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獅子大開口
麻姑皺著眉頭說道:「嬌嬌,當鋪的管事說了,想贖回那件狐裘也不是不可,只是需要五千兩銀子。」
「你說什麼!」季嫵凝神看著麻姑,她緩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面色難看的厲害。
她不過當了兩千兩銀子,贖回來竟然要五千兩銀子,這可真是獅子大開口。
麻姑又重複了一遍。
季嫵皺著眉頭問道:「是哪家當鋪?」
之前她沒有過問,如今看來只怕是一家黑店。
她也是知道當鋪的規矩的,若想贖回典當出去的東西,總是要比典當所得高一些,但也不能高的如此離譜。
麻姑想了想說道:「嬌嬌是盛源典當。」
季嫵嘴角一抽,她單手扶額一時之間頭疼的十分厲害,盛源典當是正好是高家的產業,難怪高寅這麼快便知道了,還順藤摸瓜找到了她。
實在是她自己撞到了人家槍口上。
這也不怪他會惱怒了,他心血來潮日行一善,破天荒獨此一遭,在他看來她理應把他的狐裘供起來才是,而她卻拿去換了黃白之物。
「哎!」季嫵長嘆了一聲,她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
五千兩銀子啊!
三天的時間,她上哪去弄五千兩銀子!
以高寅的本事,只怕已經把她調查的一清二楚,自然知道她只是季家一個備受冷落的庶女,她如何能有五千兩銀子。
便是季蔓這個嫡女也拿不出來的。
看樣子他是故意刁難她了。
「嬌嬌怎麼了?已經當出去的東西為何非要贖回來?」麻姑看著季嫵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來。
季嫵不願麻姑跟著她擔憂,她對著麻姑淡淡一笑:「沒事。」
麻姑見她不願多說便不再追問。
季嫵一直在冥思苦想,要如何才能在三日之內賺夠五千兩銀子,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以示公正,下午,姜策將趙元與虛空道長的占卜結果一併送給季伯言。
季伯言遣退了眾人,他將兩人的占卜結果擺在桌案上。
虛空道長的占卜結果是,左相夫人所懷男胎,三日之內便可生產。
而趙元的占卜結果則是,左相夫人所懷女胎,明日未時生產。
憑心而論季伯言不願讓任何一個女兒背負上邪祟之名。
他看得出來這件事是秦氏鬧出來的,為的便是誣陷阿嫵,所以他才遲遲沒有答應她們的請求。
事到如今公子策已經插手,他看得出來趙元天師並非無能之輩,此事已不是秦氏能左右的,他甚是放心。
至少能給阿嫵一個公正。
其實季伯言更願意讓趙元勝出,好給秦氏一個教訓,讓她以後安分守己的過日子。
至於阿蔓,怪只怪她有個心思不純的母親。
季伯言凝神看了一眼,將趙元與虛空道長的占卜結果妥帖的收了起來。
收好之後他便出去了。
他一走,李婆子鬼鬼祟祟的進了他的書房。
半個時辰之後,兩個人的占卜結果出現在秦氏手中。
自然這一份是臨摹的。
秦氏拿著占卜結果去了虛空道長房中。
「表兄你看。」虛空道長遣退了兩個小童,房中只有他與秦氏兩個人,秦氏便不忌諱了,直言不諱的喚著他表兄,將占卜結果遞給虛空道長。
虛空道長接過一看,他滿目譏諷的笑了出來:「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趙元,竟連時辰都寫的一清二楚,真是不知死活。」
「表兄……」秦氏一臉擔憂的看著虛空道長,正是因為趙元將時辰都寫的一清二楚,她才擔憂不已。
若無絕對的把握任誰也不敢這樣寫。
虛空道長看著秦氏笑著說道:「你就放心吧!這一次我們贏定了。」
他說的如此篤定,秦氏才放下心來。
虛空道長抬手劃過秦氏的臉,他凝神看著秦氏壓低聲音說道:「你只需好好想想事後如何謝我。」
秦氏含笑推開了虛空道長的手,她眼波流轉魅意十足的看了虛空道長一眼:「你想要的都給你。」
兩人視線相交擦出細碎的火花來。
為了避嫌秦氏並未久留。
高寅正在書房處理公文,江陵忽然大步走了進來。
高寅放下手中的毛筆朝江陵看去。
在他的注視下江陵拱手說道:「果然如郎君所料,將狐裘典當的婆子一早便去當鋪贖狐裘去了。」
高寅勾唇一笑,他並未開口。
江陵接著說道:「當鋪的管事按著郎君的吩咐,告訴她贖回狐裘也可,只是需要五千兩銀子,那婆子便匆匆離開了。」
高寅雙眼一眯:「甚好!」
江陵滿目不解的看著高寅問道:「郎君,你明知她只是季家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如何能拿出來五千兩銀子?」
高寅淡淡的掃了江陵一眼:「一個不受寵的庶女嗎?」
高寅笑了起來,在他看來卻並非如此。
他既然將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季家主母三番兩次謀害她。
一次逃脫可以說是僥倖。
兩次,三次呢?
最近季家出了邪祟一事在城中鬧得沸沸揚揚的,他多少也聽聞了一些。
可結果呢?
季家主母尚未討到半分好不說,還將自己嫡出的女兒給拉下了水。
這一切絕非偶然。
他並未多說,他有些好奇,在她那副楚楚可憐的面容之下,藏著一副怎樣的面孔?
上午還出著太陽,下午便下起雪來。
星星點點的雪落在紅梅上備有一番景緻,季嫵站在窗前凝神看著外面。
「嬌嬌,嬌嬌……」麻姑在她身後喚了好幾聲,她都沒有聽到。
不得已麻姑只得提高了聲音:「嬌嬌。」
季嫵這才回過神來,她扭頭看著麻姑說道:「麻姑什麼事?」
麻姑輕聲說道:「該用晚飯了。」
整整一日,季嫵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高寅只給了她三天的時間,她能不著急嗎?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惹怒高寅。
用過晚飯之後,季嫵去季伯言房中坐了坐,問了問他傷勢如何了,兩個人隻字未提昨日的事。
回來之後季嫵洗漱過後,換上寢衣便上榻了。
虛空道長還在府中住著,她可沒心情再出去散步了,昨日的事一直到今日她還有些心有餘悸。
秦氏與虛空道長有染的事,季嫵對麻姑也是隻字未提。
很多時候知道的越多便越危險。
上一世麻姑因她而死,這一世她只盼著麻姑可以善終。
夜漸漸深沉。
季嫵躺在榻上閉著眼不停的輾轉反側,她怎麼也睡不早,一直在冥思苦想究竟如何才能再三日內賺足五千兩銀子。
雪還在下。
忽的,季嫵一下睜開了眼,她雙眸燦若星子,嘴角微微上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