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是我
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秦氏已察覺到季伯言的不悅,她深知她方才做的有些過火了,她知道季伯言是個心軟了。
所以一進季伯言書房,她便哭了起來,她淚眼模糊的看著季伯言說道:「夫主,阿蔓可怎麼辦?」
她也是急糊塗了,一時忘了季伯言根本沒有跟她說過占卜結果一事。
季伯言淡淡的看著秦氏:「夫人在這府中還真是隻手遮天。」
秦氏面容一僵,她這才想起這個茬兒來,她垂眸說道:「我也是關心阿蔓。」
頓了頓她才接著又道:「還有阿嫵。」
季伯言臉上閃過一絲譏諷:「你何時關心過阿嫵,你關心的只有阿蔓吧!」
秦氏抬頭看了季伯言一眼,她哭著說道:「夫主,事到如今還是先想想怎麼辦?這件事過不了幾日就會傳出去,到時候阿蔓可怎麼辦?」
秦氏哭的傷心欲絕,這一次可絲毫沒有摻假。
「怎麼辦?」季伯言聲音徒然一高:「你不是早就想好怎麼辦了?或打發到鄉下的莊子,或送到庵堂里去。」
秦氏難以置信的看著季伯言,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她喃喃喚了一聲:「夫主!」
「莫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安得什麼心思。」季伯言坐在桌案后,他冷眼看著秦氏緩緩說道:「邪祟之名落在阿蔓頭上也不過是罪有應得罷了,阿嫵怎麼辦,阿蔓就怎麼辦,明日便將阿蔓送到鄉下的莊子去。」
「夫主這話何意?我安得什麼心思,你說我安得什麼心思?」秦氏凝神看著季伯言,她一臉委屈的說道:「我所思所想皆是為了這個家。」
說著她眼淚滾滾而落:「阿蔓怎麼能去鄉下的莊子呢?」
「阿嫵去得,阿蔓怎麼就去不得?」季伯言一臉厭惡看著秦氏,他指著秦氏說道:「你不就是想如此陷害阿嫵嗎?」
「夫主,我沒有!」秦氏用力的搖著頭。
季伯言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冷眼看著秦氏說道:「你真當我好糊弄?阿嫵怎會中毒?又怎會又刺客去刺殺阿嫵?我心知肚明的很,我之前沒有發作不過是顧著季家的顏面,可你一次又一次太讓我失望了。」
「夫主,你我夫妻二十載你怎能如此疑心我?」秦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心中一驚,果然季伯言已經知道季嫵中毒一事。
可在此之前,他卻是從未提過,可見季伯言早已不信任她了,還處處提防著她。
季伯言面上沒有半分鬆動,他沉著臉說道:「要不把阿蔓送到鄉下莊子,要不你與阿蔓一起去鄉下的莊子。」
季伯言並非半點也不在意季蔓,他知道這件事不可避免的會傳出去,為今之計也只能讓阿蔓去鄉下避一避風頭。
「夫主,你不能這樣對我,更不能這樣對阿蔓。」秦氏嘶聲力竭的喊道。
季伯言再不看秦氏一眼,他提步就走。
「若邪祟之名落在阿嫵頭上,你也會把她送到鄉下去嗎?」秦氏看著季伯言的背影低聲吼道。
季伯言扭頭看了秦氏一眼:「難道你忘了,阿嫵已經在鄉下的莊子一住就是十三年嗎?」
「夫主……」任由秦氏如何呼喊,季伯言都未曾回頭,只留給秦氏一個冷漠的背影。
秦氏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失聲痛哭起來。
地上的積雪還未融化,寒風如刀子一樣橫掃著大地。
「姐姐!」季嫵嫣然一笑,她一改往日膽小怯懦的模樣,她眼波流轉笑盈盈的看著季蔓壓低聲音說道:「母親不是一直想把邪祟這頂帽子扣在我頭上嗎?」
季蔓徒然瞪大了眼,她一臉震驚的看著季嫵,心中更是翻江倒海。
季嫵一向以膽小怯懦的模樣示人,她從未見過她這幅模樣,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雙眼燦若星辰寒意流轉,讓人不敢直視。
更令她震驚的是她竟然知道母親的用意。
季蔓當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姐姐,你不是想知道是誰害你嗎?」季嫵咯咯一笑。
在季蔓的注視下,她聲音低沉的說道:「是我!」
「什麼?」季蔓一下愣在那裡,她一臉惡毒的看著季嫵,聲音顫抖的說道:「是你害我。」
季嫵漫不經心的看著季蔓,她微微頷首。
一時之間,季蔓只覺得怒火攻心,她素手一揮指著季嫵說道:「我就知道是你指使趙元害我。」
「咳咳……」說著她劇烈咳嗽起來。
季嫵笑的花枝亂顫,她慢悠悠說道:「母親不是想害我嗎?如今也不過是報應罷了。」
她說著一頓,在季蔓吃人的目光中,接著說道:「姐姐你可還好?如今你可是禍亂家宅的邪祟了。」
「季嫵,我殺了你……」季蔓死死的看著季嫵,她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掙扎著想要從榻上坐起來。
季嫵緩緩站了起來,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季蔓。
她嘴角含笑故意刺激季蔓:「我就站在這裡,姐姐來殺我啊!」
季蔓雙目噴火,她再無一絲理智,她瘋了一樣朝季嫵撲了過去。
「啊……」季嫵一下被她推倒在地,她笑的妖嬈卻故作驚慌失措的大聲喊道:「姐姐你這是要做什麼?」
「我殺了你這個賤人。」季蔓騎在季嫵身上,她雙目噴火如瘋婦一樣狠狠的掐著季嫵的脖子。
「咳咳咳……」季嫵笑盈盈的看著季蔓,她眼中沒有半分驚恐,口中卻大聲喊道:「姐姐,求求你不要殺我……」
說著她用力一推,季蔓狼狽不堪的摔在地上。
麻姑扭頭看了一眼,她一把推開了門,大聲喊道:「救命啊!快來人救命啊!」
兩個人配合的天衣無縫。
季伯言前腳才出了書房,季嫵的呼救聲便傳入他耳中。
季伯言面色一變,他匆匆走了過去。
「阿蔓!」秦氏也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她一刻都不敢耽擱起身就外走。
「姐姐,你來殺我啊!」季嫵躺在地上,她笑靨如花的看著季蔓,微微上揚的眼角一片譏諷。
「季嫵,我今日一定要殺了你!」季蔓已經急昏了頭,她四下掃了一眼,拿起一個花瓶對準季嫵狠狠地砸了下去。
無人看見季嫵冷眼看著季蔓,她眼中沒有半分驚恐。
「阿蔓,你這是做什麼?」季伯言一進來便看見這驚心動魄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