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徐曉燕與作協與高原
高原拿著昨晚剛剛寫完的《再次高興》的稿子,來到了磨杵文化公司的門前,驚訝的發現公司大門上了鎖,公司裡面也空無一人。~~~~
「這公司倒閉啦?」高原鬱悶的想道。她好不容易寫好了這本描寫一個失憶女孩重新適應自己以前生活的小說,還專門打聽到了磨杵文化比較有市場眼光,所以今天就興緻沖沖的上門拜訪,沒想到卻碰到公司里空無一人的狀況?
「倒閉是應該不會,那磨杵文化公司的人怎麼都不在公司里了呢,連個前台都走了。」高原想了想,決定還是等等看,於是就在磨杵文化公司大門前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在雲港市的另一端,高原所等待的磨杵文化全體同仁正在沈紅星面前鞠躬道歉。
「姑娘,你真是條漢子!」沈紅星真的沒想到徐曉燕能這麼聲勢浩蕩的來道歉。而且自己和她之間那點兒事,需要這樣陣勢的來道歉么?哪怕是徐曉燕一個人來找沈紅星,不說什麼請求原諒,只是嘿嘿笑兩聲,那點兒事不也就過去了么。
沈紅星伸手扶起了仍然保持著90度鞠躬姿勢的徐曉燕,說道:「行了行了,多大點兒的事,徐姐你弄這麼大陣仗幹嗎?來來來,你們也起來吧。」沈紅星扶起徐曉燕后,對她身後的下屬說道。
「有錯就認,況且徐曉燕就是吃這碗飯的,在這方面犯這種錯誤,實在說不過去。」徐曉燕看到沈紅星原諒了她,笑起來說道。
沈紅星笑著瞪了徐曉燕兩眼,然後看了看她身後的下屬,說道:「行了,讓他們散了吧。」
徐曉燕轉身揮了揮手,讓手下的員工們回公司去了之後,她對沈紅星說道:「要不咱們找個地方說說話?」
沈紅星說道:「還專門找什麼地方啊?在我家店裡就行了,不介意吧?」
徐曉燕笑了笑,就跟著沈紅星回到店裡。聽到沈紅星讓蘇霞給她預備茶水,徐曉燕急忙說道:「算了算了,不麻煩了,給我杯白開水就行了。」
等到蘇霞端上來了一杯水,徐曉燕看著場面有點冷,於是說道:「紅星以前有沒有什麼練筆之作?有的話磨杵幫你出版。」
沈紅星聽了徐曉燕的話,擺了擺手笑道:「別說沒練手的作品,就算有我難道真的讓徐姐拿去出版么?這不是明顯坑你么?」
徐曉燕還在那裡客氣道:「哪有坑我?做錯事總要吃點虧才能記得牢。-====-」
沈紅星看著眼前著比春哥還爺們兒的娘們兒,微笑著說道:「行了,你賺錢也不容易,何必呢。本來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再說了,要是真讓你虧本給我出版一本,那別人還不得說我這人心胸太小啊?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本身沒著意思。那個,你想出版也行,回頭我看看什麼時間寫一本新的給你吧?」
「那多不好意思……」徐曉燕還想再客氣客氣,結果被沈紅星打斷,只聽他說道:「徐姐你是條漢子,難道我沈紅星就是娘們兒了,總不能被您比下去不是?」
既然沈紅星都說出這樣的話了,那徐曉燕也不再掙扎,接受了沈紅星這份回禮。接下來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徐曉燕接到電話說公司里有人來投稿,於是告別了沈紅星回公司忙工作去了。
沈紅星看著徐曉燕離去的背影,心想怪不得她能把一個地級市裡的小公司,一點點的做成將來全國知名的文化出版公司。這個姑娘,對自己夠狠,不簡單啊……
感嘆完徐曉燕,沈紅星想著既然答應了給徐曉燕一部小說,但是寫什麼呢?是繼續寫軍旅題材的,嗯,比如說《潛伏》或者《士兵突擊》?
還是說寫之前想過的兩個創意:托尼唐恩和「播種機」楚中天?
亦或者是開個新的坑,寫本什麼勵志類的書或者職場類書籍比如《杜拉拉升職記》?
正在想著要寫什麼題材的沈紅星,這個時候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這就是他之前靠亮劍的第一版第一次印刷的版稅給自家便利店買了空調,但是因為錢不夠,就沒給家裡賣。這大夏天的晚上睡覺的時候還真是受罪。
現在既然手裡有了十幾萬,沈紅星琢磨著這幾天找個時間去大商場里買個好點的空調裝到家裡。
正想著這事兒,就聽到店裡的電話「鈴鈴鈴——」的響起來,沈紅星接起電話一聽,原來是董紅軍老爺子。沈紅星調侃道:「呦,老爺子,您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去北京那皇城根兒開會,有空也得去享受下生活,要不然就去**廣場拜見下毛老爺子,您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啦?」
董紅軍聽了沈紅星的調侃笑罵道:「你小子!我該看的早都看過了,用得著你提醒?這次打電話過來是根你商量個事兒。」
沈紅星聽到董紅軍這麼說,就問道:「啥事兒,您說?」
「想沒想過申請加入作協?紅軍啊,你現在也是靠著作品慢慢紅起來了,以後肯定也會接著寫下去。既然要走寫作這條路,有個組織總歸還是好點的。」董紅軍在電話里說道。
「作協?參加那幹嗎?作協又沒啥權利,總不是說我不加入作協他們就不讓我出版書吧?加入了也就是最多每個月發點補貼,那麼點錢我看不上。」沈紅星聽了要加入作協,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說道。
之後不管董紅軍怎麼說,沈紅星就是不願意。等掛上電話之後,在旁邊聽了許久的蘇霞湊過來數落沈紅星道:「你這個孩子,加入作協多好的,又不用你花錢,每個月還能拿錢。多好的事兒幹嗎不願意?」
沈紅星看了看老娘蘇霞,說道:「我又不稀罕作協每月那點錢。再說時不時的要求去開個會,跟他們一幫中年人地中海坐一起討論文學?有這空我找個漂亮的小姑娘討論下文學不好么?偏跟一幫中年人去空對空的談,真是閑的蛋疼。」
蘇霞聽到沈紅星這麼說,心想依兒子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兒子也算是長大成人,有了自己主見了。於是她態度稍微軟化了點,說道:「紅星,不就是去開會么,你就當是去喝茶吃瓜子的不就行了。一年去開幾次會,每年就有不少錢拿,多好的事兒。」
沈紅星擺擺手說道:「別,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樣。你是覺得去那傻坐也沒關係,我是覺得有那傻坐的功夫,我用來寫別的小說,賺的錢絕對比每年從作協領到的多。再說了,你兒子就一定要對官僚機構低頭?
想當年十年動亂的時候,被下放到農村的錢鍾書,聽到領導說**要請他去參加國宴,他都不願意去,而且理由都不找一個。愣是不讓領導說他是因為健康原因去不了,就讓領導彙報說他就不願意去。結果人家不是也安安全全的活到現在?不是照樣出版書?」
沈紅星還就是看不上作協,現在的沈紅星作為重生者來說,怎麼也是未來一片光明的暢銷書作家,幹嗎非得加入作協?作協沒啥權利,屁事兒還多。文人相輕,一個文學男青年最討厭的就是另一個文學男青年,更何況是一群文學中年呢?
就在沈紅星和老媽蘇霞在為了要不要加入作協吵嘴的時候,高原卻是安靜的坐在沈紅星曾經坐過的那個會議室裡面。
她靜靜的看著對面那個正在看著她書的徐曉燕,高原心裡有點忐忑。她覺得有點怕徐曉燕下一秒鐘就說不能出版。
沈紅星那個妄圖跟她高原爭寵的傢伙的第一本書就出版了呢,雖然沒去打聽他的書叫什麼名字,可是起碼他把名字印成鉛字了呀。
雖然之前聽到沈紅星和老爸高山說那些商業策略的時候,他看起來是有那麼一點點男人味兒,有那麼一點點小帥氣。但是高原明確的知道她和沈紅星還是處於戰爭狀態,他們倆在爭寵!
爭寵不是請客吃飯,不是做文章,不是繪畫繡花,不能那樣雅緻,那樣從容不迫,文質彬彬,那樣溫良恭儉讓。爭寵是場戰爭,是一個女人將一個男人趕出自己家的戰爭。
雖然高原知道,就算她第一本出版不了,仍然還有著最終勝利的可能。但是她就是受不了比沈紅星第一頭的感覺,她就是喜歡爸媽為她自豪的樣子,她就是喜歡爸媽從來不在她面前誇別人。
看著眼前的徐曉燕快速的翻著頁碼,一點點的臨近最後幾頁,高原覺得自己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她以前甚至不知道自己手心還會出這麼多的汗。
小會議室牆上鐘的秒針滴答滴答的敲響,高原兩眼緊緊的盯著徐曉燕。
突然只見徐曉燕咳嗽了一下,合上了高原的稿子,然後放在桌子上說道:「嗯,高原同學的這篇稿子我是很看好的,甚至可以直接跟你說,這個稿子出版的話銷路會很不錯。不知道高原同學願不願意把這本書交給本公司來打理?」
高原聽到徐曉燕這番話,一時間覺得渾身都輕了,整個人彷彿都在天空中漂浮一般。她眼睛冒著神采,用力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