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裝病
季蔓身負邪祟之名,且被趕到了鄉下的莊子里去,秦氏怎會善罷甘休?
換做旁人勢必會緊盯秦氏,把秦氏當做心腹大患,一刻也不敢鬆懈。
可季嫵偏偏沒有這樣做。
「婆婆,你只管按照我說的去做。」季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令得趙婆子心中疑慮盡消。
「是,嬌嬌!」趙婆子微微頷首。
她欲言又止的看著季嫵。
「婆婆有話不妨直說。」季嫵輕聲說道。
趙婆子扭頭朝外看了一眼,她壓低聲音說道:「嬌嬌,阿朱與阿綠是秦氏的人,放在身邊終究不妥,嬌嬌還是趕緊想個法子打發出去才好。」
季嫵與趙婆子的想法不謀而合。
她點頭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
阿朱與阿綠到底是秦氏的人,想要把她們兩個人打發出去,還需要一個合適的由頭。
「還是嬌嬌想到周到。」趙婆子對著季嫵盈盈一福,她轉身走了出去。
季嫵緩步來到桌案,她提筆匆匆寫下一封信,轉身回到榻上。
「麻姑,麻姑……」她才回到榻上,便雙手抱著頭,一副痛苦難耐的模樣在榻上翻滾起來。
「嬌嬌……」聽著她的驚呼,麻姑一怔她推開門便朝季嫵沖了過去。
「嬌嬌,這是怎麼了?」與此同時阿朱和阿綠聽著動靜也走了進來。
季嫵面色煞白,她額上青筋凸起,雙眸彷彿血染一般刺目驚心,她死死的看著麻姑,一字一句格外艱難的說道:「麻姑,我的頭好痛,彷彿要炸開了一樣,你快去請大夫來。」
季嫵頭上本就有傷,如今還往外滲血,麻姑不明就裡嚇得頓時魂飛魄散,她緊緊抓著季嫵的手慌亂的不成樣子。
麻姑還未開口,阿朱滿目驚慌的說道:「嬌嬌,如今家主還未回來,主母嚴禁府中所有人外出,奴這就去稟告主母。」
「啊……」季嫵雙手抱著頭,她撕心裂肺的叫了一聲。
麻姑看著阿朱說道:「你快去啊!」
「是。」阿朱匆忙走了出去。
季嫵定睛看了麻姑一眼。
「啊……」她不停的慘叫著。
麻姑扭頭看著阿綠說道:「你快去打盆溫水來給嬌嬌擦一擦臉。」
「是。」阿綠也走了出去。
一時之間屋裡只剩下季嫵與麻姑兩個人。
「痛,我好痛……」季嫵還在不停的慘叫著,面上卻無一絲痛苦的表情。
麻姑微微一怔,她瞬間明白季嫵的意思了。
季嫵附身在麻姑耳邊低語了幾句,把方才寫好的信交給她,又從榻上的暗格里取了五十兩金銀子給麻姑。
秦氏正心煩意亂,聽了阿朱的話,她面色一沉,驟然站了起來:「夫主不在家,她這又是鬧的哪門子。」
她看了宋婆子一眼說道:「走,我們去看看。」
一行人跟著秦氏朝荷香院走去。
秦氏是真不想見季嫵那張臉,可季伯言不在家,若季嫵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難免又要怪罪在她身上。
「啊……」秦氏才進了荷香院便聽到季嫵的慘叫聲,她帶著人匆忙走了進去,就見季嫵面色白的嚇人正在榻上不停的翻滾。
「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秦氏幾步走到榻前,她一臉擔憂裝模作樣的看著季嫵。
季嫵臉皺成一團,她眼睛紅紅的看著秦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麻姑,你還不趕緊去請大夫。」秦氏掃了麻姑一眼。
「是。」麻姑匆忙走了出去。
秦氏不著痕迹的看了宋婆子一眼。
麻姑前腳剛走,宋婆子便出去了。
秦氏一直在季嫵房中等著,宋婆子派人跟著麻姑,麻姑就近進了一家醫館,隨意找了一個大夫便回來了。
一路上宋婆子的人緊跟著麻姑,麻姑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大夫來過之後,說季嫵之所以這般是由於頭上的外傷所致,大夫給季嫵施了診,又給季嫵開了內服的葯。
大夫還未走,季伯言便大步走了進來。
「阿嫵,你怎麼樣了?可好些了?」他一臉擔憂凝神看著季嫵,眼中滿是心疼。
季嫵閉著眼,蔫蔫的一動不動的躺在榻上,兩側的頭髮都被汗浸濕了,她慢慢的睜開了眼,對著季伯言淺淺一笑:「父親,你回來了。」
季伯言看著季嫵虛弱的模樣,他心中越發惱怒。
在季伯言之前,魏氏與李氏也來了,可見兩個人是聽著信來的。
「父親,阿嫵沒事,鄉下的莊子苦寒,你就讓姐姐們都回來吧!別人若是問起,只說阿嫵是邪祟便是。」季嫵娓娓道來,每說上一句話便要喘上幾口氣。
她說一頓,不等季伯言開口,她嘴角一彎:「反正阿嫵都習慣了。」
便是她這句話令得季伯言心中一痛。
旁人聽來只覺得季嫵善良乖巧,處處為別人考慮。
「你只管安心養傷,別的事你莫要操心。」季伯言替季嫵掖了掖被角,他抬頭看了秦氏她們一眼說道:「讓阿嫵好生歇息,你們都回去吧!」
季伯言也只坐了一會便離開了。
阿朱與綠似乎受了秦氏的指使,兩個人寸步不離的守著季嫵。
趙婆子找了個由頭將她們支了出去,她知道季嫵處心積慮讓麻姑出去一趟,定是有事交給她去辦了。
屋裡只剩下她們三個人。
季嫵一掃方才虛弱不堪的模樣,她雙眸神采奕奕看著麻姑壓低聲音問道:「麻姑,事情辦得如何了?」
麻姑微微頷首:「嬌嬌交代的事情,奴已經辦好了。」
麻姑如何不知一路上都有人監視著她,她是不曾與任何人攀談過,可是出門沒多久一個小叫花子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就是那一瞬間,麻姑不動聲色的將信塞給了那個小叫花子,可以說神不知鬼不覺。
季嫵眼尾微微上挑:「如此甚好!」
季蔓一走,秦氏心中空落落的。
昨夜,她輾轉反側久久難以入眠。
午後,她實在疲累的很,宋婆子扶著她上了榻,她才迷迷糊糊的睡下。
「主母,主母,大事不好了!」宋婆子便驚慌失措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