵。
「咳咳咳……」季嫵面上一片驚恐,她面色由白轉紅不住的咳了起來,她絲毫沒有埋怨季蔓,反而抬頭滿目祈求的看著趙元的背影大聲說道:「趙天師,我姐姐她不是邪祟,求你告訴大家我才是那個攪得家宅不寧的邪祟。」
季嫵將前世季蔓與季媚她們慣用的嘴臉表演的淋漓盡致,前世她們就是用這幅嘴臉迷惑眾人的,表面上看著一臉柔弱心地善良,內里卻是一副蛇蠍心腸。
她這幅模樣令得季伯言滿腹心酸,他冷眼看著季蔓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失望。
這便是他季家的嫡女!
「阿蔓!」秦氏也上前去攔季蔓,她自然不關心季嫵的生死,她關心的是季蔓的名聲。
趙元腳下一頓,他扭頭看了季嫵一眼,淡淡的說道:「貧道從不說虛假之話。」
語罷,趙元提步就走。
季嫵一臉絕望,她大聲哀求道:「趙天師,你不要走,你告訴大家姐姐不是邪祟,阿嫵才是邪祟……」
她哭對情真意切,沒有半分虛假,任誰看了都不由得心中一軟。
「阿蔓,你鬆手。」旁人都不敢上前,秦氏硬生生的拉開了季蔓。
麻姑與趙婆子把季嫵扶了起來。
季蔓淚流滿面的看著秦氏,旁人不知她卻是知曉的,她正在與元家議親,若邪祟之名傳出去她這輩子可就全完了。
「母親。」她滿目絕望的拉著秦氏的手,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著。
秦氏穩了穩心神,趙元還未走出院子,她凝神看了趙元的背影一眼,眼底閃過一絲凌厲的寒芒。
就在那個時候,一個婢女匆忙走到秦氏身旁低語幾句。
秦氏雙眼一眯,瞬間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她聲音一高說道:「趙天師請留步。」
看著這一幕,季媚與季茵眼中皆閃過一絲幸災樂禍。
平心而論雖然她們討厭季嫵,但也不喜歡季蔓,她總是仗著嫡女的身份欺凌她們,若她這個嫡女落得個邪祟之名,於親事上她們受益頗多。
趙元腳下一頓朝秦氏看去。
一時之間所有人皆看向秦氏,所有人都不明白她想要做什麼。
秦氏輕輕的拍了拍季蔓的肩膀,眾目睽睽之下她緩緩站了起來,她目不轉睛的看著趙元說道:「敢問趙天師是如何斷定阿蔓就是邪祟的?」
趙元手中的香驟然斷裂,在場所有人都看的一清二楚,且不說趙元方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此舉已經有些胡攪蠻纏了。
季伯言十分不悅的看著秦氏。
趙元正準備開口。
怎料,秦氏根本不給趙元開口的機會,她勾唇一笑說道:「清風觀的虛空道長也來了,不如你們切磋一下,看看到底是誰技高一籌?」
秦氏聲音剛落,虛空道長便出現在眾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