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 賣狗肉【05】墨一【三更】
「終於走了。」
綳了很久的司笙,終於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然後大腦放空地看著帳篷頂。
——她可真是太能忍了。
「表現不錯,沒跟她打起來。」凌西澤笑笑,端著熱水和葯走過來,坐在床邊扶司笙起來,餵給她吃藥。
「……」
她倒是想打,但暫且沒那個力氣。
宋清明拎出一張椅子,在旁邊坐下,見司笙吃完葯后,道:「怎麼弄的?」
「唔。」
想到蕭逆那奇怪的表現,司笙皺了皺眉。
隨後,她簡單跟二人講了一下這個事。至於她不顧安危滑下下坡的事,就一筆帶過,沒有細說。
——就是她粗心大意了,沒什麼好講的。
「蕭逆不說?」凌西澤狐疑地問。
「嗯。」司笙靠在凌西澤懷裡,凝眉想了想,繼續說,「他們倆肯定藏了事。不過,我看蕭逆面色如常,確實不像是有什麼問題,就沒有逼問。」
「嗯。」
凌西澤點了點頭。
蕭逆性子沉穩,做事有分寸,不僅處於簡單的「怕你們擔心」而對一些事閉口不談。蕭逆不說,應該有自己的理由。如果真的到了讓他們知道的地步,蕭逆肯定會主動跟他們說的。
「對了,你這邊有衛星電話嗎?」司笙忽然問。
凌西澤抬眼看向宋清明。
宋清明頷首:「有。」
最近宋爺爺身體不大好,宋清明每天都要跟宋爺爺聯繫,乾脆自己申請了個衛星電話在手上,簡單方便。
宋清明拿出他的衛星電話。
司笙直接報出一串電話號碼。
「誰的?」凌西澤聽得她這流暢度,心情甚是不爽。
「安老闆。」
「你記得我電話嗎?」凌西澤語氣酸溜溜的。
「我……」司笙張口想糊弄凌西澤,但是怕凌西澤較真起來讓她報電話,乾脆實話實說,「改天記吧。」
「……」
凌西澤磨了磨牙。
「我記得很多電話,」司笙安撫了一句,「有些電話不適合保存。」
「我可以作證。」宋清明按了一串電話,將衛星電話遞過來,同時不忘了落井下石,「他們這種隨時會作姦犯科的人,不適合留下證據。」
「……」
司笙一記冷眼瞪過去。
宋清明沒當回事。
凌西澤被他們倆這麼一搞,倒也沒氣了。畢竟,司笙以前的職業,確實不太合適在手機里記錄太多電話,否則容易泄露消息。
電話響了幾下,然後被接通。
「誰?」
電話里傳來安老闆的聲音。
司笙道:「我。」
「說吧,什麼事?」安老闆問。
非常簡單明了。
若說以前,司笙給安老闆打電話,還有可能是約他出來吃喝玩樂之類的。
但這兩年——
除了事情就是事情。
沒一點娛樂活動。
「幫我查兩個人。」司笙停頓了下,又提醒安老闆,「偷摸著查,不要讓人知道。」
「名字。」
「墨一和白松。」
「……」安老闆靜默了一下,似是有些驚訝,「誰?」
司笙抬了抬眼瞼,跟凌西澤對視一眼,然後,又重複了一遍名字:「墨一和白松。」
安老闆平靜下來,說:「墨一我知道。」
「哈?」
「這個人,該問你的乾哥哥蘇恆啊。」安老闆笑了笑,雲淡風輕地扔出兩個字,「他熟。」
司笙莫名其妙,「什麼情況?」
她覺得「墨一」耳熟,應該是在哪兒聽過「墨一」這個名字的,但沒有想到,這事跟蘇恆有關。
「蘇恆金盆洗手是哪一年?」安老闆問。
司笙入江湖當保鏢,就是蘇恆帶的。
後來因為蘇恆奶奶生病去世,蘇恆乾脆金盆洗手,回了老家安東,然後就基本就在安東那一塊活動,很少出來接活兒了。
司笙想了想,說:「有七八年了吧。」
蘇恆「金盆洗手」挺早的,雖然他現在還不到三十,但他二十齣頭就不幹了。
「反正就是那會兒,他回到安東,然後撿了一個流浪漢。」安老闆說,「那個流浪漢不知道自己的過去,沒有記憶沒有姓名,蘇恆就收留了他,讓他在自己的廢品店裡打雜辦事。」
司笙問:「後來呢?」
「後來,」安老闆想了一下,又說,「他在蘇恆店裡待了兩年,後來幫蘇恆擋了槍子,跌入鴨綠江了。蘇恆派人找過他,不過沒有找到,連屍體都沒撈到。整個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之後一直沒消息?」
「嗯,沒消息。」
「百曉堂的資料庫里有他的檔案嗎?」
「沒有。」安老闆說,「墨一這個名字,是蘇恆隨口取的。『墨』這個姓氏,來自於你那個小師姐……嗯,墨上筠的姓氏。『一』嘛,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好記。」
「……」
蘇恆這混球給人取名都不用點心。
「你找他做什麼?」說完自己知道的,安老闆忍不住問了句。
「好奇。」司笙說,「他中了槍子為什麼還沒死?」
「……那你問他吧。」
知道自己被糊弄的安老闆,無語地回答。
隨後,他說:「他的事,我會讓人查一下,有消息了再跟你說。」
「好。」
司笙應了。
見他們倆聊到尾聲,凌西澤一邊不爽聽到他們二人談話,一邊擔心司笙的身體問題,所以沒等二人正式告別就將電話掐了。
——省得他倆聊個沒完。
司笙盯了他一眼。
作為「正房」的凌西澤無所畏懼,將衛星電話還給宋清明,然後就扶著司笙躺下了。
「你睡這兒,我睡哪兒?」宋清明捏著衛星電話,問出了一個很正常的問題。
凌西澤直接道:「你去我們帳篷。」
「……」
認床且不喜歡睡別人床的宋清明,看著司笙慘白虛弱的臉色,想了想,強行忍了。
隨後,他又聽得凌西澤叮囑:「那個帳篷里有竊聽器,你注意一點。」
宋清明:「……」
你們倆這是什麼破癖好!
宋清明簡直暴走。
*
第一陣營里。
某帳篷內。
對司笙動胎氣一無所知的蕭逆和司風眠,進帳篷之前,先是觀察了下周圍的情況,確定沒有什麼人後才進帳篷。
然而——
剛一進去,司風眠就湊到蕭逆跟前,直接抓住蕭逆的衣服,想要開扒。
「你做什麼?」
蕭逆把他的手拍開,同時一掌伸過去,按住司風眠的臉,把人往一邊推。
——吃錯藥了吧!
司風眠被推開,但很快的,他又強行湊上來,死乞白賴地拽著蕭逆的衣擺,直接往上薅,「看看,我就看看——」
「看個屁!」
蕭逆咬著牙,字從牙縫裡蹦出來。
要不是看在這貨身子骨不結實的份上,他早把這貨給摁到了。
司風眠是個文明人,但這會兒著急,直接接過話,「我就當你是個屁好了……」
蕭逆:「……」
這時,
「蕭逆,風眠——」
門外忽然響起丁鏡的聲音。
蕭逆和司風眠動作一頓,剛想撤開,但為時已晚,門帘已經被丁鏡給拉開了。
「……」
「……」
「……」
三個人,面面相覷。
大眼瞪小眼。
丁鏡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因為嘴不受控地微微張大,棒棒糖險些掉了出來。
蕭逆和司風眠如同靜止了一般。
兩個人幾乎樓到一起,司風眠一手按著蕭逆的肩膀,一手抓著蕭逆的衣擺往上拉,露出蕭逆一截勁瘦有力的腰。蕭逆按著司風眠的腦袋,微微低著頭,分明是捏著拳頭想揍司風眠的意思,可偏偏被整出一種「親吻」的既視感。
二人衣服頗為凌亂。
良久。
丁鏡手一抬,抵著下頜,將嘴巴合上了。
她倏然站直,跟二人敬了個禮,然後滿懷歉意地說:「對不起,打擾了。」
「……」
「……」
別「對不起」啊!
你「對不起」什麼,咱們說清楚!
丁鏡放下門帘,走了。
帳篷里,蕭逆和司風眠對視一眼,然後各自往後退開一步。
「鏡姐!」
「鏡姐!」
司風眠喊了兩聲,趕緊往外追去。